第164章 父子之情，恩斷義絕
對啊，既然寧國府那邊已經查了出來，這就說明，東府那邊，必然是掌握著他們所不知道的查帳法子的。
既是如此，只要問出東府查帳的法子來，他們這邊，不也就能查出帳目問題來了嗎？
而東府那個小畜生，本就是自己的兒子。
先前在府里的時候，對他也是畢恭畢敬，但有所命無所不聽的。
如今將他叫來，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他必然就會將查帳的法子合盤托出的。
想到此處，賈赦忙是叫了他一個小廝來吩咐道：「你去東府，去告訴那個小畜生，讓他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情吩咐他。」
這個小廝連忙應道：「是，老爺，小的這就去一趟！」
這小廝應命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這小廝自己一個人折返回來，進屋的時候，臉上帶著懼色。
見他一個人進來，賈赦心裡便是不喜。
不由問道：「怎麼，那個小畜生不在家？你可留下話，讓他回來就趕緊過來一趟？」
這個小廝畏畏縮縮地說道：「回老爺，東府三爺在家的，只是，只是……」
聞聽此言，賈赦不由怒道：「你這反叛球囊的，有什麼話就說出來，支支吾吾的做什麼？」
這小廝無奈說道：「三爺是在家的，只是三爺說，說，他已經被榮國府除譜去族，和榮國府再無瓜葛了。」
「自此之後，他終生不會踏入榮國府半步。」
「若老爺是有什麼關於賈家族中的事情要匯報，便去東府找他。」
「若是私事的話，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聽到這番話，賈赦不由被氣了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混帳！這個小畜生，安敢如此？真是反了他了！」
賈赦好一陣雷霆大怒！
然而末了，也只能是無能狂怒罷了。
那個孽子如今是賈家族長，若不當他是父親，不鳥他，賈赦還真的無可奈何。
賈赦忽然又想起，這個小畜生離家的時候，把一個小廝撞飛到他身上，連他也一起做了滾地葫蘆的事情來。
只怕那會子，這個小畜生，就不曾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吧？
他怎麼早沒發現，這個小畜生，竟是生了一身的反骨？
若是早知如此，早些將他打殺了事！
只是如今，他已經拿這小畜生，沒了絲毫的手段了！
而發現這一點之後，賈赦不由越發惱怒起來。
他忽然一眼看到屋裡的小廝，心裡怒火一下壓制不住地爆發出來了。
他上去就是一腳，將那小廝踹倒在地，又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打累了，賈赦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而地上的小廝，也被賈赦打的渾身是傷，哀嚎不已。
這小廝不由嘆了口氣，從東府的琮三爺拒絕過來的時候，他就料到，今兒這頓打，怕是跑不了了。
如今果然如此！
且說賈赦在憤怒之後，又在心裡想著。
那小畜生不肯來，要不要自己去東府走一趟，親自過去詢問一番？
只是他作為父親，卻是難以拉下這個臉來。
況且，賈赦還擔憂，便是自己去了，那個小畜生也未必就會告訴他的。
結果賈赦這邊，只是遲疑了一日的時間。
賴嬤嬤便再次跑到賈母面前哭訴。
賈母再次將賈赦叫了去，詢問了一番查帳的情況。
無奈之下，賈赦也只好半真半假地說，暫時只查出幾千兩銀子的空缺，如今還在查著的話來。
而賈母聽到這裡，眼睛不由一亮。
賈母其實並不願意賈赦這邊查出什麼來的。
賴嬤嬤年輕的時候，畢竟是她的陪嫁丫鬟。
賴大和賴二，也是賈母最信得過的人手。
賈母之所以將管家權先放給王夫人和王熙鳳，如今放給王熙鳳和李紈，還能掌控榮國府。
其實主要靠的就是賴家這倆兄弟。
而若是這倆人都大量貪墨府里的錢銀的話，無疑就是在說賈母用人不明。
這打的其實是賈母的臉。
先前賴二已經打了她一次臉了，若這一次賴大再打她的臉，可就讓賈母顏面盡失了。
因此，當賈母聽到，賴大竟然只是貪墨了幾千兩銀子的時候，賈母心裡，著實是松下一口氣來的。
看樣子，賴二那邊，因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確是貪婪了些的。
好在賴大還是爭氣的，老大查了府里十年帳目，也只查出區區幾千兩銀子的空缺來。
當然，若說賴大這十年間只貪墨了區區幾千兩銀子的話，便是賈母自己，也都是不會相信的。
只怕是老大無能，沒能查出更多來罷了。
只是即便賴大貪墨了三二萬兩銀子，也是在賈母的心理承受範圍之內的。
因此，想到此處，賈母不由說道：「不啞不聾，難做家翁，區區幾千兩銀子，咱們府里隨便漏點，也有這麼多了。」
「果然，查了這一番帳目，倒果真是還了他的清白，他果然是個好的。」
「既是如此，這帳目就查到這。若下人再有膽敢胡說八道的，直接打一頓發賣出去！也省的他們沒事胡亂嚼舌根子編排人！」
聽賈母如此說，賈赦還心有不甘。
他不由說道：「母親，這帳目，怕是還有些不妥的。」
「再給我幾日時間，我必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賈母臉色陰沉地說道：「好了，我說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難道如今我說話你也不聽了不成？」
見賈母如此說，賈赦只好無奈說道：「兒子不敢，謹遵母親吩咐。」
賈赦也只好丟開手來，查帳便告一段落。
而賴嬤嬤見到這一幕，不由悄然松下一口氣來。
賴嬤嬤回到家之後，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賴家人。
賴家人聽了，也無不松下一口氣來。
接下來，賴家人忙是關起門來商議起來。
這一次查帳，他們實在是僥倖過關。
賈赦沒有查出問題來，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帳目沒有破綻，只是因為賈赦沒有得到東府的查帳法子罷了。
而往年的帳本，如今也越發引人關注，他也不敢隨意銷毀的。
只要這些帳簿在，這些就都是他貪墨的罪證，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因此，為今之計，他們還是儘快脫身的好。
而賴家的長子長孫賴尚榮，蒙賈府恩典，捐了前程，才被選了出來做了知縣。
最近賴尚榮也是寫信回來，讓他們儘早脫離奴籍，儘快投奔過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