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當真我拿這事開玩笑?也就是我那營生主生產、然後再金陵、蘇州、揚州、大同、杭州、之類地點開設專賣鋪子。從我這低價購買去,在高價賣出去。」李謹扳著手數著:「一月減去成本、運輸、工錢什麼的,少說也能賺個幾千兩不在話下。」
這不比你放利錢來的快?來的安全嗎?不怕你不心動。
「就能賣那麼多銀子?」鳳姐狐疑道。
「鳳姐擔心什麼,你們只找好地兒開了鋪子,從我這拉了貨試一試不就曉得了。況且我那香皂也不尋常,各色兒的味都有,不比豬夷子做的好多少倍去了。」
「而那些豬夷皂都是普通人用不上,貴族省著用的稀罕物件。我那還不愁賣,不知道多少京中子弟,排著隊賣呢。且不說我還有冰、這夏天隨時能吃上冰鎮的。」
這銀子和平兒誰重要?
王熙鳳心裡自然有了定義。
「這事我同你璉二哥在說說。」鳳姐兒笑了笑,有小子上來報喪事所需東西。見兩人又忙碌起來,李謹轉了別處去。
過了兩日便有佛道之人來寧府超度、作法。
大門上門燈朗掛,兩邊一色戳燈照如白晝,白茫茫穿孝僕從兩邊侍立。
賈蓉、秦可卿、尤氏在靈堂前嚎哭。那眼淚恰似斷線珍珠滾將下來。院中許多小廝垂手伺候燒紙。榮國府那邊男丁皆到場,一身素色心情低落落的。
一時鳳姐吩咐得一聲:「供茶,燒紙。」只聽得一棒鑼鳴,諸樂齊奏。
李謹站在一邊,尋了薛蟠問話:「這兒還得鬧上幾日,陪我出去走一趟?」
薛蟠也是素來呆不住的,恨不得飛了出去。聽李謹要他出去走一趟,心頭正高興。又礙於這等傷心場面,怎得好表現出來,只拱手一說:「謹兄弟想出去走走,我陪你一道。」
後至榮國府儀門處,喚來順牽馬。
走出寧榮街薛蟠才喜道:「打哪兒去喝一杯?」
「去京中看個宅子,順道去看看西門外的廠。」李謹淡淡道,眼神四處打量,哪裡有離榮國府近,又合適的宅子。
「謹哥兒要買宅子搬出去?何必去買,我家在京中有幾處空閒的宅子,只管拿去住。」
「不必,怎得好意思占了你家宅子。一直住在榮國府也不好,如今我也當了官,自然該搬出去。找處近的,沒事來看看。往後也要處理營生,在外頭方便一些。」
要不要把玉兒接出來?只怕沒姐妹們陪著她會無聊。
留她在府里、又不放心寶玉等人滋擾。
嗤~
「原來是這意,那好啊。我倒能時常來邀你去吃酒。」薛蟠騎著馬,仰著頭輕搖。
李謹這心裡頭想著,林妹妹倒不難。林如海多熬些日子,幫著他把揚州鹽課處理這一大功,升官不在話下。沒準陛下就准了。
其他姐妹也不必擔心,庶妃位子想多少個都行。
難在寶釵這頭,無官無權。就是個內務府掛名皇商。李謹掃了一眼薛蟠、搖頭道:幫薛家拿回正經皇商、同他們合作。薛家賺得不都是幫皇帝填飽肚子嗎。
皆時給皇帝一部分生意,交給薛家這個皇商負責販賣到周邊小國。
增加皇帝對薛家的青睞?再來討要賜婚。
想法是不是單純了?總該試一試。
李謹笑道:「蟠兄弟的宅子倒不必了,就幫我留意一下離寧榮街稍近的宅子。方便我以後出去辦事、回去有個歇腳地兒就夠了。」
薛蟠拍著胸膛、拿出十足把握道:「這事包在我身上,要不了三五天我就幫謹哥兒打理好,送上房契來。」
李謹正掏銀票問大概需要多少,薛蟠揮手道:「談這些個做什麼,我薛蟠在外跑,是個講義氣的。你要跟我談銀子,就是看不起我。」
嗤~別說我是真沒瞧上你,而是看上你……
不過這人還是挺義氣的。
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優點可尋。
「既然如此,我就多謝了。不若陪我去看看廠,我這正缺銷售的代理商。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蟠兄弟有興趣,倒可以回去和姨媽們商量。」把代理什麼意思,講給薛蟠聽了一遍。
薛蟠大喜:「當真、等珍大哥這事完了,我就告我媽去。」
薛蟠一到西門外就驚奇囔道:「謹哥兒這廠子周邊怎麼還築高牆呢?周邊連排的小宅子又是幹嘛的?」
李謹下馬由來順牽著,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指著高牆道:「等生意好了,難免有賊人偷竊,或者天災時流民搶奪。這些都是用來防禦的,皆時招募一些家丁看守。」
「那些小宅子是給一些有職位的管事頭一家子住的。免得來回跑耽誤事,二來又能盯住工人,廚房也一應俱全。每日給工人包兩餐伙食,三等雜工一月一兩工錢,乾的賣力的漲二等工,一月二兩。最好的一等工人,一月五兩銀子。」
薛蟠點點頭,雖然沒明白為什麼給這些下人那麼好的待遇,且聽李謹說的頭頭是道不免佩服道:「謹兄弟不但是將門虎風,還在經濟這道上別有見解。我這人就不大懂這些了,要是我妹妹,許能聽懂。」呵呵樂了起來,眼光四處掃。
廠里管事頭頭賈芸聽說李謹來,跑著迎上來笑道:「叔叔來了,快去裡面歇著。」,「給蟠叔請安。」
薛蟠打趣道:「這是賈芸?沒想到跟著謹兄弟混,越發活的滋潤了。」
李謹邊走邊說:「廠子修的差不多了?在著手找工人,識字的找幾個,記帳。手巧的女工也招一些,挑手腳乾淨,身家清白、口嚴的。若是連年災荒逃難來的一家子,如果老實就收下了。」李謹又把乾的好的升職一套說給賈芸聽。
「前頭這兩間工廠找人打牌匾【香皂坊】」,中間兩廠子掛【玉露水】,後面三間,【四季冰】。」
賈芸還是頭一次詳細知道這些場要生產什麼。一時張了嘴,驚訝間又掩藏興奮拱手笑道:「叔叔說的,侄兒記下了,明兒就找城裡最好的牌匾師傅造去。」
「等寧府的事兒處理完,我在把材料統計出來,你去購買。得容我回去想想,到時需要多少銀子,我在支你。聽聞你媽媽身子不好,等旁邊小宅子整理出來,你選一間住著方便照顧。」
賈芸大恩不言謝,只能行禮再三:「叔叔這般看待我,這一生都給叔叔做牛做馬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