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屋子美人們正玩著新鮮遊戲,李謹唇角微揚。
決定給姐妹們搗亂。
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幾乎一半兒人交了任務。
探春好奇走到李謹的面前,顧盼間微笑道:「謹哥哥在不快點,就落最後了,連二哥哥都寫好了呢。」
李謹忙拿袖子遮住,起身挪開步子。又溜到無人角落嬉笑道:「探春妹妹,不著急馬上。」
匆匆幾筆,李謹已經寫了一堆讓人窘迫的詞。摺疊好,走到桌子面前放進去。
一屋子的人,眼睛不離他的手。見李謹分別拿起三個筆筒,搖晃三五下,然後用茶墊子蓋住口。
「不如就按年齡最小的先來。」李謹看了看惜春。
惜春先探手在第一個筆筒里抽出一個紙條,緩緩打開。探春、湘雲、寶釵、黛玉一眾的丫鬟全擠在一起。
這個丫鬟說你踩了我腳、那個丫鬟說你壓著我衣角哩。
湘雲急著上前奪了惜春的紙條笑道:「四妹妹怎么半天不念呢。隨即一看笑道:「原來抽到自己的名兒了。」
黛玉倚靠著寶釵,兩人挽在一堆。甜甜一笑,用帕子掩嘴嬌俏道:「四妹妹快抽下一個。」
寶釵伸指在她小臉一點含笑道:「看吧林丫頭急的。」
惜春又羞著臉抽了第二個筆筒,眾人齊聲念:「在夢坡齋」。接著惜春的小手又伸到了第三個筆筒自己輕點小腦袋:「解環鎖」
惜春在夢坡齋解環鎖。
倒是中規中矩,沒什麼不妥之處,饒是這般探春還是指著寶玉嗔道:「這一定是二哥哥寫的,小心老爺罰你。」
寶玉扮了個鬼臉,拍手笑道:「三妹妹怎知道是我?」
平兒笑道:「除了你,誰頑這些個。」
李謹充當主持人,又喚了下一個湘雲。
湘雲是個直爽的女孩,微眯了眯雙眼,指著姐妹們。又指了指寶玉李謹,和丫鬟們笑道:「你們定猜不著我寫了什麼好玩的。」
「好個瘋丫頭,還不知道寫了什麼捉弄人的,我可不敢探手了。」寶釵雙手抱著臉,笑著打趣。
黛玉往寶釵身上輕輕一靠,眼神兒瞟了一眼李謹笑道:「最壞的在那兒。」
眾人心領會神,李謹笑了笑。
卻說湘雲直接兩手齊上,抓了三張紙條出來分別打開,笑著念與眾人聽:「香菱、在水田、」只念了兩已經伏在桌面止不住的笑,姐妹們急的去拉她嗔道:「好個雲丫頭,你快念完啊,急死我們了。」
寶玉急的在她身邊轉圈,「好妹妹,急的我心也燒,肝兒也燒,你快念啊。」
香菱站在一邊,聽了自己的名字,臉上像曬紅的茶壺似的,燙的能冒煙。眉間那顆胭脂記,羞的能滴出血來。雙手放在下邊不停的絞著裙邊。
鶯兒拉著她安慰笑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鴛鴦笑道:「這水田,一定是二小姐寫的了,她一向清閒的緊。」聞言眾人看向在一邊默默不說話的迎春。
迎春也是個老實人點點頭。
湘雲笑的揉肚子,半響才拿出最後一張紙條說:「這名兒和地兒原本沒什麼,可是配了最後這詞…噯喲…」
黛玉心急著就去湘雲手裡拿了過來一瞧,「噗嗤」掩嘴笑,也彎了身子說:「慣會捉弄人,你們瞧瞧。」
這般一說,香菱更是緊張。
眾姐妹瞧去:香菱、在水田、起舞
姐妹們於是腦海里幻想了一個羞答答的少女,在又是泥又是穀子的田間起舞。
這畫面卻是很怪異。
屋裡又是亂鬨鬨笑做一團。
接著又是探春。
她的詞組是:晴雯、在花園、舞劍。
晴雯笑道:「我倒成了俠女了。」
接下來是黛玉,李謹上前擋住筆筒笑道:「讓我來幫妹妹抓紙條,我這人運氣好。」
黛玉「啐」了他一聲,打開他的手白了一眼說:「誰要你來,我自個兒有手。」
李謹呵呵一笑心裡遺憾:沒法作弊抓自己的鬮了。
於是青蔥玉指拈了一個紙條出來念:【湘雲】又對著旁邊湘雲笑道:「雲丫頭,這回讓我逮著了。」
「你別得意,一會總有人拈到林姐姐你的名字。」湘雲撅了撅嘴,又緊緊貼近黛玉。
黛玉小嘴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繼續說:湘雲、在榻上、恭虛。
念完連自己也忍不住紅臉,作勢就打旁邊的李謹嗔道:「這種粗話,定是哥哥寫的。」
李謹無辜道:「真不是我。」
寶玉突然彎腰大笑道:「哈哈哈…雲妹妹的氣兒一定是香的。」
湘雲扭身跑到寶玉身邊,往他腰間擰:「愛哥哥,你怎麼寫這種詞。」
晴雯站出來說:「這種話,不是寶二爺就是謹大爺,準是他們沒錯的。」
後面又是寶玉、可以說寶玉很幸運,沒有抽到自己而是抽到了平兒的。
平兒、在屋頂、唱曲兒
到了李謹自己時,他賊眯眯的撇了一眼筆筒,被一直留意的黛玉逮個正著。忙上前站在他身後,捂住他的眼睛說:「你不許使壞。」
李謹只覺得聞著一股天然體香,至鼻翼間流動,聞著蝕骨銷魂。定是黛玉淡淡的體香了,伸手也捂住她的手笑道:「好妹妹,我沒使壞,怎麼到我這就蒙眼呢。」
惜春、探春、湘雲、平兒、晴雯幾個熟悉他的認真點點頭,異口同聲道:「不許他看。」
李謹只能投降,快速抽出三張來。
黛玉鬆了手,姐妹們圍了上來李謹打開第一張紙條念:寶釵……然後發現第二個三個紙條居然都是自己寫的,頓時覺得會有幾十雙小拳頭會捶他。
登時捏著紙條說:「姐妹們,我先說個事,原本是頑鬧的遊戲,你們可不許生氣……」
眾姐妹一聽,就知道准沒好事。
而正主寶釵,保持著平時端莊優雅的模樣,職業性的甜甜微笑。藏在桌下的一雙美手已經緊緊扣在一處,反覆絞著手指。
寶玉跳上來笑道:「可是什麼好玩的,快快念。」
李謹從姐妹們身邊挪到一邊,姐妹們不依,一人一隻手抓住他嗔道:「你要是做壞,今兒可罰你。」
李謹嘆氣說:「既然姐妹們要我念,寶姐姐對不住了。」朝寶釵拱手一笑,於是清了清喉嚨朗聲道。
寶釵、在茅廁……
饒是一向矜持得薛寶釵,此時也是亂了形態,羞紅著臉上來奪紙嗔道:「不許念、」
姐妹們一時聽了都征住了。
寶玉用扇面遮住臉嘴笑道:「原府里都給我取了個渾號,原來謹哥兒才是混世魔王。」
黛玉護著寶釵、在一邊幫忙嗔道:「就知道你使壞,你還寫了什麼,乘早兒說出來。」一面擔心,有人抽到自己,而又是李謹寫的詞組。
李謹攤手笑道:「忘了。」
雖說一個個羞紅臉,卻是都想知道寶姐姐後面是什麼詞。只見寶釵紅著臉,偷偷打開最後一個紙條看了一眼,臉上紅的似出血一般。
氣的心內亂跳,拿出冷香丸吃了一顆,才平復下來。
一直到了丫鬟那邊開始抽,喊著鴛鴦時。
鴛鴦扭捏著心裡想:謹哥兒真真是個不省心的,居然出了這種遊戲。好在沒有長輩們,老太太也不知道。
見鴛鴦羞的不動,平兒起身拉了她過來嗤笑:「平日裡見你在老太太面前,慣是個能拿主,又能辦事的。怎麼今兒倒裝起了軟茄子。」
鴛鴦輕輕推了平兒一把嗔道:「你這爛了嘴的小蹄子,拿我取笑。」
又被眾人推了過去,抽了三張出來。
只第一張,就念不出口來。
姐妹們見她臉色難堪,一時全又看向李謹。
這…怎麼抽到我的名字了,李謹一眼就看見那張紙條右下角被他掐了個印子。
平兒笑道:「我來替你念吧,還不成還有什麼比寶姑娘的難堪?」
湘雲笑道:「就是,第一張是人名,有什麼不能念的。」於是伸手一指鴛鴦笑道:「難不成鴛鴦姐姐抽到自己的名兒了?」
平兒拿著紙條,原本還嘲笑鴛鴦。直到看見名字時,竟也羞著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