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射分為上,中,下三個級別。
上等挽十二力弓,射一百五十步。
中等挽十力弓射一百步。
下等能挽八力弓射八十步。
八力弓以下淘汰。
弓8力(80斤),10力(100斤),12力為準(120斤)七力(60斤)。
而步射為十箭,正中把心為最高分(五分),加硬弓力度綜合結算,滿分十。
有了剛才的騎射下黑手,李謹現在格外小心,特別注意那個射馬的男子。
因為生的高壯皮膚黝黑,那人在人群里很好辨認。一排十人,每人報備自己需要的弓力,李謹平日在府上練習的就是十二力的硬弓。所以直接報:「127號,十二弓。」
眾目光朝他看來,甚至有一兩個帶著嘲笑議論:「現在的年輕人,毛都沒齊就要拉十二力的,一會把韌骨拉折了,都沒處哭去。」
李謹站立如松,起手握住弓柄,搭箭拉弦。咬牙一吃力,輕聲「嗯」了一下,直接拉了個滿弓。
其餘人看過來,無不驚訝。也趕著拉滿弓,搭箭。
隨著監考官一聲:「放。」
十餘支箭齊刷刷的射了出去,其中有兩三個人,因為選擇不合適的力度,用蠻勁兒硬拉滿弓導致手臂韌帶受損,肌肉拉傷。被人抬了下去,李謹也沒心情看別人成績如何。
只注視自己的箭靶,直到看見箭插在紅圈中心,才舒了一口氣。
「起弓…」
「拉」
「放」
隨著第二次、三次李謹都進行的很順利,並沒出現什麼意外之處。
一共射十箭,八箭紅心,兩箭也在紅心偏移一點的位置。加上十二力弓,九十分以上是沒有問題。李謹轉眼看了看那黑漢子,取了八十五分不錯的成績。
剩下還有輔考、如舉石、十八般武器選一項,耍劍、耍刀、槍、矛都可。
最後一場考武技。
其實就是實戰、兵器任選。直到對方倒地無力再戰為止,共比試三場。輸的那一方淘汰換下一場晉級的接著比試。
頭一場,李謹的對手就是那名想讓自己受傷退出武科的黑漢子。
那壯漢上場拱手笑道:「小兄弟,上次實屬意外,你沒事吧。」
李謹冷冷啐了他一臉:「少廢話,你要是說出誰指使你乾的,還能讓你少吃點苦。」
「小兄弟說的俺不懂!」壯漢選了一把長刀,李謹拿了一把梨花槍。沒等這人反應,率先橫刺上去:「那你就不必開口。」
壯漢反應也是極快,身體一側刀面一擋」鏘」的一聲,槍頭從長刀利面划過去,發出刺耳的聲音。
「小子你有些機敏!」壯漢冷冷笑道。
槍從長刀面上划過去,李謹用力往後一拉,長刀順勢劈來。他也用力一擋,將那壯漢長刀撞開。一連刺、挑、掃好幾次。
壯漢連退數步才勉強抵擋,心中頗為詫異,這李謹力氣真大。每一次刺來,他都用盡全身力氣抵擋。而長槍一刺比一刺加了力度,就像這小子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
壯漢一頭冷汗,衣衫被整個汗水泡著,緊貼後背。
一寸長一寸強。
李謹具有更好的優勢。
李謹一記橫掃千軍,直抵壯漢喉嚨。那壯漢嚇的連連後退,手裡穩穩握住長刀,往下一發力劈在李謹長槍桿上,「啪」的一聲脆響長槍段成兩截。
臥槽水貨啊。
他猛的往後一跳,壯漢乘勝追擊,幾個大步直追上來。李謹快速往旁邊自己的兵器架子上又拿了一把長刀。
兩人又數戰了幾回合,這人功夫實屬不錯的。不過比自己相差太多,唯一不足是李謹實戰不多。比較吃虧一些,而壯漢卻是實戰經驗更勝一籌。
這不足為懼,只需把對方放倒便是。兩人火力全開,你退我進,你功我守之下,李謹找准機會狠力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這一腳,起碼斷了三根肋骨。壯漢臉色懼白,強忍痛苦。翻身起來,又朝他拼來。
而榮國府那邊。
姐妹們在一起討論李謹武科的事情,黛玉心不在焉坐在窗口,望著京城外鐵網山的方向。
寶玉興沖沖的跑過來,李謹好幾天都不在,讓他心情十分高興。再一次成為姐妹們的中心。
寶玉手裡拿著一串香珠,伸到黛玉眼前笑道:「林妹妹你猜猜是什麼。」
黛玉轉頭抿嘴一笑:「寶玉,你不和三丫頭她們下棋了?」寶玉坐在一邊,搖頭笑:「不比了,我比不過二姐姐。她們在說謹哥兒的事,無趣的很,我來尋林妹妹說話。你瞧瞧這…」說著攤開手。
黛玉見他手中是一串,成色不錯的紫檀香珠,攏著鬢髮笑道:「這是誰的?」因見寶玉平常並沒有戴著而問。
寶玉把香珠拿在手中,伸手去牽黛玉的手,見黛玉蹙眉閃躲。他也不在意,笑著說:「老祖宗今兒賞的,我給妹妹留著。」
「我不要它,你自個兒戴。」
這兜頭就是一盆冷水,寶玉也不惱,似乎習慣了黛玉這般一樣。笑著又把手串收入懷裡。
黛玉起身叫過紫娟:「我想回去歪一會。」
寶玉跟著:「我也去林妹妹那屋,陪你說會子話。」
黛玉一聽急了嗔道:「寶玉,我們一年比一年大了,還是避諱一些的好。」
寶玉臉上的笑容登時變的僵硬,起身喊道:「你且站住。」
黛玉不理。
寶玉急道:「我就說一句話。」
黛玉見寶玉又似要發痴狂起來,停了下來也不說話。邊上的紫娟心裡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謹大爺在就好了。
「我知道林妹妹喜歡和謹哥兒一塊頑,姐妹們也都愛和他一起頑。原本我以為,我和林妹妹的感情會更勝一些,畢竟我們連著血。謹哥兒又和林妹妹算什麼兄妹,比我還親。現在謹哥兒不在,林妹妹就不能陪我頑嗎?」
黛玉聽他又拿哥哥作比較,俏臉漲紅,抽泣起來好笑似說:「一句說完了,你也不必拿哥哥來激我。」
見黛玉哭,寶玉心急的原地跺腳,忙上前作揖:「好妹妹,原是我說錯話,就算千個萬個不好,你啐我幾句,打我幾下也是好的。你別不理我,這讓我死了也投不得胎。」
紫娟忍不住勸道:「寶二爺,姑娘真的乏了想回去歇會。」一時探春,惜春,迎春都上來安慰,方止住。
期間鴛鴦來問,出了什麼事。
機敏的探春站出來說,不過玩鬧置氣,早好了的。
鴛鴦見黛玉眼眶紅著、寶玉也紅著、又見他們和好如初,便笑著退了出去。
等回了抱夏,黛玉小聲問:「寶玉跟來了嗎。」
紫娟看了一眼,關上門說:「被三姑娘他們絆住腳,寶二爺想走也不行呢。」又見黛玉抿嘴淡淡一笑,打趣道:「好姑娘,原來你方才裝的。」
黛玉坐在書桌前,執筆寫著詩嗔道:「誰裝了…」
比斗場上,壯漢咬牙拼殺。他知道,一旦停下對方會毫不猶豫砍下來,刀劍無眼。
李謹的進攻越來越狠辣,招招砍向要害,兩把長刀「鏘」的一聲交叉在一起。
李謹用力往下一壓,刀鋒瞬間砍入三分在壯漢肩膀處,鮮血順著刀滾落下來。
李謹冷笑一聲:「意外。」
「你!」壯漢大喝一聲「爺爺和你拼了。」
「你有幾個腦袋做我爺爺!」李謹,一腳踢在他腹下。快速抽刀,又狠狠劈在他手上,大漢慘叫一聲。
握刀的手一松,跌倒在地央求道:「我認輸了,我認輸。」
「晚了!」
李謹果斷起刀直入他另一條手臂,刀尖往上一挑,隨著壯漢慘叫一聲。一條白森森,帶血絲的手筋被挑開,段成兩截,止不住的鮮血往外冒。
「這是意外!」
又一腳死死踩住他的大腿,一發力用刀尖狠刺了下去,往下一拉。大腿後腕處,一直劃到腳跟筋。
壯漢連連慘叫,幾度暈厥。
李謹一踩踢在他創處疼的他清醒過來:「誰指使你乾的,在不說,下一個意外就在左腿。」
「吳……吳通…」
李謹冷笑,面不改色,又是一刀刺在他左腿上。
壯漢嚎叫,雙眼通紅:「你不守信用,你這卑鄙小人。」說完,已經雙眼一翻,暈厥過去。
「對於想害我的,我李謹從不守信用。」
而此時一名監考官跑上來先看了一眼壯漢,正要呵斥。
李謹說:「刀劍無眼,比斗只說一方倒下為止,站著的為勝者。在下並無破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