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賈琮便帶著一大壇酒前往了與榮國府相鄰的寧國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壇酒當然是之前,賈琮從自己外公張文遠那裡拿來的。
張文遠本身也是一個好酒之人,這壇酒當然也是好酒。一壇十年份紹興女兒紅,這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好酒了。為了能讓找人教自己習武,賈琮可以說是下足了功夫的。
賈琮這一次是要去寧國府,找一名叫做焦大的老僕。
焦大從小跟寧國公賈演出過三、四回兵,曾從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主子背出來。這個賈家的老僕,可以說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
沒有飯吃,他餓著肚子去偷東西給主子吃。沒有水喝,他自己喝馬尿,把得來的半碗水給主子喝。由於以往的功勞情分,寧府的主子們對他另眼相看,不大難為他。
但這也只是寧榮二府曾經的主子,寧國府現在的主事人,乃是荒淫無道的賈珍,他對於焦大這個忠僕可沒有任何敬重之心。
更是任由府里的那些下人們隨意的欺辱焦大,就比如寧國府的大管家賴升,總是把所有的髒活兒累活兒都派給焦大。還想要想盡辦法,將焦大給攆出寧國府去。
但是焦大對於整個賈府都是忠心耿耿,無論賈府的那些下人怎麼打罵他,派給他多苦多累多髒的活,他都接了下來。只為了待在寧國府,他要一隻守護著老國公留下來的這份基業。
而且焦大本人,就是一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他對寧國府後代糜爛的生活深惡痛絕,也只有他在喝醉酒後敢大罵他們:「每日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嚇得眾小廝魂飛魄喪,把他捆起來,用土和馬糞滿滿填了他一嘴。
如果說現在的寧榮二府還有誰身上有些武藝在的話,恐怕就只剩下焦大這位中心耿耿的老僕了。
或許寧榮二府莊子上生活著的那些曾經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親兵,也許也有著不俗的武藝傍身,但憑藉賈琮現在身份地位,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那些親兵。而且就憑著他庶子的身份,那些親兵也不一定能夠看得上他。
由於種種原因的限制,賈琮如果想要習武,就只能去找焦大了。
榮寧二府的爵位全都是從戰場上得來的,至今榮寧二府都在武蔭之屬,所授官職都是武官之屬,比如賈珍是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賈赦承襲的是一等將軍爵位。但榮寧二府富貴已久,整個寧榮二府從賈赦、賈政、賈敬這一代文字輩開始,就沒一個能提動刀的,想一想還真是諷刺啊。
而且《紅樓夢》中冷子興對於寧榮二府的描述則是:寧榮二府生齒日繁,事務日盛,主僕上下,安富尊榮盡多,運籌謀化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但內囊卻也盡上來了,而且這還是小事,大事是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寧國府和榮國府緊鄰而建,同在寧榮街的北側,只有一條小巷相隔。因為寧榮二府占地面積極大,所以兩道所在的那條街道,就被人們稱為寧榮街。
兩府均是坐北朝南而建,寧府在東,榮府在西。兩府均為三開間大門,東西角門及通校后街的後門。
而賈琮這次的目標,正是寧國府的後門。
因為無事可做的焦大,就自發的去守著賈府的祠堂去了。用他的自己的話說,就是寧榮二府的子孫不上進,他也不想看到那些鬧心的玩意兒,就去守著賈家的祠堂陪著幾位老太爺去好了。
由於初代寧榮二公兄弟二人,以寧國公賈演為長房,因此賈家的祠堂就被設在了寧國府當中,有時為長房的寧國府照看。而賈家的祠堂則是被建在了寧國府後邊,緊挨著寧榮街的后街。
雖然賈家子孫不孝,但他們對於祖宗祠堂還是十分重視的。即便如此,整個賈家祠堂,除了焦大這位忠僕,和日常負責打掃祠堂的下人以外,只要不是年節祭祖的時候,這裡基本上沒人會來。
這就為賈琮的習武計劃,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賈琮跨過了寧國府的後門,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便來到了賈家的祠堂。
賈家的祠堂具體來說,其實是在寧國府後邊西側單獨的一個小院子當中。
黑油柵欄內五間大門,上面懸一匾,寫著是「賈氏宗祠」四個字,旁書「特晉爵太傅前翰林掌院事王希獻書」。兩邊有一副長聯,寫道:「肝腦塗地,兆姓賴保育之恩;功名貫天,百代仰蒸嘗之盛。」也是王太傅所書。
進入院中,白石甬路,兩邊皆是蒼松翠柏,月台上設著古銅鼎彝等器。抱廈前面懸一塊九龍金匾,寫道「星輝輔弼。」乃先皇御筆。兩邊一副對聯,寫道是:「勳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兒孫。」也是御筆。
五間正殿前懸一塊鬧龍填青匾,寫道是「慎終追遠。」旁邊一副對聯,寫道是:「以後兒孫承福德,至今黎庶念寧榮。」俱是御筆。
看著賈家祠堂的一應陳設布置,以及牌匾上所記述的寧榮二公的功績,即便賈琮對於整個賈家並沒有多少歸屬感,也是忍不住有些感到熱血沸騰起來。
可是又想到如今賈家男子的表現,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
誰知道賈琮才剛看完,就聽到一道蒼老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你這個小娃娃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賈家的祠堂,又為什麼要在這裡無故嘆氣。」
聽到這道聲音以後,賈琮也是在心中暗道自己大意了,竟然沒有留意周圍的情況。
不過他也並不擔心自身的安全問題,畢竟這裡可是賈家的祠堂,在這裡供奉著的可是賈家的列祖列宗,可以說是整個賈家最莊嚴肅穆的地方了。而此時能待在這裡,又會向自己發出這樣問題的人,除了那位忠僕焦大以外,就再也不會有其他的人了。
想到這裡,賈琮立刻抬頭向前望去。
果然在祠堂的正門口處,正坐著一個頭髮鬍子花白的老人。此人大約有六七十歲的年紀,身上穿帶著黑衣幞帽,蒼須豎眉,濁眼凜冽,伸出的手臂青筋突兀盤結如虬龍探爪,全身上下一股老薑彌辣之氣!
賈琮深深的敬佩對方的為人,所以也不拿大,趕忙向前走上兩步,對著其躬身行禮道:「榮國府大房庶子賈琮,見過焦老太爺。」
而焦大聽到賈琮說自己是榮國府那邊的小少爺之後,神情也是緩和了下來。然後開始上下打量起賈琮來,看了幾眼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原來你是榮國府大房赦大老爺的小兒子不知道琮三少爺啊,不知道琮三少爺來這祠堂是有什麼事情嗎,今天可不是什麼祭祖的節日呀。」
一邊用手捋著他那花白的鬍鬚,一邊繼續觀察賈琮,然後又說道:「你小子很不錯,雖然現在年齡還小,卻並沒有沾染上榮國府的那股子歪風邪氣。身上倒還保留著幾分,老榮國公遺留下來的英氣。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整天娘不兮兮的,身上總有股子脂粉氣。」
賈琮聽了焦大的這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因為正如焦大所說的那樣,寧榮二府作為武勛的一員,但是如今家族中的子弟,卻沒有一人能夠吃得了習武的那份苦,反而都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往女人堆里鑽。身上自然已經少了那股武勛世家所獨有的英氣,還多了幾分獨屬於小女兒家的脂粉氣。
不過很快的,賈琮便不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反正他焦大說的是寧榮二府的其他男子,又關他賈琮什麼事。
於是他也不墨跡,直接對著焦大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焦老太爺,我聽人說你是跟隨過老國公爺上過戰場的,那麼想來焦老太爺你也一定有著不俗的武功吧。所以我想跟著焦老太爺你習武,不知道叫老太爺可不可以叫我呢。」
焦大聽到現在才六歲的賈琮,來找他這個老東西,居然是想讓他教導自己習武。
而且還提到了他焦大以前的那些豐功偉績,焦大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也不管他和賈琮才是剛剛見面,就開始對著賈琮吹噓起他在戰場上的那些事情了。
「還算你這個臭小子有眼光,想當年你焦大爺我,和老國公爺一起在戰場上殺那些蒙古韃子的時候,砍那些人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簡單。那都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了一刀一個的。
焦大爺我的身手在老國公爺的那些親衛當中,雖然不是排名第一的,但也是排名前幾的存在。
寧榮二府的那些男主子們,如果都願意跟著焦大爺我習武的話,現在也都能在京營之中混上個百戶甚至是千戶的職位了。只可惜啊,賈家的這些男子們沒有一個成器的。
至於你小子嘛,現在的年齡還太小了。雖然你現在的年齡,正是習武打基礎的最佳階段,但現在的你能吃得了這份習武的苦嗎?你要知道,習武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而且很容易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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