蛞蝓海如同海嘯一般朝著前方席捲而去,在蛞蝓海的中間位置有一隻巨大的人面蛞蝓。
行進中的蛞蝓海突然一頓,巨大人面蛞蝓像是感知到什麼一樣,臉上竟然閃過一絲愕然之色。
接著它發出巨大的鳴叫聲,其他小型蛞蝓也跟著鳴叫起來。
直接轉變了行進方向,朝原路返回。
人面蛞蝓的速度很快,隱隱還有些迫切。
......
張陽坐在山洞裡,魁臻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看著身邊男人臉上的凝重之色,魁臻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人面蛞蝓不是解決了嗎。」
張陽微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能感知到自己控制的人面蛞蝓越來越多。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感覺到有一個若有似無的危機感圍繞著他。
「我擔心的是人面蛞蝓的母體!」張陽沉聲道。
他能寄生控制人面蛞蝓的子體是取了巧,子體內並沒有邪神力量所以才能被他寄生。
要是母體在,怕是不會那麼簡單。
魁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沒事,起碼現在危機暫時解決了。
我們只要能捱到天亮就好。」
張陽笑著點了點頭,「對,只要捱到天亮就好。」
但他心裡里隱隱有種預感,可能...等不到天亮。
「對了,阿陽,你出了「天門」有什麼打算?」魁臻為了讓張陽放鬆點,故意找話題道,「要回青羊寺嗎?」
「這次在『天門』拿到了《燚陽經》,如果我沒猜錯恐怕要去燚風教一趟。」
張陽笑著解釋道。
他通過推演BUFF已經知曉《燚陽經》是燚風教故意放的,為的就是選拔能修煉《燚陽經》的覺醒者。
如果沒猜錯,燚風教的人肯定在「天門」外等著他呢。
魁臻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小嘴又嘟了起來。
她與張陽關係確定以來就沒有待過多長時間,這次張陽去燚風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張陽自然看出的魁臻的小脾氣,使勁把她摟在懷裡。
「放心,我不會馬上去燚風教。畢竟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
他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貪色師兄臨死前的交代的他不能不做。
再者就是鎢極城,他還要去一趟。
他可沒忘記自己被吳老二算計這件事。
還有趙武那個弟弟...這是世界危險的很,斬草是要除根滴!
「等你出去跟大伯說一說,這段時間就與我在一起!」
張陽笑著吻了吻魁臻的額頭。
「真的?」魁臻滿臉雀躍,用小腦袋蹭了蹭張陽的臉頰。
被魁臻的髮絲弄的痒痒的,張陽不由喃喃道:「要是個正常世界,這樣活一輩子也挺好!」
「嗯?你說什麼?」
魁臻抬起小腦袋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我在想等出去後,帶你去鎢極城看看。」
「咦?哪裡很好嗎?」
「不好!」
「討厭...」
「哈哈~」
片刻後,連日來沒有這麼休息呃魁臻沉沉的睡去。
張陽從空間袋裡拿出柔軟的妖獸皮毛鋪在地上,把魁臻輕輕的放了上去。
陰戾複雜的看著張陽,他很難想像眼前的這人是個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同時他也很羨慕這種乾淨、純潔、真摯的感情。
閱人無數的他能看的出來魁臻與張陽兩人之間的愛意,這種東西是偽裝不了的。
「唉...真羨慕你啊,師兄!」陰戾斜靠在石壁上忍不住出聲道。
張陽好笑的看他一眼,「怎麼?陰少主的感情經歷比我要豐富的多吧?」
陰戾笑嘻嘻的擺了擺手,「『閱歷』多點,『閱歷』多點!」
「其實說句實話,感情這種東西只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陰戾嘆了口氣,意有所指道。
張陽這次眼皮都沒抬,也沒搭腔。
他何嘗不知,在這個滿是詭異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很艱難,感情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的確是奢侈的。
但魁臻是唯一一個無條件對他的人,他想要擁有這個羈絆!
因為只要有了這一絲羈絆,就能留住他一絲「人性」!
他已經慢慢的感覺到了,自己對於生命的漠然。
從一開始殺人有顧慮,慢慢的肆無忌憚,甚至可以用殘暴來形容。
他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連一絲人性都沒有。
像那些左髒道的人一般,把手伸向無辜的凡人,成為一個真正的毫無感情的邪祟。
張陽站了起來,在陰戾詫異的眼光中,把手伸向洞外感受著詭月帶給他的舒適感。
「我啊,只想和魁臻好好活下去!所以...誰敢阻擋我這點小小的願望,我滅他滿門!」
狠話陰戾見多了,但張陽的話卻是讓他感覺的後背發涼,他清楚這凶人說的是真的。
「嗯?」
張陽像是感知到什麼一般,朝山洞外走去。
「師兄...怎麼了。」
陰戾好奇的站起身站在洞口,但還是不敢走出去。
「它來了!」張陽臉色凝重。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控制的人面蛞蝓已經和返回的人面蛞蝓交鋒了。
「誰?誰來了?整個天門,還有人在晚上瞎逛?」陰戾有些愕然道。
「人面蛞蝓!」
「嗨,不都被你趕跑...師兄你是說人面蛞蝓來了?」
陰戾睜著大眼一臉驚恐。
他此時才明白張陽口中的人面蛞蝓不是小型的子體,而是在地宮裡的那隻大的。
「嗷~」
巨大的嚎叫聲,讓陰戾意識到正是差點沒把他消化了的那隻母體來了。
巨大的人面蛞蝓沒有理會正在交鋒的子體們,而是憤恨的朝著山巔移動過來。
血瞳張開,張陽也是第一次見到蛞蝓那巨大的人面上看到表情的出現。
「師兄,怎麼辦?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
陰戾臉上蒙上一層陰霾。
魁臻聽到聲音也醒了過來,小拳頭也緊緊的攥了起來。
張陽沒說話,他現在也沒空說話,因為正在控制著被寄生的蛞蝓不斷與來襲的蛞蝓衝擊對抗。
唯一的好消息是血瞳仍然在像病毒一樣傳播,被寄生的蛞蝓沒有減少反而成倍的增長。
漸漸的張陽這一方形成數量上的優勢,在他的控制下開始紛紛爬上母體開始瘋狂的撕咬。
感知到子體不受控制的母體更加憤怒了,巨大的身體開始噴射出綠色的粘液。
無差別的沾染在子體身上,不管是被寄生的還是沒被寄生的,紛紛化為一攤粘稠的屍水。
緊接著便不顧一切的朝著山巔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