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施副城守震怒!韓總旗使出關!【二更!】

  第167章 施副城守震怒!韓總旗使出關!【二更!】

  高柳內城。

  酒樓之上。

  施副城守夾起一塊五花肉,咬掉了肥肉,一口吐掉,才將瘦肉,細嚼慢咽。

  「旭兒向來喜歡這麼吃,過往本座還惱怒他,浪費糧食,不知人間疾苦。」

  施副城守感慨道:「肥肉確實膩了些,純粹的瘦肉又乾柴了些,果然還是這孩子,懂得享受。」

  「也是,作為本座之子,生於世間,不作享樂,又與貧家弟子,有何差別?」

  「過往是本座錯了,孩子們生在我門下,既然生來高貴,就該從任何層面,高於世人,包括性命!」

  「只可惜,在無常的眼中,連本座的兒子,也與貧家子弟,分量相當,性命相同……」

  他放下筷子,幽幽道:「既是如此,就把棲鳳府內,多數權貴的子弟,送到他的臨江坊內……看他還是否真能繼續一視同仁?」

  聽到這番話,身邊的一名小將,上前半步,低聲道:「如您所言,荊統領已經安排人手,為臨江坊,添一些壓力。」

  施副城守倒了杯酒,輕聲問道:「你覺得接下來,臨江坊會有什麼精彩的場面麼?」

  這小將低聲說道:「以傳言之中,無常的性情,絕不會高看這些權貴子弟,待到那時,稍作推動,便是一場風波。」

  「不,風波談不上,此舉不過是噁心一下這個無常罷了。」

  施副城守緩緩說道:「雖說已有準備,但是閒坐數日,看他意氣風發,全然不將本座放在眼中,確實也心頭躁得慌。」

  那小將不由得低聲道:「前來高柳城的,多為權貴子弟,未來前程遠大,如今家中長輩也居於高位,只要推波助瀾,此人狂傲,勢必得罪殆盡。」

  「他連本座,都敢得罪,怎會害怕這個?」

  施副城守平靜說道:「再者說,他如今名聲鼎盛,若不夭折,便是下一個李神宗!」

  「此等奇才,各方勢力,想要交好他還來不及。」

  「只要不是涉及人命,就算被他把臉踩在地上,那些個沒有骨氣的傢伙,依然可以一笑置之。」

  「其實,此等人物……」

  嘆了聲,便聽施副城守緩緩說道:「可惜他跟本座之間,便隔了這兩條人命,再無轉圜餘地了。」

  那小將聽到這裡,亦是明朗。

  若非兩位公子被殺,施家絕了後。

  今日副城守,多半也要結交此人的。

  「高柳城守府的人,還沒撤走嗎?」

  「就在附近。」

  「看來是怕本座親自出手,扼殺了這高柳城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奇才。」

  「高柳城的城守府,太沒有規矩了。」那小將不由憤然道:「按道理說,您是府城的副城守,職位遠在高柳城城守府之上,就算是他們的大城守,也須得前來拜會的。」

  「若按規矩來,此刻我等應該住在高柳城守府,而不是被安排在這酒樓當中。」施副城守笑著說道。

  「他們聲稱,城守府近來過於繁忙,未能接待。」那小將低聲說道。

  「知道本座來者不善,還沒確定,該如何應對本座而已。」

  施副城守笑了聲,走到窗外,神色淡然。

  就在此刻,卻見他麾下的荊統領,快步而來,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讓你如此慌張?」

  「臨江坊出事了。」

  「嗯?」

  施副城守微微皺眉。

  臨江坊出事,便是他們的手筆!

  若不出事,才是意外!

  但看著荊統領的神情,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陰沉了下來。

  「臨江司吊起了兩個籠子,裡邊放著兩堆碎骨和頭髮。」

  荊統領呼吸凝滯,顫聲道:「無常命人,貼上了名字,震懾坊間各方權貴!」

  嘭!

  施副城守手中按著的窗邊欄杆,被他捏成了粉碎!

  碎屑紛飛!

  他臉色冰寒,語氣森冷。

  「去臨江坊!」

  ——

  城守府。

  一名老者,坐在上方,翻閱各方消息。

  只見有人匆忙來報。

  卻見這老者,擺了擺手。

  「有消息,放在桌上,待會兒老夫批閱。」

  「急報!得讓城守親自過目。」

  「大城守前往神廟,商議要事……兩位副城守,統轄城衛軍,出城巡察,有什麼事情,與老夫商議就是。」

  這老者正是城守府最高主事之一,輪值於今日。

  他輕描淡寫翻開了冊子。

  旋即倒吸口涼氣。

  立時將冊子扔了過去。

  「去神廟,找大城守匯報,找老夫幹什麼?」

  這老主事怒聲吼道:「涉及府城的副城守,是老夫能拿主意的嗎?」

  ——

  監天司總樓。

  指揮使背負雙手,眺望遠方。

  無名老者正在他的身後,幽幽說道:「鬧不好,接下來幾日,要死很多人啊。」

  老者轉過身,坐在了椅子上,出聲問道:「昨天城守府的那個廢物,找你作甚麼?」

  「林焰是我監天司麾下,他想著找本座商議,將無常調到城守府,列於袁通野的左城衛軍,任副大統領。」

  指揮使偏過頭來,笑著說道:「等混幾年資歷,便可接任大城尉之職,統御全城兵馬。」

  老者冷笑道:「看來城守府,對他極為看重,甚至想從伱這裡挖人……也可見,城守府後繼無人了。」

  指揮使嘿然一笑,說道:「林焰是我選定的人,栽培至今,如此出色,豈是他想要,就能給的?」

  「老夫覺得,你也沒怎麼栽培啊?」

  「這叫什麼話?此子初入監天司,武道只在第一關!」

  指揮使惱怒道:「不到三年,接連打破煉血、洗髓,而至內壯,繼而煉精境,眼下已入鍊氣境!」

  「這固然是他天縱奇才,難道就沒有我監天司的栽培?」

  「每個月的俸祿、藥浴、丹丸,以及他從監天司換取的諸般法門,這不叫栽培啊?」

  「退一萬步講,他是本座親自引進監天司的,更是在監天司任職期間成長起來的。」

  「難道本座作為堂堂指揮使,就沒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功勞?」

  「你評評理,本座為監天司栽培此等人才,向棲鳳府總部申請,要個功勞,這過分嗎?」

  指揮使看了過來,頗是憤憤不平。

  那老者揉了揉眉頭,說道:「栽培人才,可算功績,只是要個功勞,也不算過分。」

  指揮使惱怒道:「所以說嘛,憑什麼不給?」

  老者無奈道:「可你讓府城的最高指揮使給你騰位置,讓你臨死之前,過三天的府城最高指揮使的官癮……死後還必須用府城最高指揮使的規格給你下葬,確實有點兒過分。」

  說著,老者說道:「都說照夜人,淡泊名利,漠視生死,你說你好歹是兼任照夜人的首領……還想著風光大葬?」

  「這不是快死了,存點兒念想嘛?」

  指揮使吐出口氣,然後說道:「你說無常要是把這一回的事情給平了,到時候……咱們府城那個老傢伙,會不會給我騰三天的位置?」

  老者搖頭說道:「絕不可能。」

  指揮使緩緩說道:「既然不可能,那無常就不要摻和此事了。」

  「城守府那個大廢物,是讓你把無常摘出去,不要參與『古蹟』之事,免得讓他犯險?」

  「有這個意思,無常雖然隸屬於監天司,非是城守府,但畢竟是高柳城有史以來天資最高的人。」

  「你答應了?」

  「李神宗當年,也是從底層,一路殺上來的,血雨腥風,不曾少見。」

  指揮使說道:「小神宗徐鼎業,天資亦是極高,但是養尊處優,不經磨礪,不見風雨,遠不如李神宗。」

  老者點頭說道:「所以徐鼎業去了殘獄府。」

  指揮使微微點頭,說道:「無常不是個安穩的性子,過於維護,會養廢了他……此去古蹟,他自己決斷!」

  停頓了下,才聽指揮使繼續說道:「不過,人生道路,他自己選,可在本座的眼皮底下,可不能讓人欺負了。」

  這老者沉吟著道:「你指的是,施家那老東西,暗中鼓動,對臨江坊造成壓力?」

  「我已經派人,前去處理此事,無常畢竟過於年輕,心氣正盛,把棲鳳府各方勢力的人都得罪乾淨,也不是什麼好事。」

  指揮使背負雙手,說道:「這種勾心鬥角之事,本座替他擋了。」

  「報!」

  就在此刻,下方有總旗使快步而來。

  「何事?」

  「無常巡察使,將施家兩位公子的殘軀,從城外帶回來,懸在坊間,震懾八方。」

  「下去吧。」指揮使的聲音,有些乾澀。

  「看來不用你替他擋,他自己能擋。」老者嘿然說道:「不過,這小子是真的膽大包天啊。」

  「其實我的本意,是讓他成為懸在高柳城之上的刀,但凡高柳城有不凡事,他都可以拔刀……本座擔著!」

  指揮使口乾舌燥,低沉著說道:「他怎麼把『高柳城』理解成『棲鳳府』的?這是施副城守,下次總不會是府城的大城守吧?本座恐怕……不是很能承得住……」

  「他這把刀,可是用了老夫的寶貝,看來這寶物沒給錯。」

  老者擺了擺手,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我去瞧瞧熱鬧……」

  「別冒頭了,你是個死人。」

  「不要忘了,你監天司的易容術,品階之所以遠勝於外界流傳的粗淺之法,是因為老夫參與了改進的。」

  「那你怎麼看不出無常的虛實?」

  「你這麼一說,老夫隱約覺得,這小子的易容術,好像已經不是純粹的易容術了,幾近於道……若不知底細,甚至以為無常就是他的真身。」老者不由得感慨道:「也不知他從何處學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他創造的?」指揮使忽然問道。

  「絕無可能,他年紀輕輕,修行此等高絕,已經震驚世間,總不可能還心分二用,去創造新法!」老者連忙搖頭。

  「你是覺得,自己花了二三十年,鑽研出來的高階易容術,已經極為完善,不可能再被改進了吧?」指揮使笑著說道。

  「那倒不至於,老夫有自知之明的。」這老者低聲道:「但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後輩,能夠耗費在『易容術』之上的時日,滿打滿算,也才多少個時辰?總不能他三兩天鑽研,勝老夫二三十年,這不顯得老夫是廢物?」

  「這倒也是,您老在棲鳳府,也算一號人物了。」

  指揮使這樣說來,擺了擺手,說道:「整日悶在這裡,有閒心去瞧一瞧熱鬧也好……不要插手臨江坊的事情……好歹給高柳城這一任的大城守,向無常表露善意的機會……」

  「放心,老夫就是湊熱鬧的,不去鬧事。」

  老者揮了揮手,邁著歡快的腳步,一溜煙跑了。

  先前林焰與徐鼎業那一戰,都不見這老頭兒,如此歡喜。

  反而是林焰不畏權貴,膽敢向府城的施副城守宣戰,讓這老頭兒,似乎極為期待。

  「楊忘原,也是我監天司的老人,受我之命,定在臨江司,任主簿之位,他行事向來謹慎,怎麼也陪著林焰胡鬧?」

  指揮使大人不由得揉了揉眉頭:「林焰要把施家二公子的腦袋取回來,這楊主簿也不攔著點兒?」

  ——

  與此同時,外南司。

  許青等人,得知消息,極為震驚。

  諸位主事,已經調來眾多掌旗使,準備支援臨江坊,但除卻許青之外,仍有些人猶豫不決。

  「這不大好吧,內城監天司沒有傳訊,我等豈能擅動?」

  「何況涉及到府城的副城守,鬧得一個不好……就是我監天司,與棲鳳府城之間的巨大衝突!」

  「這無常行事,也著實太過於魯莽,殺了人家的兩個兒子,還這般挑釁,也不顧著一下人家的身份……這可是棲鳳府真正的高層!」

  「咱們前去支援無常,味道怕就變了。」

  「關於此事,是否從長計議?」

  眾人均是神色凝重,這般說來。

  便在此刻,聽得內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倒也有些道理。」

  聲音渾厚,語氣平靜。

  眾人露出喜色,連忙朝著外南司後院看去。

  只見一人,身著金紋黑袍,背負雙手,緩緩行來。

  眉眼之間的疤痕,依然沒有消去。

  但是他緩緩行來,只見清風縈繞。

  「恭賀韓總旗使,煉精化氣!」

  許青見狀,露出大喜之色,躬身拜倒。

  隨後便見整個外南司,無論主事、掌旗使、還是眾多小旗,紛紛拜倒。

  「恭賀韓總旗使,煉精化氣!」

  「不必客氣,都起身吧。」

  韓總旗使擺了擺手,說道:「臨江坊的事,先前聽見了,外南司不適合插手,作為總旗使,韓某也不好插手!」

  他繼續往外走去,說道:「爾等留守外南司……我作為一名鍊氣境的武夫,總不能看著自家後輩,遭人欺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