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還沒殺過癮呢?【一更!】

  第125章 還沒殺過癮呢?【一更!】

  內城的城門,被悍然打開。

  監天司副指揮使周元,溫文爾雅,負手而立。

  他鍊氣境的修為,在此刻展露無疑。

  城防守軍,無不退避。

  就連那位負責內城南門城防事務的大統領,也不由得露出驚色,往後退去。

  「周元,莫說是你,就算是你監天司的指揮使,也不能強行攻城,今日你犯大事了!」

  就在遠處,一道中氣十足的響亮聲音,驟然響起,喝道:「爾等退下,本座親自來會一會,這位監天司副指揮使!」

  來者正是高柳城,南門城防大將軍!

  無論是內城,還是外城,一切城防事務,都由他執掌。

  外城南門的大統領趙州,內城南門的大統領古昌,都是他的左膀右臂。

  「白大將軍,伱負責內城的南門城防,雖然不曾參與擴建城池的貪墨一案,但這運往南邊的材料,都要從你的城防轄區過去。」

  周副指揮使單手背負於後,一手往前,緩緩說道:「今日,少說治你個瀆職之罪!」

  轟隆!!!

  兩道真氣,驟然炸響!

  狂風四起,席捲各方。

  相鄰最近的兩座房屋,甚至被真氣碰撞的餘威波及,狂風吹倒了牆壁,捲起了瓦片。

  「你監天司瘋了!」

  這位白大將軍,怒聲喝道:「今日無端起事,究竟想要幹什麼?」

  「職責所在,監察全城,杜絕一切不法之事,捉拿一切不法之人。」

  周副指揮使緩緩說道:「膽敢阻攔者,殺!」

  他指向前方,說道:「我答應過身後這位總旗使,接替他今夜之事!」

  「你身後的總旗使?」

  那位白大將軍怔了下。

  「……」

  周副指揮使忽然錯愕,不由得往身後看了一眼。

  本該站在他身後,準備回返外南司的無常,居然不見了蹤影。

  「人呢?」

  「先前……」

  就在這時,城頭上,那中年武夫,出聲說道:「您與大將軍交手時,他提著刀,往左邊去了。」

  「……」

  周副指揮使沉默了半晌,然後看向白大將軍,說道:「你瀆職之罪,壓後再議,先讓本座過去找人。」

  「你掀翻城門,乃是死罪!」

  白大將軍沉聲說道:「這就想走?」

  周副指揮使緩緩說道:「如果本座沒有記錯,左邊是南區的糧倉?」

  「那又如何?」白大將軍眉宇一揚。

  「他朝著糧倉去了。」周副指揮使緩緩說道:「名單之上,有白家出身的一名嫡系,被任命為城守府的南區倉大使,需要運送南門城外的糧食,都要暫存於糧倉!」

  「什麼意思?」白大將軍怔了下。

  「他是來殺人的。」周副指揮使出聲道:「他不回外城,因為外城那一批該殺的,他已經殺光了。」

  「……」白大將軍沉默了下來。

  「你攔我一刻,白家的族人多死十個。」周副指揮使語氣如常,緩緩說道:「照我的意思,是全數捉拿,論罪懲處,該殺的殺,該罰苦役的罰苦役……但是在他眼中,這些人都該殺!」

  「你監天司的人,現在是這樣辦案的?」白大將軍怒道:「照他的意思,不得殺光我白家?」

  「倒也不至於,你這傢伙,清高自傲,不曾參與此案,沒犯過死罪,頂多瀆職,砍你一隻手。」

  周副指揮使想了想,說道:「但是在他眼中,整個白家,殺一半的人,應該都不無辜。」

  隨後,周副指揮使又含笑說道:「放眼內城,現在除了我和指揮使,恐怕沒人勸得住他!你如果還想掰扯城門的事……」

  「那你還廢什麼話?」

  白大將軍當即讓開道路,怒道:「還不快去?」

  周副指揮使笑了聲,往前而去。

  「慢著!」

  「又怎麼了?」

  「你兩條腿,能跑多快?換上我的坐騎,趕緊把他追回來!」

  「也好。」

  周副指揮使翻身上馬,朝著內城而去。

  而那位白家大將軍,則是嘆了一聲,看著城門之前,滿地的頭顱。

  他往前行去,捧起其中一個被磨爛的腦袋,嘆道:「遇息……」

  「大將軍分明可以自己去追擊那位無常總旗使,為何讓周副指揮使前去?」

  先前那名中年武夫,臨近前來,不由得低聲道。

  「擴城之事,涉及人族安危,貪墨材料者,確實該殺。」

  這位大將軍面色複雜,緩緩說道:「只是我畢竟白家出身,下不了手。」

  他將手中的頭顱,抱在懷裡,低聲道:「我若前去追擊,必然要為『遇息』報仇!」

  「您不想報仇?」中年武夫怔了下。

  「那位總旗使,今夜殺人,可是罪該萬死?」大將軍忽然問道。

  「……」中年武夫沉默了下來。

  「但說無妨。」大將軍道。

  「秉公執法,當立大功。」中年武夫沉吟道。

  「所以,你讓我怎麼殺他?」

  白大將軍將這個頭顱收好,說道:「年少時,我以出身內城白氏為榮,也因為出身,而平步青雲。」

  「但今夜,本座很羨慕你,身後沒有過多的牽扯。」

  「如果不是出身白家……」

  大將軍看向這中年武夫,說道:「那麼今夜內城的城防軍官,至少有二十人,要被我斬落頭顱!」

  ——

  南區糧倉。

  周副指揮使,騎著白馬,疾馳而來。

  然而所見的,便是四個頭顱,被掛在糧倉的上方。

  而邊上還有看守糧倉的眾多士兵,以及糧倉管事等等眾人,皆是臉色蒼白,無不驚恐。

  「人呢?」周副指揮使沉聲道。

  「那人忽然闖入糧倉,斬殺了倉大使、兩位副使、一位主事。」有人顫聲道:「然後他就走了。」

  「……」

  周副指揮使心中微沉,暗道:「這小子的殺性,比傳聞之中,可重得多!」

  不過,他心中更是震撼的是,自己僅僅是跟南門大將軍,拖延了片刻。

  最後緊追而來,竟然沒能趕得及!

  儘管他知曉,這個無常,已經入了煉精境。

  但就算是煉精境,速度也不免太快了些!

  況且,來此之後,當即殺人,迅速離開,雷厲風行,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似乎很不願意,被自己跟上?

  「都說了我來替他,了結今夜之事……」

  周副指揮使不由得惱怒,心道:「他非要闖入內城,莫非不多殺幾個,真就心癢難耐?」

  但下一刻,周副指揮使又想到另外一點,暗道:「不對,我鍊氣境的修為,感知極為敏銳,他是怎麼在我身邊溜走,而不被我察覺的?」

  「莫非他年紀輕輕,連斂息術這樣的小手段,都耗費精力,去推至圓滿?」

  一時間,周副指揮使心中覺得有些荒謬。

  年輕人修煉才有幾年光景?

  哪怕天縱奇才,修為突飛猛進,那也勢必少不了對於「武道」方面的鑽研。

  以他的年紀,修煉到煉精境,必然是全心全意,修行武道境界。

  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精力,可以去鑽研其他的手段?

  若是刀法一類的殺敵護身之術,倒也還能理解!

  但是斂息訣,這種小法門,就算是自己這位鍊氣境,也都只是修煉個入門,便不再耗費精力,繼續鑽研了!

  「這小子不對勁!」

  周副指揮使忽然開口,看向眾人,問道:「他朝著哪邊去了?」

  「回副指揮使大人,他殺人之後,掛上腦袋,往左邊走了!」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一個少年應道。

  「左邊是劉家的勢力。」

  周副指揮使當即調轉馬頭,朝著左邊疾馳而去。

  場中氣氛依然沉寂。

  眾人不敢多言,就見剛才那個回應的少年,緩緩起身來,看向眾人。

  啪嗒一聲!

  上面掛著的頭顱,滴下血來。

  這少年的臉,被鮮血滴落。

  然後便塌了一塊。

  氣氛愈發森然可怖。

  然後這少年,緩緩抬手,將塌陷的紙臉,又捏了回去。

  緊接著,才出聲說道:「首惡已除,但你們在他手底下做事,也絕不是乾淨的貨色!但你們的罪,是否該殺,就由後續監天司來判定!」

  他說完之後,朝著右邊,狂奔而去,喊道:「老爺,等等我啊……」

  而在左邊另一條街道!

  周副指揮使,忽然勒住韁繩,神色複雜。

  「老子被騙了?」

  「這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給我設個局,把我甩開?」

  「難怪覺得哪裡不對勁!」

  先前回話那少年,從始至終,未有抬起頭來。

  雖然身上有血氣的痕跡,但更像是那些屍首散發出來的氣血,遮掩住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並沒有表明身份,那少年怎麼認得自己?

  ——

  內城,南部衙門。

  監天司指揮使的玉獅子,是一頭白色的駿馬,體態修長,馬首之處,鬃毛蓬鬆,宛如雄獅。

  而在此刻,馬腹兩側,各自掛著一個頭顱,鮮血正在滴落。

  而在南部衙門當中,便見那位指揮使大人,緩緩走出,手裡牽著一根繩子。

  繩子上綁著三個人。

  一個是內城南部衙門的正令使。

  一個是內城南衙的副令使。

  另一個,是內城南衙工部主事。

  「指揮使大人,當真要魚死網破嗎?」那位正令使,大聲怒喝道。

  「本座職責所在,談什麼魚死網破?」

  指揮使偏頭看了一眼,說道:「識相一點兒,讓你內城南衙的衛軍,全部撤走,不要逼我大開殺戒……你們跟本座回監天司走一趟!」

  他伸手拍了拍這位正令使的臉頰,說道:「跟著我走,你大概還能活,不然等無常那小子到了,你腦袋就得滾到地上了。」

  「監天司上下,都瘋了嗎?」

  這位正令使怒道:「你要重現二十年前的局面?監天司想要成為全城公敵?」

  「別說廢話了。」

  指揮使大人淡淡說道:「內城有八大衙門,以及中城的城守府,包括六大家族,以及柳尊神廟,今夜都要走一趟……本座一大把年紀了,著實很忙碌的。」

  與此同時,內城南衙守軍,已經紛紛趕至。

  而監天司的三名掌旗使,也帶領著數十位小旗,從另一側快步而來。

  兩邊人馬,劍拔弩張。

  「撤走!」

  指揮使擺手說道:「誰讓你們來的?不是說過了,內城南衙,交由本座一個人過來處理,你們支援其他兄弟嗎?」

  他笑了聲,看向正令使,道:「看來我這些手下的年輕人,都跟你一樣,覺得我老了,區區二百餘南衙守軍,就能將我拿下?」

  「撤!」

  正令使嘆了一聲,他心知面對這位高柳城監天司的最高指揮使,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

  「你倒是識時務的。」

  指揮使將繩子拋了過去,吩咐道:「帶回監天司總樓,等本座回來審問!」

  他當即邁步,就要朝著內城的西南方向走去。

  卻在此刻,巷子當中,奔出一人,在那位監天司掌旗使之前,伸手抓住拋過來的繩子。

  緊接著,用力一扯!

  這內城南衙的正令使,以及兩位副令使,都如風箏那般,被扯飛了起來。

  朝著這邊,轟然落下。

  「留一個審問就夠了!」

  林焰的聲音傳開,左手拉住繩子,右手持刀往前劈去。

  「住手!」

  那位正令使大聲怒吼,眼睜睜看著自己,全然不受控制,朝著那刀鋒撞了過去。

  然後便是天旋地轉,視線不斷翻轉,直到陷入黑暗之中。

  在眾人眼中,這位總旗使忽然奔出,接過繩子,扯了過來,一刀就劃斷了兩個腦袋。

  剩下一位副令使,被他踩在腳下。

  而他的目光,徑直看向了監天司的指揮使。

  「周元那廝,也沒按住這小子的殺性?」

  指揮使揉了揉眉宇,走了過來,說道:「小子,你進內城,殺多少個了?」

  「只滅了三個地方,總共也沒殺幾個。」

  林焰正了正衣服,只見血水沿著衣角,滴落下來。

  他看著指揮使大人,說道:「我今夜所為,可都是奉您老人家的命!」

  「……」

  「無論內城還是外城,南部區域算是大致肅清了。」

  林焰看著手中的刀,沉吟著說道:「但其他各處區域……以及他們背後的靠山?」

  這是還沒殺過癮呢?

  指揮使面色微變,當即上前。

  他立時按住林焰的刀柄,將刀按入鞘中。

  隨後便看著林焰,認真地說道:「其他各區域,本座已經命人出手,不在你管轄範圍之內!老五,你放心,我會妥善處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