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第734章

  第一個不能忍的就是袁才人,「說的輕巧。姐姐可是戲摺子女主,是萬壽宴的重頭戲。這手燙了,如何能上場?那外國使臣還以為我們沒人呢。」

  跟著孟貴人也應和,「皇上最愛看萱姐姐的戲了。上次直夸姐姐演得好。這下怕是會惹皇上不高興了。」

  楊才人平靜地說道,「我的宮女也是護住心切。如不是她護著,那水就該燙傷了我的臉。我是因為排戲才來的。孟姐姐的意思該不會是,我跟葉妃娘娘設計害萱姐姐吧?」

  孟貴人立馬回道,「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為萱姐姐不能在萬壽節上一展風采難過而已。」

  葉妃葉馬上回應,「孟妹妹最好沒有這個意思。本宮今天是來商議戲的。誰知道會鬧出這等事兒。本宮向來喜歡萱妹妹,怎麼可能會害她?!」

  這時,謝才人小聲說道,「不如報給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裁決吧?」

  葉妃一聽心中很不是滋味,在自己的宮裡出事,橫豎脫不了責任,便說道,「好了好了,皇后娘娘懷著龍嗣,就不要輕易驚動。石榴十五,小田杖責二十,以儆效尤。萱貴人和楊才人以為如何?」

  萱貴人:「聽從葉姐姐吩咐。」

  楊才人不得不跟著說道:「謹遵娘娘吩咐。」

  一旁的太監正要將石榴跟小田拖下去,結果孟貴人突然說話,「杖責難免受傷,後天就是皇上壽辰,不如寬大處理,免得見血。」

  葉妃接著說道,「妹妹說得有道理,就改為掌摑二十。」

  孟貴人淡淡地應了句,「怎麼裁決還是聽葉姐姐的。妾也就是一說罷了。」

  結果葉妃讓石榴、小田、還有自己宮裡的倒茶宮女都掌摑二十。

  末了,葉妃還送了東西過去安撫萱貴人,說是讓萱貴人好好休養,說不定到了萬壽節那天能正常演出。

  江月白聽說後送了管系統出品的燙傷膏給萱貴人,說是御醫姜太醫以前給的。命桔梗告訴她,一定要等到萬壽節前一晚再用,給大家一個驚喜。

  萱貴人也是個謹慎的,竟然讓自己的宮女燙傷試試藥效。發現果然是好東西,才放下心來。

  萱貴人送了一個回禮,紙條上寫著,「謹德妃、盧嬪、楊才人。」

  這是暗示謹德妃在拉攏盧嬪和楊才人。今日之事,實則是謹德妃搞得鬼。

  楊才人是湖廣布政使司參政楊景昌之嫡女,從今天看是葉妃的人,前朝也是一條線的。

  如果謹德妃想拉攏楊才人,不過是拉攏其他一眾將軍之女容易讓皇上起疑心。

  或許楊才人,以才人的位份獨居一閣讓人遐想,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真實的內幕是,當時人少,讓楊才人一個人住淑芳宮不安全。

  很多時候看到的都是表象。

  江月白把紙條在蠟燭上燒掉了。

  江月白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都已經做到董事長了,最重要的本領就是抓大放小。底下人之間的官司,只要不鬧出大事,隨他們自己折騰。

  她怎麼可能被萱貴人當槍使。就算萱貴人說的是真的,也不可能現在主動對付謹德妃。

  位置才坐幾天?

  *

  歡歡且爾的使節到得最晚,是萬壽節前最後一天到的。理由是塞北風雪太大,耽擱了些日子。

  李北辰聽完沒有怪罪韃靼使節的傲慢,只擔心安北都護府的愛將們的安危。又命邊境的人給弟弟多送些物資,抵禦寒冬。

  在自己的生日之前,李北辰比平日裡還要繁忙,因為到了年底,快要過年,各個部門這一年堆積起來的摺子都要處理掉,尤其是這一年的財政開銷核算,下一年的預算,都不是一次討論就可以的。

  還要聽各個省一把手的年度匯報,對他們的業績進行評價,對他們來年的工作方向提出要求和展望,都是很複雜很艱難的事情。

  因為各地的情況不同,要甄別匯報中的真假,搞清楚虛報瞞報等問題所在,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因為換一個官員沒什麼兩樣,清廉能幹有責任心的官吏永遠是少數,不貪污腐敗還能做點事,很多都做不到。三個裡面能占兩個已經很是難得。

  理想跟現實之間總是差距很大。很多男生以為自己穿越了做了皇帝了,就會是一代明君,實際上能活得過三年已經是不錯的戰績。跟古人玩權謀,其實太嫩了。當然不排除作者瞎寫。

  李北辰就處於官員們能力都很強,還很狡詐的年代。如果不能征服他們,震懾他們,他們就糊弄,擺爛,還有一堆讓人無可奈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忙到深夜才回鳳儀宮,一身的寒氣。

  卻見一盞暈黃在等他。

  江月白在床上安靜地讀書,讀的是農學。

  李北辰泡了個香薰熱水澡,才鑽進被子裡,摟著江月白睡下。只來得及簡單問候兩句,就抱著江月白呼呼大睡。

  江月白抱著李北辰,寂靜的冬夜裡,燈全熄了,屋子裡炭火燃著,窗戶開著縫隙,聽著不時冒出的滋滋聲,江月白也跟著進入了夢鄉。

  到了萬壽節前一天,又下了大雪。

  天地一片蒼茫,粉裝玉砌。都說瑞雪兆豐年,今年是個好年景。各宮都發揮各自的想像力裝飾起來,凸顯出節日氣氛。

  李北辰賞了幾盆稀有花卉過來,特別賞了珍稀品種綠菊,還有牡丹、芍藥和蘭花,想必是溫室培養的。

  江月白摘了朵魏紫戴在頭上,把姜閒給嚇壞了,在一旁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江月白問姜閒有何不妥,姜閒結結巴巴地答道。

  「這魏紫很稀有的。」

  江月白微微一笑,隨口說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姜閒望著江月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是我永遠不敢肖想的花啊。只要遠遠地看著就好了。以前是賢雅常在的時候,我沒有資格。如今成了寧皇后,我更是只能默默地仰望。只願你,能餘生平安順遂就好了。

  這些話都埋在他的心裡沒有說出來。

  結果,她笑著說,「姜大人,既然你喜歡,把那盆還帶著花苞魏紫賞給你。這一年你辛苦了。」

  姜閒把魏紫抱回了勤政殿。

  他每天處於矛盾之中。

  醫生的職責,讓他繼續孜孜不倦地尋找給大皇子解除蠱毒的藥方;他心中的愛意,又告訴他,不如成全江月白,讓大皇子無藥可解。

  萬壽節前一天,臘月初一,姜閒在典籍中找到了解大皇子蠱毒的辦法,並立刻報告給了皇上。

  跟皇上匯報了治療方子裡存在有毒的藥草和毒蟲,大皇子太小,用藥會對大皇子有損害。

  李北辰在最初就安排袁地祺使用秘術,試圖引誘阿雅說出解蠱藥方。當時阿雅冷笑著告訴袁地祺,「母子蠱無藥可解,只能同生同死。就算強行解了,只會把他變成一個傻子!」

  如今聽說可能有解決的辦法,再次安排了袁地祺去見了阿雅。袁地祺對其用了秘術,表示阿雅的意志非常人,無法對其進行催眠或者問心術,問詢出有用的信息。如果強行問詢,只會導致對方死亡。

  李北辰叮囑姜閒先不要輕舉妄動,對解蠱的副作用存在顧慮,繼續尋找備用方案和減少毒性的辦法。等萬壽節過後再做打算。

  畢竟正如阿雅所說,目前來看大皇子一切都很正常,非常的健康可愛。

  此時大皇子已經滿五個月,長得很壯實,會認識人,會咯咯咯大笑,會啊啊地跟人聊天,一切都跟普通嬰兒無異。

  宮裡人都很喜歡他。包括姜閒。

  有一次,大皇子把乳母摘給他的臘梅,揪了一朵給乳母,又揪了一朵啊啊啊地送給姜閒,把姜閒給感動壞了。

  大皇子旺盛的生命力和純真的赤子之心,讓他最終戰勝了個人私慾。當找到了解毒方子的時候,毫無保留地交給了皇帝。

  姜閒心情沉重,他無法想像如此活潑可愛的大皇子變成一個傻子的情形。

  這一天都喜氣洋洋的。全宮都布置得富麗堂皇。太和殿前兩排高達數丈的燈籠沿著主道兩側排開,如同兩條巨大的紅色巨龍蜿蜒而行,一顆顆明珠點綴其間。

  到處擺放著的菊花,擺成騰雲駕霧的龍,又或者翩翩起舞的鳳凰,又或者各種各樣的福字。

  鳳儀宮宮裡四處都懸掛著火紅的燈籠、絢爛的金線和精美的綢緞。屋裡精緻的青花瓷瓶插著牡丹,香氣馥郁,令人心曠神怡。既喜慶又很簡約。沒有額外不實用的裝飾。

  江月白跟平常一樣,練字、練飛刀、下圍棋、學針灸按摩,康復訓練,彈琴、讀書.

  因為萱貴人手被燙傷,備用女主陸貴人這幾天臨時進行緊張排練。聽說許才人文思泉湧,幾天時間,又寫了一部話本子,十分精彩。

  宮裡沒發生什麼打架鬥毆出人命的大事,又是平靜而充實的一天。

  兩人進行完一番胎教後,李北辰又對兒子進行了一番愛老婆的實訓,纏著江月白親親抱抱了很久。

  他嘟嘟嘟地跟兒子們商量了半天,明天出來給父皇助手。兒子們踹了他幾腳,似乎在說,「滾一邊去。娘親是我的。」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就是怎麼親怎麼抱都不夠的感受,也是一碰就敬禮的感受。

  李北辰搞不懂為何對江月白每天都有這樣蓬勃的欲求,恨不得沒事就親一口,乾脆合體的渴望。他總懷疑,江月白對他施用了某種魔咒。雖然他很愛這種怦然心動、每時每刻都很行的感覺。

  又是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一天,各種貼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