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架

  李爭渡回到太子別院後,日子就過得格外悠閒。

  宋墨仿佛人間蒸發似的,一連數日未曾踏足過這裡,蘇清清也把自己關在房裡閉門不出。

  恰逢這時李爹傳來書信,問她有沒有空閒去參加李鷗鷺的入泮禮。

  李爭渡答應了,隨便收拾了下行李回了李家村。

  李爹因為李鷗鷺的入學,高興得合不攏嘴,連飲了幾兩米酒,臉上都泛著紅光。

  宋氏擔心李爹次日因醉酒而誤了農事,向李爭渡使了個眼色。

  李爭渡秒懂,瞬間假裝醉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宋氏立即上前阻止李爹開第三壇酒的打算,對著李爹翻了個白眼,嗔怪道:「快別喝了!看看阿爭都醉成什麼樣了。」

  說完,順勢輕輕推著李爭渡去休息。

  李爹撓了撓頭,嘿嘿地傻笑起來,沒再飲酒,而是轉頭和李鷗鷺收拾起殘局起來。

  李爭渡回房後,想到明日還要去參加李鷗鷺的入學禮,索性早點上床,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隔日一早,李爭渡打開門,就看到李鷗鷺滿臉不情願地站在門院口。

  今日他被宋氏精心打扮了一番,幹練的小馬尾,身穿嶄新的藍色棉布短衫,眼神明亮,眉清目秀,活脫脫一個俊俏的小少年。

  見李爭渡姍姍來遲,李鷗鷺撇了撇嘴,嘟囔道:「豬嗎?起得那麼晚。」

  李爭渡眉梢一挑,伸手抓起他的衣領,輕輕一躍,兩人便凌空而起,遠離了地面。

  李鷗鷺嚇得哇哇大叫,只留下聲音迴蕩在清晨的空氣中。

  華林書院是由縣裡的名士與京城的一位富商聯手創辦的的私塾,書院規模大,學子眾多,是京城周邊縣鄉中口碑極佳的學府。

  李爹為了將李鷗鷺送入這所學府,可謂是費了不少功夫。

  剛進書院大門,李鷗鷺一接觸地面就跟遇見親娘似的, 迅速與李爭渡拉開了距離。

  李爭渡也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在書院四周閒逛起來。

  華林書院選址在山上,四周山環水抱,環境清幽雅致,確實是讀書求學的好地方。

  李爭渡逛了一圈,對書院的環境和氛圍頗為滿意,這才回到前廳觀看入學儀式。

  學子們整齊地站成一排,學院先生們依次為他們整理衣冠,再向孔夫子行拜師禮;隨後學子們再將手放入水盆中「淨手」,最後才由先生在學子們的眉心點上硃砂,寓意開啟明智。

  李爭渡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她旁邊的婦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家的孩子,眼眶早已眼含熱淚。

  李爭渡雖沒有太多波瀾,但也多少被這溫馨而莊重的氛圍感染了些。

  儀式結束後,李鷗鷺跑過來找她,身後還跟著個看起來有些斯文靦腆的少年。

  少年有些害羞地看了李爭渡一眼,低聲叫了句「阿姐好」。

  李爭渡微笑著點了點頭,心想這孩子看起來挺乖巧的,跟李鷗鷺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李鷗鷺見狀不滿地嘟囔道:「那是我姐,你亂叫什麼?」

  少年聞言有些失落,眼眸都黯淡了不少。

  李爭渡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然後溫和地對那少年安慰道:「他說著玩的,你別在意。」

  少年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

  李鷗鷺抱著被打痛的腦袋,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一旁撇著嘴生悶氣。

  這時李爭渡突然感到肚子有些不適,她囑咐倆人一句不要亂跑,便轉身去了茅房。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少年和李鷗鷺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

  「她就是你說的羅剎姐姐?看起來也不凶啊?」

  「你那是沒看到凶的時候!」李鷗鷺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不知道我今早是怎麼過來的。那女人仗著會武功,直接提著我的衣領飛過來的!」

  「我也好想有個帶我飛還會武的姐姐啊!」

  「想得美!那是我姐!」

  「我們可是好兄弟,說好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呢?」

  「我說的是有難同當,有福我一個人享!」

  李爭渡無語地扶了扶額頭,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從茅廁出來,李爭渡步履匆匆地穿過中庭,心中正琢磨著接下來的行程。

  突然一陣激昂的女聲突然傳來。

  「我說了我不回去!」

  李爭渡抬頭望去,只見牆下走廊的盡頭,一個纖細高挑,氣質優雅的少女正往外走。

  少女身後還跟著幾名身著褐色短打的下人,「娘子,夫人也是為您好,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少女卻毫不領情地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回去告訴我娘,她要是再逼我成親,我就自盡!」

  李爭渡為了避免尷尬,默默換了個方向。

  不知那些下人又說了些什麼,女子嗤笑一聲:「太子又怎樣,還不是作妾?」

  李爭渡腳步一頓。

  太子,說的不會是趙墨吧?

  「我再說一次,除非讓我做太子妃,若是側妃那還不如讓我死,更何況我根本就不喜歡太子…..」

  少女煩躁的換了個方向,正好與李爭渡四目相對。

  兩人對視一眼,李爭渡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她乾笑兩聲,點了點頭,然後腳底抹油般快步離開了現場。

  身後的下人見狀,想要追趕,卻發現根本追不上。

  回到前院,之前那小少年已經不在了,李鷗鷺賊兮兮地湊了上來。

  「你今早用武功帶我過來的事,連我的死對頭看到都跑來問我了。」

  李爭渡挑眉,「你入學第一天就有死對頭了?」

  李鷗鷺翻了個白眼,「之前就認識了,他外祖家是李家村出身,之前結下的梁子。」

  說著,他抬手往孔子像前一指。

  李爭渡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個與李鷗鷺年紀相仿的少年站在那裡。

  那少年長相出眾,氣質清冷,看起來確實是個不太好相處的角色。

  察覺到李爭渡在看他,那孩子冷冷地望了過來,隨即又埋頭繼續發呆。

  整個書院的學生都鬧哄哄的,只有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李爭渡心中不禁對那少年多了幾分好奇,忍不住問道:「你倆能結下樑子,不會是你先惹他吧?」

  李鷗鷺頓時不幹了,「明明是他老看不慣我好嗎?整天裝什麼好人呢?」

  被說到的少年抬起了頭,冷冷地說道:「難道不是你先打我嗎?我還手就錯了?」

  李鷗鷺被他的話噎得一時語塞。

  李爭渡見狀,轉頭對李鷗鷺說道:「你還打人了?」

  李鷗鷺氣呼呼地反駁道:「他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先侮辱我,我才打他的。他嘴欠怪誰?」

  說著撩起袖子就要衝過去跟江堯干架。

  江堯冷哼一聲。

  李爭渡加重了語氣,「李鷗鷺!」

  李鷗鷺被姐姐突然嚴厲的語氣嚇得一哆嗦,瞬間老實了下來。

  他梗著脖子反駁道:「他就是嘴欠,他活該!」

  李爭渡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這個事是沒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