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爭渡與江清影兩人笑語盈盈的並肩前行,氣氛異常和諧。
而跟在她們身後李鷗鷺與崔堯卻像是兩隻炸藥桶似的,周身硝煙瀰漫。
李爭渡實在佩服江清影這能言會道的社交手段。
一路上滔滔不絕地給李鷗鷺講了關於崔堯的各種糗事。
要不是看出這兩人的身份不一般,她早就帶著李鷗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江清影講崔堯小時候學武,結果摔了個狗啃泥,被教武師傅直言不是學武的料子。
崔堯羞滿臉通紅,卻硬是不敢多嘴一句。
聽的一旁的李鷗鷺都開始忍不住要同情他了。
但一想到崔堯之前對他的所作所為,那絲同情瞬間煙消雲散。
讓你整日裡一副心高氣傲樣兒,今日就是你小子的福報。
正當江清影講到崔堯尿褲子引來一群丫鬟和僕人圍觀時,她話鋒突然一頓,盯著前方眉頭微蹙。
李爭渡早就察覺到前方竹林深處有異樣。
她順著江清影的目光望去,只見一男一女正鬼鬼祟祟地拐進了竹林深處。
江清影什麼也沒說,朝著竹林追了過去。
崔堯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對男女消失的方向,低聲道:「那男子好像是表姐的心上人。」
說完也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留下李鷗鷺一臉懵逼地看著李爭渡,眼神詢問我倆怎麼辦?
李爭渡嘆了口氣,囑咐李鷗鷺留在原地別動,自己跟了上去。
「李郎,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爹爹為我說了門親事,過幾日他們就要上門來相看了!」
「我如今不過一書院先生,連個像樣的功名都沒有,你要我如何娶你?你再等等,等我考中進士,我定三書六禮,名正言順地迎娶你過門。」
女子緊緊抓住男子的手,聲音顫抖,「可…我已經有了身孕了。」
「你說什麼!?」
男子頓時大驚失色,猛地甩開了女子的手。
但立即反應過來,重新握起女子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慌亂,「阿嫻,這個孩子不能留,你知道的,若是被人知道我倆私相授受,我在書院的名聲就毀了。」
李爭渡剛好走到這裡,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旁江清影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李爭渡見她面無表情地攥緊拳頭,大有上前質問的意思,怕她衝動行事,連忙伸手去拉她。
手剛伸到江清影的肩膀上,崔堯幽幽地開口了。
「上一個敢攔著她的人,墳頭上的草已經三尺高了。」
李爭渡:……
李爭渡默默地收回了手。
江清影怒氣沖沖地邁步上前,雙臂一振,掌風呼嘯,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
那男子右頰瞬間紅腫。
李翰墨被這一巴掌打得措手不及,憤怒瞪向來人,卻在看清江清影的那刻,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阿影,你怎麼會在這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女子硬要纏上我的,我…….」
江清影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抬手又是一個耳光甩上去,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另一邊臉頰也腫了。
還挺對稱的。
李爭渡暗自點頭,這下順眼多了。
李翰墨被這一連串的耳光打得頭暈目眩,怒火中燒。
然而面對江清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是既不敢還手,也不敢多說什麼。
無論是江清影的家世,還是她本身就會武,李翰墨都不敢動她一根汗毛。
夕陽的餘暉灑在江清影的身上,將她那張清麗的小臉映照得格外陰鬱。
她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說道:「日後你若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定要讓大哥整治你!」
江清影的大哥在刑部擔任侍郎一職,人稱鐵面閻王。
李翰墨有官身,她不能拿他怎樣,但江清影的大哥就不一定了。
聽到這裡,李翰墨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阿……阿影……」
「叫我江娘子。」江清影冷冷地糾正道,「既然你的耳朵不管用,那就別要了。」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巧鋒利、工藝精湛的短刃,往李翰墨耳朵上划去。
崔堯嚇的心都快停了,連忙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爭渡。
李爭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翰墨的後衣領往後一拽。
李翰墨嚇得渾身冷汗直流,一臉慶幸地捂住耳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只見江清影手起刀落,一根竹節應聲而斷。
李爭渡看著被江清影一刀切斷的竹節,暗自咂舌。
這丫頭,下手可真利索!
江清影回身,把短刃挽了個刀花,劈空又是一刀。
李爭渡拽著李翰墨連連後退,江清影立即追上,一刀一截斷竹,竹葉震得四處紛飛。
江清影冷眸掃向李爭渡,「為什麼幫他?」
李爭渡聳了聳肩,眼睛一瞥,「你弟讓我乾的。」
此時,崔堯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勸道:「表姐,你忘了你為什麼來我家避難的嗎?近幾日你可別再惹出簍子了。」
江清影聞言,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轉身看向那個年輕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那女子已經嚇得花容失色,眼看手持兵刃的江清影步步逼近,她下意識地捂住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去。
「你……你不要過來!」女子驚恐萬分地喊道,「我父親是當朝五品官員,你殺了我,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清影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她,把匕首塞進她手裡,說道:「去,剁了他的那根玩意兒。」
女子一愣,眼眶裡的淚珠晃了晃。
江清影繼續說道:「此人先是巧言令色矇騙你失了清白,如今你馬上就要談婚論嫁,卻又懷有身孕。你打算讓他負責,可他卻讓你打掉孩子無情的拋棄你。你就那麼懦弱,連一絲火氣都沒有嗎?」
周娘子看著眼前這個明媚清麗的女子,與她憔悴的面容和浮腫的身子形成鮮明對比。
自從與李翰墨私定終身後,她每日都在擔心事情敗露,導致神情憔悴不堪,身子也垮得厲害。
誰是魚目,誰是明珠,此刻一目了然。
難怪李翰墨要拋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