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錯影,辰光初曉。
這一日,乾元山金光洞外。
靈珠子裹著一頁絹書,離了洞去。
太乙真人前幾日說要去凡間給他物色一處好人家,讓他投胎去,靈珠子當時就很不情願。
別人家的金丹都是點化來的,憑什麼讓他投胎轉世,去管別人叫爹娘?
靈珠子纏著太乙真人念叨了好幾日,也沒能將真人的想法糾正回去。
今日,趁著太乙真人不在洞府的當口,存了小心思的靈珠子裹著地圖溜出了洞門。
在他心裡,陳沐是玉鼎真人點化的,那他也可以去找玉鼎真人,讓真人將他點化。
即便點化不了,也可以去找小金丹和那白猴子玩。
總比呆在金光洞裡發呆強!
出了金光洞,遁了數千里後,靈珠子再次落到一顆高樹之上,將裹挾的一頁絹書鋪在了樹梢上。
這頁絹書是陳沐還是小金丹的時候給他畫的。
他一度以為這是金光洞到金霞洞的路線圖。
黑色實心小圓圈代表的是他所在的乾元山,空心白色小圓圈代表的是小金丹所在的玉泉山,中間縱橫交錯、蜿蜒曲折的線條則是地圖路線。
上回搭順風車去金霞洞時他一直躲在葫蘆里,並不記得去時的路。
等到被白鶴童子帶回金光洞的時候,他也一直被那鳥童子裹在拂塵里,同樣記不得回去時的路。
所幸,他還有小金丹畫的圖。
看著有些複雜的地圖,靈珠子分析片刻,再度起程,往南海方向飛去。
兩日後,靈珠子懵逼的看著眼前的大荒漠,心中宛如日了狗。
這兩日,他見過南邊的海,看過西邊的山,卻不曾想又遇著了荒漠。
這時他不得不承認,他迷路了。
看著荒漠底下貼地飛行的野生妖魔,靈珠子飛身而下。
他打算盤盤道,問問路。
一個時辰後,打聽到玉泉山方向,並『借』來一冊《四方地誌》的靈珠子無言的看向原先的地圖。
他忽然覺得小金丹畫的這幅圖,有點缺德。
那圖上根本就沒畫往東走的路線!
而玉泉山就在乾元山東邊!
這還不算什麼,最氣人的是,玉泉山距離乾元山很近,非常近!
而他現在距離兩位真人的道場卻很遠,非常遠!
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到玉泉山,找到陳沐,然後把圖拍在他面前,讓他解釋解釋當初畫的這幅圖到底是什麼意思!
…
…
玉泉山,金霞洞外。
距離上次玉鼎真人傳法已經過了數年光景,陳沐的境界也早已過了煉神返虛,達到了地仙境界。
此時,他的《玄清參妙真決》已經修持完畢,現在他開始修持的則是玉虛宮妙法《太乙天仙決》。
納一輪日精入腹,陳沐睜開了雙眼。
在他身前不遠,袁洪正躺在石岩上,呼呼大睡。
若是尋常人見了,恐怕會誤以為這白猿是在偷懶。
可陳沐卻知道,八九玄功修行到了參悟七十二變的階段,就得觀摩世間萬物,然後躺下靜思。
陳沐記得袁洪睡了三十七回,期間已經徹底領悟了山草樹木的變化,如今已然開始觀摩、冥想活物。
丹和猴,根本沒法比。
日夜修行才達到地仙的陳沐目光幽幽。
此時,睡了一場大覺的袁洪伸了個懶腰,渾身白毛舒張乍起,然後又恢復柔順。
起身轉頭,袁洪看向正瞅著他的陳沐,笑道:「師兄也在修煉啊。」
「……」
也?你那也叫修煉?
陳沐長出一口氣,踱步走到石岩下,仰起脖子看著高處的白猿,好奇道:「師弟,你又悟了什麼變化?」
「師兄不妨猜猜看。」袁洪笑道,
學了闡教神功,便是闡教門人,袁洪入門時間晚於陳沐,身份也只是守山弟子,所以便開始以師兄稱呼陳沐。
「讓我想想。」陳沐沉吟片刻,說道:「你入睡前總盯著仙鶴看,我想總不會是饞它身子。」
「你悟的變化,應該與飛禽有關。」
袁洪跳下石岩,稱讚道:「師兄慧眼如炬!」
陳沐覷視著袁洪,說道:「少拍馬屁,快變一個,讓師兄給你把把關。」
平整的崖嘴之上,袁洪周身白光微動,下一刻一隻與金霞洞仙鶴一般無二的白鶴顯出形來。
不遠處,呆在青松枝上的白鶴瞬間被吸引了目光。
白翅起合間,便飛到了陳沐跟前。
仙鶴口吐人言道:「妙!妙!真妙!」
陳沐眉頭緊鎖,看著一模一樣的兩隻鶴,竟絲毫瞧不出破綻。
上前摸了把袁洪的鶴羽,又摸了摸仙鶴的鶴羽。
手感一般無二。
等袁洪恢復本相,陳沐讚嘆道:「這變化之法實在厲害,老師對你可是真的好,將這等玄妙的法門都傳給了你。」
袁洪點頭道:「仙師與袁洪而言與親師無異,沒有仙師,便沒有如今的袁洪。」
一旁,看完袁洪變化的仙鶴,側頭看向了陳沐,問道:「我見師兄整日在洞口吞日食月,可也學了妙法?」
陳沐看著有些期待的仙鶴,沒好氣道:「我可不會變化之術,你要想看母鶴,就讓袁洪師弟給你變。」
仙鶴心頭一動,看向袁洪。
「……」
袁洪斷然否定道:「我學的法門只能變公的,不能變母的!」
將仙鶴糊弄過去,袁洪同樣好奇道:「師兄修煉的是什麼道法,可否讓師弟長長眼。」
陳沐被問到了痛處,他目前學會的幾種道法貌似並沒有什麼威力。
就近尋到一處長有靈草的地方,陳沐手中有金色星光灑向地面。
金色亮斑接觸靈草後瞬間被吸收一空,緊接著地面上一小片一尺高的靈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足足長高了二尺有餘。
這就是修行太乙天仙決後,陳沐所習會的一個能力。
催生之術。
接著,陳沐又發動天賦能力,將靈草的精華之氣盡數吸空。
等陳沐收手,地面上只剩下了一片草屍,而且是精盡草亡的死法。
袁洪驚嘆道:「好強的生機,這生發之力我卻不會。」
陳沐笑了笑,勾了勾手,說道:「你把頭低下。」
下一刻,陳沐撫摸猴頭的手心中又有一團柔和白光出現。
「嘶啊~!」詭異的聲音從袁洪喉中發出,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白毛驟然舒張炸起。
猛地打了一個哆嗦,袁洪迅速回過神來。
袁洪驚魂未定道:「師兄,這是什麼妖法?」
陳沐笑容一滯,開口駁斥道:「什麼妖法,這是仙法!」
「是何仙法?」袁洪看著陳沐收回去的手,咽了口唾液。
「回春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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