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心如刀割

  得知葉芷活著回來了的消息,我已經不能用文字來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某個瞬間,又突然平靜,接著便想到了那些苦苦等待她回來的日子……就像是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裡,等待一線曙光。

  我心裡難過的不行,難過是因為她回來後,第一個找的人竟然不是我,而且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簡子涵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向我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因為她沒有來找你,甚至連你在哪兒,都沒有去打聽過!」

  我沉默,又強顏笑了笑,然後回道:「我不難過……她人沒事兒就好!」

  「你會去找她嗎?」

  我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但我拼命強忍著,最起碼不能對著簡子涵哭,我對她說道:「一年多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太多了,可能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而我一直都是等的那一個,於情於理也該是她來找我……她既然沒來找我,我也不該去強求。」

  簡子涵在一陣沉默之後,回道:「跟我想的不太一樣……我以為聽到這個消息,你會不顧一切的去找她,因為很多事情,我是和你一起經歷過的……所以,我比誰都知道,她在你心裡占據著多重的地位!」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還是那句話,她人回來,就好。」

  簡子涵一聲輕嘆,又問道:「你人現在在哪兒?」

  「不重要……就這樣吧。」

  「你先別急著掛電話……也許,葉子會來找你呢!」

  我不想聽簡子涵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就這麼掛掉了電話……

  我不是一個傻子,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問題。如果,她的心裡還有我米高這個人,她不會無動於衷的在上海生活著……我不是小心眼兒,因為連簡子涵都能找到我的新號碼,何況是她。

  她把我忘了,或者換個說法,她已經不在乎我這個人。

  我心裡當然會難過,我不知道自己這一年多的等待,到底是為了什麼?……肯定不是為了現在這個結果。

  ……

  有一種痛,痛徹心扉,就在此時此刻……我整個人重重躺在礁石上,掩面痛哭!

  身邊的魚頭,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他不會懂的;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喜歡作怪的油膩大叔……我也確實是這麼在他們面前表現的,所以沒有人能和我感同身受,更沒有人知道,我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那麼,就當我是一個悲傷的小丑吧。

  我以為她還愛著我,可事實卻根本不是這樣……我這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最傷的一種傷,叫情傷……撕心裂肺!

  哭著、哭著,我又笑了……因為她還活著……這不就是我一直以來最期望發生的事情麼?!

  ……

  「米哥……你一大老爺們,不至於吧……讓你退個俱樂部而已,又不是讓你退媳婦兒。」

  「你是眼睛長瘡了嘛……沒看見我接了電話。」

  「你真是個怪胎!……你是不是精神被刺激過?」

  我看著魚頭,想說點兒什麼,卻根本沒有心情……隨即便轉移了視線,看向了漁船回來的那個方位,心裡空空落落的……

  就是簡子涵帶來的這個消息將我整個人都抽空了,尤其是在發泄之後,更覺得自己在大海面前渺小的就像一滴海水,隨時都能被溫度給蒸發掉。

  猛烈的海風,沒一會兒便將我的臉吹乾了,一切又突然平靜了下來,包括我的情緒……我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上,這才開口對身邊的魚頭說道:「你聽說過大理這個地方嗎?」

  「大理誰沒聽過……《心花怒放》嘛,那個電影就是在那兒拍的。」

  「我就是從那兒來的。」

  「那麼好的地方你不待著,幹嘛跑這個小漁村來?」

  「各有各的好……」

  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在即墨的這大半年,應該是我人生中最舒服的一段時光了……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可以高於生活去生活的人,所以你們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

  魚頭有點接不上話來,大概是因為沒見我這麼說過話。

  我低頭笑了笑,又對他說道:「俱樂部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今天晚上我請客,地方隨你們挑。」

  「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話……我不光請你們吃飯,過了今天,也搞一輛像樣的摩托車,好好陪你們玩兒。」

  魚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半晌才回道:「我不信……」

  「劉潮那輛KTM790是不是要賣?……我就買他那輛。」

  「他那車才跑了8000多公里,賣的可不便宜。」

  「開心就好,價錢無所謂。」

  「你絕對是受什麼刺激了……你又不工作,哪來那麼多錢?……別說是請我們吃飯,回頭又讓我們自己掏錢!」

  「不坑你們,你去喊人吧……劉潮一定得喊上,我和他談談買摩托車的事兒。」

  魚頭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往自己停摩托車的地方走去……

  他走後的不久,漁民們和海鮮店的老闆們也都散了……偌大的海邊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於是我更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沒有一寸地方是好的。

  我替自己感到不值,「等」這個字,也忽然變得極其可笑……

  但我又騙不了自己,在我的內心深處,是想去看看她的……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也看看她現在的心情……我更想知道,這一年多的時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可是我不能去……因為師出無名……

  如果,我還是個在乎尊嚴的男人,必須給自己保留最後那僅有的一點尊嚴。

  ……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失去了面目的大海,開始變得不可愛,海水一直咆哮般的拍打著我腳下的礁石,我的褲腳已經全部濕了,但是我沒有離開,我不是在和自己較勁兒,只是不知道還能去哪裡……

  我突然開始想念大理了,那裡的洱海雖然不是真正的海,可卻有著一股柔情……它會讓你自我安慰,自我沉迷……而在壯闊的大海面前,你只能堅強,因為面對它的時候,你實在是太渺小了,根本就沒有資格躺進它的懷抱,去感受它的柔軟。

  我是真的心如刀割……

  我有的,是一種痛了,卻還不能和別人說的痛。

  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了解,我在葉芷身上寄託的是一種怎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