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告知,讓簡子涵吃驚不已,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才說道:「這個事情真的是挺突然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希望叔叔有驚無險吧……我身邊也有得了這個病的親戚,經過治療以後,恢復的還是蠻好的,所以你也放寬心一點。閱讀」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會把心態調整好的。」
突然,簡子涵又想起什麼似的對我說道:「對了,在腫瘤這個領域,上海的腫瘤醫院領先全國……我建議你帶著叔叔來上海治療吧。」
我否定:「成都這邊的床位已經這麼緊張了,何況是上海的腫瘤醫院……我不想在那邊等上好幾個月,耽誤我爸的治療。」
「別人來肯定要等……但是你不一樣。」
我不理解簡子涵為什麼這麼說。
簡子涵又說道:「你有所不知,葉芷的大姨是復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的科室主任,你的忙,我想她是會幫的。」
聽見葉芷的名字,我的心情不免有些複雜,然後又在心裡一陣權衡,這才開口對簡子涵說道:「如果能在上海得到更好的治療,我肯定傾向於上海。」
「那我幫你和葉芷的大姨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儘快給你安排一個床位。」
「那謝謝了。」
「不用客氣……說句實話,我蠻擔心你現在的狀態,接二連三的打擊,換做是誰都承受不了!」
「所有人都可以倒下,但我不行……咬著牙過吧。」
「要是,這個時候有葉芷在你身邊陪著就好了……可惜,她也是你心裡的一個痛!」
我心裡難過的厲害,半晌才回道:「你不該和我說這個的……我會失眠。」
「對不起,我也只是有感而發……你真的夠堅強了!」
我在一陣沉默之後,回道:「也不是我有多堅強,是因為身邊有很多在真心誠意幫我渡過難關的朋友和親人……為了他們,我也得堅持下去……我是不幸,但也非常幸運,我慶幸自己來了大理,並且收穫了這一群朋友。」
「多嘴問一句,這些朋友都包括誰?」
我愣了一下,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問。」
「葉芷曾經和我說過……你是一個女人緣很好的男人……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說這些……但往往這個時候,你會容易被感動,我擔心你現在身邊就有這麼一個女人……她的出現,會讓你徹底放棄葉芷。」
我不言語,但在心裡想了很多。
「你不說話,就證明我已經猜中了……你的生活我無權干涉,只是希望你不要太快忘了葉子,也希望你能記得那天我對你說過的話……至少,不要急著開始。」
我回道:「在我們打電話之前,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真正去想過……我現在的注意力,一點也沒有放在個人的感情上。」
「這話我信……但別人呢,別人也是這麼想的嗎?……如果,你把別人也想的這麼單純,那你是真的不懂女人!」
我在一陣沉吟之後,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可以嗎?……我真的沒有心情聊這些。」
「可以,當然可以……這個時候聊這樣的話題,會顯得我很沒有大局觀,但是作為葉芷最好的朋友,我有責任對你說這些……現在,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吧……就這樣。」
我應了一聲,簡子涵便掛掉了電話;之後,我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失神了很久。
我知道簡子涵為什麼會執著的對我說這些,因為時至今日,誰都不能真正確定葉芷是生是死,她雖然沒有再回來過,但也沒有誰真正在海上見到她遇難身亡,所以她看似在責備我,實則是在給我希望。
這樣的希望對於我來說,挺受用的……
我不禁想著:如果有那麼一天,葉芷回來了,老米的病也被徹底治癒了,那該是多麼圓滿。
想著,想著:我真的很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一段被別人書寫的小說,因為只有小說里,才會有這麼多的奇蹟……我不介意被罵狗血,只求身邊的人都安康美滿!
……
這一夜,我嚴重失眠,直到早上六點鐘,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七點半的時候,便又被自己設定的鬧鐘給吵醒了。
我忍著頭痛起了床,正在洗漱的時候,陸佳來敲了我的門,她給我帶了早餐。
兩人一起吃完早餐之後,便去了腫瘤醫院。
我們差不多等了有半個小時,陸佳之前聯繫好的那個醫生終於來了醫院……我擔心這樣的插隊化驗,別人會不同意,但是卻沒有遭遇想像中的波折,醫生跟我們打了招呼之後,便將老米的切片帶到了化驗室。
陸佳讓我放心,說是他們公司的老總已經替我們打點好了關係,我們只要耐心等待結果就可以。
……
快要中午的時候,復檢的結果也出來了。
沒有奇蹟,成都的腫瘤醫院與大理的醫院,化驗結果完全一致……我的心情低到了極點,就這麼手拿化驗單,在病患和工作人員的往來之中,站了很久、很久……
「米高……」
我看著陸佳。
她紅著眼眶對我說道:「既然已經發生,就勇敢接受這個結果吧……我們這就回大理,然後把叔叔接過來做一次pet-ct,如果沒有影響到其他臟器,被治癒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我們真的不用太悲觀,如果連我們也這麼悲觀,你讓叔叔又該怎麼去面對呢?」
「嗯,我知道……」
這麼應了一聲之後,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簡子涵,她建議我帶著老米去上海做治療。
失眠睡不著的時候,我在網上查閱了相關的資料……她說的那個「上海復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確實是這個領域數一數二的,為了老米,我不敢怠慢,便又對陸佳說道:「跟你說個事兒,我想把我爸轉到上海去治療……那邊的醫療水平,會比成都這邊要更高一些。」
「上海那邊的醫療水平確實更高……可是成都也不差……還是在成都吧,這邊很快就能安排好床位;上海那邊,全國的腫瘤患者都往那邊趕,床位緊張的要命……我怕耽誤叔叔的治療。」
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我知道為了老米的事情,陸佳承了他們老總很大的人情,這個時候說不去,她會很難做。
但我必須和她解釋,我在一陣沉默之後,回道:「昨天晚上,葉芷的一個朋友給我打了電話,她告訴我,葉芷的大姨就是復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的科室主任……她應該能儘快為我爸安排出一個床位……如果不耽誤治療時間,我還是更傾向於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