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殘破世界
「怎麼？你不服氣？」
凡人界，歧鳳山。
萬軒仰躺在一朵白雲之上，一手盤著一條青色的『小蛇』樣的生物。
『小蛇』奮力的萬軒手中掙扎了幾番，最後只能頹然無力的說道：
「帝君說笑了，我哪敢啊……」
「哪敢？你若是不敢，這無盡虛空之中，還有誰敢？」
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青色『小蛇』的腦門。
這看上去只是輕輕一彈，卻把青色『小蛇』震的是頭暈腦脹。
最後只得告饒道：「帝君，晚輩再也不敢了！！！」
萬軒笑道：「若是將來，此界人族道韻不再與你相連，你跑了也就跑了，吾不會有絲毫的介意，但是在此之前，你若是再敢跑一次，就去阿修羅道，去陪赤黎玩玩吧。」
青色『小蛇』聞言，渾身頓時一震。
陪赤黎『玩玩』？那是『玩玩』嗎？那簡直就是要命啊啊啊啊！
「帝君，晚輩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啊！」
萬軒看著青色小蛇這樣子，卻是一抬手，又給他彈了一指頭。
………………………
數月前，當人界天道意識最後的力量被青龍身上的人道氣運磨滅，最後的天道權柄終於被萬軒握在了手裡。
這就好像進度條突然從百分之九十九增長到了百分之百，猛然之間，就是新天地！
也就是這一刻，他身上的那個『世界主/偽』的標籤，後面的那個『偽』字，才終於可以去掉了……
而當萬軒掌握了全部的天道權柄，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主的這一刻，他才突然感受到，世界的寬廣，虛空的無垠，以及——自身的渺小……
不客氣的說一句，現在的萬軒，就等同於凡人界本身！
他跟之前的天道意識最大的不同是，天道意識掌握了天道權柄，會按照『至理』的運行方式，向著最『平等』的模式運轉。
就好像跟一個程序一樣，為世界帶來了好處就獎賞，為世界上帶來了創傷就懲罰。
妖獸化形，修士渡劫，本質上都是對天地的『創傷』，所以天道就算在沒有形成基礎意識的情況下，『本能』也會對他們進行懲罰。
不過，天道意識對犯錯生靈的懲罰，也是有一定章程的。
你犯了一分的錯，它就只會給你一分的懲罰。
不可能說，你錯只犯了一分，他卻給你十分的懲罰。
若是之前有『天眷』在身，『天罰』之前，還要先行將生靈身上的『天眷』減免，然後才會實施。
若是換算成公式，就是『天罰』—『天眷』=『剩餘的天罰』。
那麼，只要保證『天罰』—『天眷』得出的結果為『負數』，即『天眷』＞『天罰』，在這個前提下，你就算從天道意識身上剜了一塊肉，它都不會主動懲罰你。
當然了，要做到在天道意識身上剜肉它還不懲罰的程度，那需要的天眷的濃度是極其驚人的。
萬軒本人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以他當初前期對天眷的積累，當他建立神域的時候，圈地也不過只圈了歧鳳山方圓千里。
但就是這種情況下，天道意識最後計算出的結果，萬軒的天罰不僅僅把之前的天眷消耗了個乾乾淨淨，甚至還保留了很強的強度。
要不是萬軒自己心裡有數，早就有了重重準備，並且再次之前，得到了『呼風』、『喚雨』兩道神權，一舉凝聚了風伯雨師兩道強大的天官分身，只怕當初建立神域，他少不得要被天雷找上（腦）門來。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天道意識看似『懲罰』了萬軒，但是它實際做出的事情，最多不過也只是象徵性質罷了。
甚至，因為後來萬軒開始建立六道輪迴，從天道意識那裡得到了幾乎數之不盡的天眷。
畢竟完整的輪迴道則，對於任何一個世界來說，都是不亞於十全大補藥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建立輪迴得到的無盡天眷，萬軒對神域的擴張才可以那麼的肆無忌憚。
萬軒神域基本盤的不斷擴大，本身就是對於天道意識的巨大創傷。
但是因為他建立輪迴道則的天眷實在過於龐大，天道意識對於萬軒的坐大，一直是『坐視』狀態。
這，就是天道意識的局限性所在了。
其實仔細一想就知道了，換成一個『正常人』，在天道意識的位置上，管什麼能為世界帶來多大的好處，直接先摁死了。
世界主，跟世界意識最大的不同。
世界意識是個『程序』，世界主首先是『個體』，就像萬軒，他有『人性』。
不是單純的比較價值，而是會選擇先捏死眼前對自己威脅最大的。
就算你能幫我賺很多，但是未來你會把我搞死，那麼我就必須先把你搞死。
話雖然直白，但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
………………………
虛空之外，當天道意識徹底被消滅，萬軒成為世界主的那一刻，屍靈魔猿心中的靈感警告一下子被拔升到了最高。
自它誕生以來，從未有過靈感危險預警如此強烈的時候！！！
逃！！！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什麼機緣，什麼重獲新生，要是再死一次，它可就什麼都沒了！
哪怕再『單純』，因為自己是從屍體上誕生的，所以屍靈魔猿對於『生命』的眷戀，天然就是無與倫比的。
猛烈的揮棍，一棍將赤黎掃開。
在這莫名猛烈的危機之下，屍靈魔猿源自金仙山嶽巨猿的戰鬥本能發揮到了極致。
這一棍，仿佛瞬間超越了時空，超越了因果，當然，這只是錯覺。
然而，以赤黎的戰鬥意識，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也直接被這一棍掃飛了出去。
然後，屍靈魔猿龐大的軀體，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遁去，幾乎一瞬間，就要超出赤黎的感知之外。
「源自金仙山嶽巨猿的神通？金性不朽，真是厲害啊，就連殘留的身體本能，也能施展出這等神通！真想見識一下，真正金仙的風采。」
世界壁障之外，凝聚出一道金色幻身的萬軒，看著屍靈魔猿遠遁的身形，不由得感慨到。
以赤黎如今的境界，雖然是臨時的，但是直接脫出他的感知範圍，那速度是何等快？
技近乎於道，莫過如此了。
而這，還只是金仙的『本能』罷了，以山嶽巨猿一族的特性，正常情況下，遁術神通，可不會是主攻方向。
不過，屍靈魔猿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在它的背後，可是一方世界啊！
世界級的意識有多龐大？
正常修士，修為越高，意識強度越強，外在表現形式就是——神識！
元嬰期修士的神識至少是『百里級』，個別變態的如韓立，甚至能在化神之前達到『千里』級，而修士個體的能量強度才有多少？
至少，跟一方世界相比，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
莫說是小千世界中千世界的修士，哪怕是大千世界的仙人，要跟一個世界比拼能量強度，那也得是專修能量方面的太乙才行。
至少金仙，是絕對做不到的。
世界的意識強度，只看跟自身能量強度的比例的話，遠不如人間修士那麼誇張。
但是因為自身能量強度太誇張，世界意識所能籠罩的範圍，是以『世界』本身為計量單位的。
屍靈魔猿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很顯然，在一方世界的面前，真的不夠看！
萬軒只是很簡單的一伸手，一道金色的鎖鏈便一頭扎進了虛空之中——
片刻後，一隻僅有兩三寸高度的黑色『小猴子』，被一條金色的鎖鏈捆縛著，吊在了萬軒的眼前。
神道秘書『囚仙鎖』，專克仙人，準確的說，這道神術就是為了束縛金仙境的仙道修士而出現的。
此鎖專克不朽金性，但凡身具不朽金性者，被此鎖束縛，必然渾身法力沉寂無法調動，就連肉身之力都會被壓制到一個極其低下的程度。
不過，也就是能針對金仙罷了，碰到太乙境的大能，也只有同樣堪比太乙的神道『大帝』，才能使用囚仙鎖束縛住對方。
到了真神真仙這等境界，你境界不到，修為不足，再如何修煉神通，那也是完全無濟於事的。
萬軒如今是世界主，位格匹敵神道帝君，以及金仙道君，實力……因為某種原因，目前還稍差一點。
不過這點偏差屬於同階，現在的萬軒，至少在凡人界世界之力能到達的地方，已經能夠匹敵貨真價實的金仙了。
屍靈魔猿，它的金仙，只有金仙之體而無金仙之魂，自然只能算得上是『偽金仙』。
偽金仙，在真正的金仙面前，那就是雲泥之別，天塹之差，說句毫無還手之力，真的是一點也不過分的。
「服嗎？」
萬軒輕笑著，看著這個之前驚的自己三屍神暴跳的屍靈魔猿。
屍靈魔猿忙不迭的點頭，可惜的是，被囚仙鎖束縛住後，它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發散的『求饒』信號，甚至就連一旁的赤黎都感覺到了。
屍靈這等存在，那是無盡歲月也難以得見一個。
金仙屍體，對於其他金仙來說也是重寶。
九夜溟王在金仙境中屬極上等，幾乎是半隻腳踏進太乙門檻的存在。
以他這樣的實力，神道金仙帝君的一截手骨，尚且有資格被他收藏，後來還成為了給萬軒的投資，就可見一斑了。
一截手骨尚且如此，何況是完整的金仙屍骸？而且還是山嶽巨猿這樣長於肉身力量的金仙。
正常來說，這等金仙隕落，他們的一切，包括屍骸，都會成為敵對方的戰利品。
一位金仙隕落後屍骸無人問津？這種事情能發生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而且，並不是說金仙屍骸，就一定能誕生屍靈。
按照蒸汽與火焰之神跟真理之主的說法，這個概率，大概也就在萬分之一左右。
蒸汽與火焰之神的世界，也只有先天繼承世界法則的原初古神，幾乎死後屍體上必定誕生『新神』，其他神靈隕落，多半就是徹底涼了。
這樣的概率，就算是仙界，恐怕都找不到幾個屍靈了。
而且雖然屍靈魔猿實力幾乎卡死在金仙（偽），但至少對於目前的萬軒還是夠用的。
修羅道有赤黎，哪怕底蘊最差，在這一次的危機中，卻是發揮最強的一道。
人間道如今更是有了人道氣運金龍憑依的真靈青龍，在人間界範圍內幾乎可以視為半個金仙。
如果再加上屍靈魔猿，赤黎，就是三個准金仙。
萬軒再將感知真正覆蓋人間界的核心之後，才發現，為何自己這麼多年梳理各地地脈這麼多年，局部地區雖然靈氣濃度有所回溫，但是大範圍如天南整體，卻沒有絲毫作用。
只他現在一眼觀之，整個人間界大大小小就有不下於千處『缺口』。
這些缺口源源不斷的將世界能量向外泄露著，也難怪人間界的靈氣濃度一直無法回復到上古時期了。
上古古魔浩劫，給人間界造成的破壞比萬軒所想像的還要更嚴重。
這等以世界級體量，歷經無盡歲月都無法回復的創傷，自然不可能是魔界的古魔聖祖造成的。
笑話，區區大乘聖祖哪有這等能耐？
一方世界何其浩瀚？縱使是大乘修士，其與世界相比不過螞蟻，何德何能能給世界造成如此多年無法回復之重創？
據萬軒估計，這應該是古魔浩劫降臨之時，魔界對凡人界『壓迫』導致的世界整體受創。
與中千世界相比，凡人界這等小千世界，便又不算什麼了。
整個凡人界，應該自始至終都在『自我恢復』。
萬軒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世界本體就如同一隻饕餮巨獸，源源不斷的吞吸著四周的虛空氣流，從中汲取各種『養分』。
而整個世界各處的創傷，其實是有在緩慢恢復的，但是那個速度，以萬軒如今身為世界主對於世界的感知能力，都幾乎只能察覺到一絲絲。
就這種水平的自我修復速度，也無怪乎上古古魔浩劫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整個凡人界還是有這麼多殘破之處。
身為世界主，如今凡人界就等於萬軒自己，他自然不能再看世界再如此殘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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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