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五色巨手便做出提拉之狀,可明明有無窮巨力,血神之主卻好似固定在空中一般紋絲未動。
只是血神之主方圓萬丈的空間,此刻卻都顯露出扭曲之狀,一道道漆黑的細線開始憑空浮現。
由於五色巨手下抓的同時,便已順手捏爆了血色結界,且並未觸碰到除血神之主外的存在分毫,風元聯軍當下已是在倉惶後撤。
可明明已經飛遁出了不遠的距離,但當風元眾修回頭看去之時,卻發現自己等人並未與血神之主拉開多少距離。
甚至有些因為精血缺損,元神受創過重,而飛遁速度大降的修士,反而更靠近了血神之主一些!
「不好!是上界修士!速速相助主上!」
人魚女子在短暫的震驚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眼見血神之主落入了下風,她當即聚集所有族人,硬抗著周圍扭曲的空間之力,結陣施法。
只見,一根根黑色的鎖鏈從每一個血神修士的掌心射出,穿透五色巨手後,沒入了血神之主的身軀。
頓時,沉悶的嗡鳴之聲大作,空間扭曲的範圍竟然一下倍增了數倍!
「嘰!」
又是一聲非人的尖鳴,其中帶著明顯的憤怒意味。
「砰砰砰!」
所有沒入血神之主的黑色鎖鏈在尖鳴聲中,皆是瞬間崩斷,使得空間扭曲的範圍略有縮小。
「這主上拒絕了我們的助力!」
黑甲巨人滿臉的不敢置信,因為他能感應到,方才是血神之主主動崩斷鎖鏈的。
可明明此刻情況危急,這麼做顯然沒有任何道理。
「可能是主人另有計劃?」
人魚女子也是萬分疑惑,但深受影響的她無法質疑血神之主,只能欺騙自己。
「呵呵,你選的這些錨點還真夠有趣的,倒是省了本座一些力氣。」
高空之中,洛虹對於這番變故也是非常意外。
血神之主的本體從頭到尾都沒有降臨靈界,血色雕像只是他法則力量的一個載體。
洛虹一直引而不發,就是想等血神之主將足夠的法則之力投射到靈界,如此他才能有把握抓得住他。
成為聖女的綠竹對於血神之主明顯有著特殊的意義,這讓他在綠竹被捉走後,立刻出現了強烈的反應。
這立刻給了洛虹一個絕好的機會!
而最終,洛虹也沒有錯過良機,成功抓住了血神之主投射到靈界的這部分法則之力。
可即便洛虹在力量上有著絕對的優勢,但這就像是用兩根手指去捏肥皂的一角,卻還要將其提起一般,在發力方面其實是大受限制的。
然而那些異變了的血神修士卻完全不同,他們體內都有血神之主的那種法則之力,存在於靈界的目的就是成為一個個錨點,使得他能夠有大規模降臨的基礎。
他們的行為原本的確可以幫上血神之主的大忙,畢竟投射過來的法則之力越多,血神之主在靈界的力量就越強。
可問題是,血神之主現在就想收回法則之力跑路,結果卻被自己的僕人聯手拽了一把!
這一拽直接讓洛虹省去了大量拉扯的時間,只見他猛地發力,原本僅是扭曲的空間,立刻出現了大規模的破碎。
一條好似被剝了皮的巨大手臂從空間裂縫中伸出,肆意散發著那種扭曲的法則之力。
洛虹感應了一下,發現這股法則之力單從力量本質而言,就只有金仙境界。
可由於其本身的特殊,威能卻可直逼太乙!
就和之前一樣,雖然洛虹已經有意封鎖,但還是有部分法則之力散溢而出,籠罩了那些逃得較慢的風元修士。
只見他們一瞬間,周身皮肉就翻卷著化為了一顆拳頭大的黑色小球,朝著那條手臂飛射而去。
這些黑球的表面不斷蠕動,紛紛凝聚出一張絕望哀嚎的面孔,看得跑在前頭的人肝膽懼寒!
好在到此,血神之主也沒有任何回天之力了。
望著下方嚴重破碎的空間,洛虹突然將握住的右拳一緊。
頓時,一道非人的哀嚎便在靈界所有地方響起:
「不!」
哀嚎聲中,血神之主從空間裂縫中探出的所有身軀都「砰」的爆裂開來,化為了一片片厚重的黑霧。
緊接著,這些黑霧便開始瘋狂朝血色雕像涌去!
與此同時,下方那些血神修士也出現了異變。
首先是他們身上的漆黑甲冑,同樣也爆開成了黑霧,接著是一隻只黑色小蟲從他們體內飛出。
二者全都朝著血色雕像而去,顯然是要物歸原主。
「不不!這是主上賜予我的力量,你不能奪走!」
「不可能,主上才是世界的主宰,你怎麼可能這麼強!」
「哈哈哈,原來我們都只是魚餌!」
在短暫的瘋狂後,這些血神修士全都化為了一灘灘爛肉,和被他們看不上的那些族人一起,埋葬在了這片海域。
數息後,所有黑霧便都沒入了血色雕像之中,使其徹底變了顏色。
同時,血色雕像本身也似承受不住壓力一般,又被壓縮到了原本的大小。
最後,五色巨手化為了一個尺許大的五色光團,帶著黑色的血神雕像,飛到了洛虹的身邊。
神念一動,利用空間法則抹平了下方被摧殘得一塌糊塗的空間後,洛虹一個閃身便回到了至陽天星堡中。
「結束了?」
朱昊和眾人一同回頭望去,卻見一片風平浪靜,仿佛剛才那些恐怖的景象全都是幻覺。
「大長老!」
一名甲豚族大乘飛遁過來,拱手見禮。
「傷亡如何?」
朱昊當即問道。
「粗略統計,聯軍的傷亡達到了三成,不過絕大多數都是煉虛及以下的修士。
我族因為反應快,傷亡情況要好一些,只有一成半。
血神族那邊,看樣子應該是全軍覆沒了。」
甲豚大乘回稟道。
「大乘修士呢?」
朱昊追問道。
「我族只有幾位長老受傷,但聯軍總共隕落了三十位大乘道友。
可惜,蜉蝣族那邊也和我們差不多,不然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甲豚大乘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而後又開口問道:
「大長老,我們接下來是休整一番,還是繼續進攻?」
「自然是繼續進攻,沒看到至陽天星堡已經回頭了嘛,我們也跟上去!」
朱昊此刻雖是十分心有餘悸,但他更知道方才那個就是血神族最後的手段了。
從結果看,那個被血神族視為信仰的血神之主,只是一個照面,就已被洛虹擒住!
所以,眼下正是乘勝追擊之時,誰沖得最快,就能搶得最多!
不多時,極為龐大的風元聯軍便分成了兩撥,其中一撥占據了聯軍的七成,選擇原地休整,舔舐傷口。
而另一撥,則是在夏靈族、飛靈族、甲豚族和蜉蝣族的帶領下,繼續向血神族境內進攻。
雖然洛虹已經達成了目的,可這場大戰顯然不會就此停下。
至陽天星堡內,洛虹、虞若曦和元瑤三人正一同盯著面前的血神雕像。
與之前相比,雕像的表面多出了不少五色符文,那是洛虹施加的大五行禁制。
可以他大羅級別的實力,依舊不能將雕像表面散溢的黑霧鎮壓住。
此外,這血神雕像還叫喚個不停,就像是被困在鐵籠中的猛獸,在威嚇靠近他的人一樣。
「主人!」
紫光和血光同時一閃,阿紫和血兒一同歸來。
戰事打到這個地步,血神族已經可以說是必輸無疑了,她們兩個可以不用在軍中效力了。
而在阿紫的身邊,綠竹無力地倒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綠竹的情況極為麻煩,而且與血神之主脫不開關係,所以洛虹只是在其周圍下了幾道禁制,預防意外,便重新看向血神雕像,冷聲道:
「說人話!」
血神雕像沒有理會,依舊在那嘶吼怪叫。
「哼,你以為本座制不了你是吧?」
洛虹雙眼一眯,右手輕轉,包裹血神雕像的五色光團就快速變成了白色,連帶著血神雕像上的五色符文,也都開始了轉變。
而才只是剛有變化,那些符文就像是烙鐵一般,將血神雕像灼燒得滋滋作響!
「原來是你!」
血神雕像中立刻傳來了語氣癲狂的人聲。
「看來本座猜得沒錯,你禍亂靈界的目的果然是為了找本座!」
洛虹聽出了血神之主的驚喜之意,頓時目光更寒,又加快了太初之力的催動。
「啊!住手!快住手!」
血神之主慘叫一聲,連忙大叫道。
「說!你是什麼東西?想要幹什麼?!」
收拾掉血神之主對洛虹而言輕而易舉,但他更想通過他獲得更多情報。
「呵呵呵,想不到這一代的天命人成長得如此之快。
沒錯,本神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這個世界已經被所有尊者盯上,毀滅是遲早的事!」
血神之主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激怒洛虹,癲狂大笑道。
「回答本座的問題!」
洛虹再度催動太初之力。
「啊!殺了我吧!殺了我,你也要死!」
血神之主即便痛苦萬分,也要朝洛虹放狠話。
「夫君。」
虞若曦擔憂地喚了一聲,畢竟血神之主明顯有些想求死,她不想讓洛虹中計。
「瘋瘋癲癲的,也想誆騙本座,你口中的那些尊者若是敢來,豈會派你這樣的螻蟻過來。
本座先前抓你之時,可是有意沒有動用太初之力,接下來也不會全力動用,而是只會一點點地折磨死你!」
洛虹沒有被血神之主唬住。
其實早在給三族修士破禁之時,洛虹就猜測那扭曲的法則之力與魔神之力有關。
所以,他也猜測血神之主之所以會在靈界搞事,就是因為他當年在靈界煉製出了小黑球。
於是出於忌憚,洛虹先前在捉拿血神之主時,純粹就是在以修為欺負人,甚至都沒動用至尊法則。
洛虹相信血神之主就只是一個馬前卒,但他也相信自己並沒有暴露。
「夫君,你的意思是這傢伙既不想死,也想趕著死?」
元瑤聞言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洛虹的意思。
「沒錯,為夫若是快速又徹底地殺死他,多半會令自己暴露在一些存在面前。」
對於那些「尊者」的感應能力,洛虹並不怎麼擔心,畢竟他們若是真有本事,那應該直接去仙界找他麻煩才是。
說白了,也就靈界這個被他們重點盯防的地方,洛虹需要小心一些。
然而,血神之主聞言卻沒有再說一句,只是默默忍受著劇痛。
「也罷,就算你不願開口,本座也能從你身上知道許多!」
洛虹沒有魯莽地進行搜魂,他懷疑這是血神之主的又一重算計。
洛虹此刻也不是在欺騙血神之主,他的存在的確十分有用。
對於魔神之力,洛虹已經接觸過數次了。
只是,每次他所遇到魔神之力的品階都極高,這讓他想要研究都有些無從下手。
而血神之主掌握的魔神之力明顯有些菜,這將會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只要透析了魔神之力的本質,洛虹相信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這般想著,洛虹立刻施法,用太初之力將血神雕像封印了起來。
「啪」的一聲接住下落的雕像,洛虹在將其收起之前不由愣了下神。
畢竟,血神雕像此刻的樣子,竟是與記載《天煞鎮獄功》的那四座雕像頗為相似。
「這只是巧合,還是說類似血神之主的存在,都會用相同的手段入侵異界?」
雖然有所懷疑,但洛虹並不擔心修煉了天煞鎮獄功的韓老魔。
因為,他當年在查看那四座雕像時,曾用太初之力探查過,並未出現異樣。
「師尊,竹兒可已經被救回來了?」
洛虹這邊剛剛收起血神雕像,楊牧便急不可耐的在門外求見。
洛虹也沒攔他,神念一動,就開啟了大門的禁制。
楊牧當即入內,只一眼便看到了雙目緊閉,躺倒在地上的綠竹。
「竹兒!」
楊牧頓時面露驚喜之色,快速衝到綠竹身邊。
可任憑他如何呼喚,綠竹都沒有甦醒的跡象,但偏偏綠竹的氣息非常平穩,不像是重傷昏迷的樣子。
「師尊,竹兒這是怎麼了?」
楊牧立刻看向洛虹,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擔憂。
在他看來,洛虹連他這個死人都能救得活,更別說全須全尾的綠竹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