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漩渦（完）
工藤三郎玩的是賭數字遊戲。
數字有十個，分為一到九，還有特殊數字，零。
選擇一到九，中了可以九倍獲利，選著零，中了可以十倍獲利。
工藤三郎思索了一番選擇了零，他把一萬美金分有一百份，一份注是一百美元，他下了一份注到零上。
輪盤開始轉動，不一會兒輪盤停下，指針指向了零。
他眼睛一亮，中了，十倍獲利，他可以得到一千美元獲利。
他今日份額的補天計劃一下子就完成了。
工藤三郎笑哈哈的把籌碼拿去換了錢，站在賭場門口，一位莊家喊道：「工藤，今天手氣這麼好，不再來幾把？」
工騰三郎頓住，他想了想，每一次他都是先贏後輸，他還是落袋為安的好。
他笑道：「不了，不了，我見好就收。」
看著工騰三郎離去，莊家憤憤不平的叫罵了一聲：「狗屎運。」
……
十平米的出租屋內。
工藤三郎坐在榻榻米上，榻榻米上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啤酒和燒雞，他拿著啤酒喝燒雞大快朵頤起來。
吃飽喝足以後，他躺在床上，暢享著美好未來。
如果，他每一天都可以有今天這樣好的運氣，只要十天，他手裡的本金就可以翻倍，一個月翻四倍，二個月翻十六倍，他的天就可以補上，過上正常生活。
十六萬美金，只要賺上十六萬美金，他就此收手，再也不賭博，老老實實找個班上。
要不，在玩大一點？
只要多賭十天，他就會多出十六萬美金，拿著這十六萬美金，他可以把老婆找回來。
據他所知，前妻的新婚並不好，他拿著錢，前妻一定會回來的，哪裡有女人不愛錢的？
可是，他的計劃會不會太過於樂觀了？
畢竟，每一天都像今天這樣好運那未免太過於誇張。
工藤三郎想了想，他把時間放寬為半年好了，他在心裡祈禱起來，隨便哪個神都可以，看在自己這麼可憐的份上，求求了，庇佑庇佑他吧。
等他的計劃完成了，請給他拖個夢，他會去廟裡上香。
吃飽喝足以後，他撓了撓肚子，他心裡起了淫心，而後，他感到麻煩，他出去玩耍，家裡的兒子怎麼辦？
忽的，他記起，他已經把兒子賣掉了。
他一拍腦袋，他怎麼把兒子給忘了？
是了，他還得攢一筆錢，把兒子贖回來。
到時候兒子真的還可以贖回來，妻子真能回到自己身邊，他的補天計劃真的可以完成嗎？
工藤三郎不敢想，不能想！
就在此時，『噼里啪啦』他的手掌彎曲，變作漩渦，他困惑鄒眉，瞅向自己手掌，他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手在向內凹陷的，化作一道漩渦。
桌子上的美金被吸了進去。
等等！
他想抓住美金，然而只是徒勞，他眼睜睜看著美金被吸進體內去。
巨大的恐懼感蓋住他全身，他手臂上雞皮疙瘩泛起，眼睛瞪的如銅鈴，胸口壓著巨石，口舌在發乾。
這是怎麼了？
他是在做夢嗎？
他痛苦的抓住自己頭髮，而後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工藤三郎臉上被打出一個紅印來，他打的自己臉生疼，然而夢沒有醒來。
不是夢？
這時，『噼里啪啦』聲再度響起，他的手再次向內凹陷，形成一道漩渦，那漩渦越卷越大，把他整個頭給吞下。
等等，這，這是什麼情況？
工騰三郎整個頭部陷入漩渦中，他感知到，自己來到了另外一片空間，這片空間沒有顏色，連黑這個概念都沒有，沒有視角，沒有觸覺，沒有聽覺，靜悄悄一片，就像死亡。
他連慌恐之意都來不及升起，整個人便被一口捲入。
工騰三郎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十平米的出租屋內還亮著燈，燈照著空處，吃剩下的烤鴨冒著白騰騰熱氣。
十分鐘後，一位禿頂的老頭上門，他是工藤三郎的父親，每一天晚上，結束了自己的開計程車工作，他都會到兒子住的出租屋來，看看自己的孫子，順便看看自己兒子有沒有在去賭博。
「三郎？」
「三郎在嗎？」
老頭子有風濕病，他一邊走上樓梯，一邊揉著自己好像插入一根針的膝蓋，他來到門口，工藤三郎租借的屋子外面安裝的門，是一個簡易防盜門。
那是由一些鐵欄杆製成的門，他透過門往裡面看，沒有看到工藤三郎和自己的孫子在裡面。
他痛苦而費力的彎下腰，從地毯處拿出鑰匙來，打開門。
十平米的屋子一覽無遺，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老頭子不悅的鄒眉，現在是晚上九點，這個時間點，工藤三郎能去哪裡？
只有一種可能，他又去賭博了，一想到這，老頭子頭腦一陣發暈，他急急忙靠在牆壁上，慢慢坐下。
那麼，他孫子去哪裡了？
不會把孫子也帶到賭場去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老頭子氣的額頭青筋暴跳，他氣的眼前一片發暈，在緩和了一陣後，他無奈。
他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拿出錢來，而從外套的內襯裡拿出筆記本和原子筆。
他放下一千日元的錢，然後在筆記本上寫下一段話。
『撕拉』
他把那一頁紙撕下來。
老頭子把錢和寫字的紙壓在啤酒瓶下。
而後他慢慢的離開出租屋。
橙黃的燈光照著綠色啤酒瓶，啤酒瓶的影子拽在牆壁上，在啤酒瓶下壓著一張紙，紙張上寫著這樣的字。
【三郎，這一千日元是爸爸今天打工賺到的錢，你拿去花，不要拿去賭博，身體要緊，不要把肚子餓壞掉】
【你上次說，你恨爸爸，為什麼沒有錢還要把我生到這個世界上，爸爸很難過，很對不起你】
【對不起】
【爸爸只能做一些還能做到的事情，等爸爸死了，沒辦法幫你，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保重】
……
一間高檔公寓內。
高山凜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她再一次流淚。
她的周圍垃圾成堆，臭氣熏天。
她的胃部在抽搐，那是飢餓感，她勉強從床上爬起，看向周邊的一切，黑色的塑膠袋已經堆滿了一座山，桌面上到處都是吃剩下的杯麵，蟲子在桌上，地上爬。
高山凜來到鏡子前，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她美麗的臉蛋浮腫，身體發胖了不少，有了小肚子，她趕緊低下頭，不願意面對這樣的自己。
自從父親死亡的噩耗傳來，她就崩潰了，一下子，她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她想要去美利堅，逃離扶桑國的一切，她痛恨自己的父親，在當極道，在傷害其他人，她痛恨自己生活的一切都來自帶血的籌碼。
父親還沒有死前，所有的罪都壓在他身上，她躲在父親身後。父親死後，所有的罪明晃晃的壓到她自己身上。
當父親死時，她突然驚醒，原來她愛父親，哪怕父親有萬般不是，他是個十足的惡人，但自己依然愛他。
因為他的父親發自內心的愛自己。
可是，她實實在在的痛恨父親的所作所為，她發自自己靈魂的痛恨他。
於是高山凜明白了，她發自靈魂的痛恨父親，而又發自骨子裡喜愛他。
父親死亡的悲痛，對人為什麼活著的迷茫，對巨大罪責的痛恨，這一切把高山凜壓垮了。
她被拋到痛苦之海中不斷地往下沉。
她找不到，找不到一個活下去的立足點，繼續花父親的錢，去美利堅留學，畢業以後報答社會？
可是父親留下的錢都是帶血的啊。
她可沒有忘記那些被父親害到妻離子散受害者的眼神。
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爸爸，為了養活孩子，妻子當起陪酒女。
她拿的，是這樣的錢啊。
我的父親是一位罪人，我是罪人的孩子，我也有罪。
再一次回憶起自己的罪，高山凜痛苦極了，她簡簡單單洗漱一下，拿出手機來，打算在點一份外賣，每一次點外賣她都會痛苦一次，因為點外賣的錢也是來自父親的遺產。
痛苦著痛苦著，她痛苦到麻木，對點外賣也就不痛苦了。
她也想過，改變自己，從現在開始走出這麼門去，但是，她失去了這個勇氣，她失去了走出這個門的勇氣。
她只想把日子一天天應付過去。
『噼里啪啦』
哎，這是？
高山凜驚訝的看著自己手，她的手凹陷下去，化作一道漩渦，把手機給吃了進去。
高山凜明悟，這是怪異？
她遇到怪異了？
怎麼會？
明明是這么小概率的事情。
她先是因為身體本能產生恐懼，而後又產生一陣解脫感，只要死了，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吧？
『噼里啪啦』
漩渦再次出現，這一次，要把她整個人給吞吃進去。
先是手臂，再是肩膀，後是半個身子，最後是整個身子。
高山凜先生輕鬆，再是緊張，最後流下眼淚來，她還是不想死啊。
在即將被漩渦吸入的那一刻，她明悟，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因為還沒有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得要去贖罪的，去替父親贖罪，用自己的一生。
當高山凜產生這樣的想法時，漩渦化在止住，而後迴旋。
我，我活下來了？
高山凜兩手扶著膝蓋喘息著。
她支起手，擦拭起淚水，她活下來了？
要做出改變的啊。
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所產生感悟，她記得清晰，她得去贖罪的。
高山凜看向門把手，她手放在門把手上，轉動。
……
醫院內。
千枝子已經被救治成功。
她穿著病號服，臉色慘白，坐在病床上，她說道：「上原哥哥，謝謝你。」
「我沒有想到，冴子姐姐的男朋友會是上原哥哥哎。」
「可以不可以跟我講一講，你們兩位是怎麼認識的啊？」
千枝子露出八卦的表情。
藤原冴子跟她聊著八卦，上原徹野知道，千枝子這是故作堅強和樂觀，如果他不救人救到底，過一段時間他會再次聽到千枝子的噩耗。
上原徹野摸了摸下巴，他說道：「千枝子，我救了你，我有恩與你。」
「你得報答我，不能讓我白救人啊。」
藤原冴子略微驚訝的回頭，不過，她沒有說話，她信任著上原徹野，她想像上原徹野是想解決問題，而不是利用恩情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千枝子點頭說道：「上原哥哥，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我都會去做的。」
上原徹野開口道：「你不需要對我報恩。」
「我知道一家福利院，你去那裡做義工吧。」
「你做個三年的義工，就當做報答我的恩情了，你上大學的學費，我不會幫助你，但是，我會給你介紹一份還不錯的工作，你自己去賺取學費。」
「當然，前提是如果你想上大學的話。」
千枝子鬆了口氣，她緊抓被單的手散了，雖然知道大概不會，但她剛剛心裡也是有一點點擔憂，上原哥哥會讓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點頭道：「好！」
……
福利院內。
一位得了痴呆症的老太太在曬著太陽。
因為有上原徹野介紹，院長親愛接待千枝子，她說道：「千枝子，你先跟著護士姐姐做吧，護士姐姐會教你要怎麼照顧老人。」
這時，一位美少女從外頭走來，她說道：「那個，請問這裡招收義工嗎？」
千枝子轉頭望去，她眼睛一亮，來者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女。
高山凜看到千枝子也眼睛一亮。
院長說道：「招的，這麼瞧，你們兩位也是同歲，那你們兩位認識一下好了。」
兩位少女伸出手，臥到了一起。
……
上原徹野看著系統面板。
一億積分到了。
【使用者：林牧】
【積分：一個億】
【當前擁有怪談：雨夜殺人狂、勺子怪人、裂口女、槍之魔人、窮凶極惡、當歸、小花生、無街之城，神待少女，哥斯拉，震耳欲聾的愛、金幣蟲、富江、漩渦】
上原徹野想著，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契機，把那個東西放出來？
他思索了片刻，想了想，乾脆先玩樂一番，邊玩邊想好了。
他好久沒和他的小女巫親熱親熱了，而且上一次自己送上門來的那一位叫白什麼的女總裁，也可以拉出來遛一遛了。
感謝@貓軍 1500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