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趴在下面,扯開嗓子大喊:
「蓧田夫人,蓧田夫人!找到堵住風管的東西了!但是不太好清理,可能需要破開一樓的頂板,破拆風管,要不,你來決策一下?!」
蓧田幽正躲在二層的管道處,還在被外面的神秘目光嚇得瑟瑟發抖。
她都有些從這裡不想出去了,就想這麼待在安全的管道里一直躲起來。
這時候,她聽到了白石的聲音,往前爬了一點到了交匯處。
正準備下去時,她忽然想起了白石說過可能是死耗子之類的東西,遲疑了一下,問道:
「堵住的是個什麼東西,你拍個照片發過來,我就不下去了。」
白石摸出手機,咔咔拍了幾下,給蓧田幽發了過去。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聲肺活量驚人的持續尖叫,經過密閉管道的循環放大,讓他的耳膜差點被震破。
這女人可真能叫啊!
白石捂住耳朵等了會,等聲音小了點之後敲了敲風管,問正事:
「不要叫了啊,被鄰居聽見怎麼辦?
我們現在怎麼弄?
我帶了切割機,可以從一層頂板里將管道切開,把她給掏出來。或者,你要是不想破壞那麼多的話,我們也可以從一樓的開口處,把屍體一點一點切割出去。」
蓧田幽壓根沒去考慮白石的提議,或者說她這時太震驚,什麼話都沒有聽進去。
好不容易停止尖叫後,白石就聽見蓧田幽喃喃自語道:
「她,她怎麼死在了空調風管里!難怪大家都找不到她,難怪大家都以為她失蹤了,警察在監控里也沒有找到。其實,其實她就在這棟房子裡!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
蓧田幽認識這具屍體?
白色一愣,他琢磨了一下,聯繫之前聽蓧田幽說過的消息,瞬間恍然過來,難道這就是她那個失蹤的租客?
那麼,她是自己爬了進來,然後被活生生餓死的?
這傢伙為啥要鑽空調管道呢?難道是空調壞了自己進來修空調?
咱修個空調掙點零花錢,競爭也太激烈了吧?
或者說,這個租戶是被人謀殺後,將屍體藏在了這裡?
看蓧田幽一直在那裡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白石敲了敲風管,大聲提醒她:
「喂!喂!咱們到底怎麼處理啊?夫人你不要發愣了!
空調肯定是被她給堵了,現在毛病是找到了,可到底是切還是掏您快點做決定,可不能賴我的工錢啊!」
蓧田幽終於恢復了過來,聽到了白石的話,她有點抓狂:
「拜託啊,你到底是什麼腦迴路!這麼大的一個人死在這裡了,你還在考慮空調的事,還在考慮切和掏呢!趕緊報警啊!」
白石聽見她飛快的向外爬去,然後開始打電話報警。
他遺憾的看了看瞪圓眼睛的女屍,看來,得先出去等警察來了之後再說了。
那咱這空調維修,到底算是修了還是沒修呢,可千萬不要賴我的工錢!
白石嘟囔了幾句,一點點的爬上二層,鑽出了風管。
警察來的很及時,並且很負責。他們按照白石的描述,也鑽進風管去查看了一番,出來後,讓白石幫忙破開一層的頂板,要將屍體完整的取出來。
白石拿眼睛瞟向蓧田幽,蓧田幽愣了一下立刻會意,對死要錢的白石鄙視不已。她直接給了他一萬日元,提前結了工錢。
白石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飛快的拖來桌子墊好,熟練的抄起角磨機,按照剛才記錄的位置畫好線,切開了房間頂板,然後從露出的風管側面切開。
忍著濃郁的屍臭味,白石將風管側面切開了一個大口子,從房間裡就能完全看到趴著的屍體了。
兩個警察站上桌子,觀察屍體然後拍照作標記。
倆人對蓧田幽和白石詢問了半天,作好了記錄之後,合力將屍體從風管里取了出來。
白石好奇的捏著鼻子湊到跟前,這個女屍死亡應該已經有些時間了,渾身腫脹發青,臉已經浮腫的不成樣子。
但詭異的是,她的眼睛,依然睜的很大,並且透著詭異的光芒。
這兩個警察不是新手,對於死屍並不陌生,所以在查看了女屍的身體狀況,尤其是不同尋常的眼睛後,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走出了房間,撥通了一個專用號碼。
白石沒有去管後續,剛才在空調風管里爬了一圈,弄得渾身上下灰頭土臉的,這時候應付完了警察,他趕忙問蓧田幽:
「這房間這麼久沒住人了,浴室還能用嗎?我得沖個澡,太髒了。」
蓧田幽自己身上也是一層灰,剛才驚魂未定時沒覺得有什麼,這會白石一提醒,感覺渾身臭烘烘的,簡直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兩人去檢查了一番,樓上樓下的兩個浴室都可以使用。他倆分頭去洗澡,蓧田幽在上,白石在下。
白石覺得有點遺憾,真是可惜了,可能是因為兩個警察還沒有離開,電影裡喜聞樂見的居家夫人幫助維修工洗澡的經典環節,並沒有出現,希望以後能有機會體驗體驗吧。
正在洗著澡,白石忽然感覺後背發涼,並且感覺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他檢查了一下浴室的窗戶和門,都關的好好的。
但是,那種被人死死盯著,被偷窺的感覺非常強烈!
白石很生氣,擦啊,這倆警察是不是有病!?放著個前凸後翹的美女不去看,反而偷窺他一個大老爺們。
「喂喂喂,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男的洗澡嗎!是不是有毛病!」
白石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直接拉開了浴室門,連衣服也沒穿!他要通過身體語言,嚴厲斥責這種搞錯對象的偷窺行為!
然而,浴室門外什麼都沒有。
白石又去打開了窗戶,向外看了看,窗戶外是院子的後圍牆,依然什麼也沒有。
「擦了,是不是去海上這段時間操心太多,導致身體被掏空,都出現幻覺了!」
白石搖了搖頭,關上門窗繼續洗澡。但是,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卻一點都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