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鬼神操控法

  「阿亞……阿亞……」

  小傢伙一邊嘬著石油,一邊伸著小手張嘴想說著什麼,但發出的聲音都是無意義的音節。

  咬脫了吸管,石油掛上嘴角,還往外流,吃的滿嘴都是。

  「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

  蘇啟拿布來擦,跟帶小孩一樣。

  很難想像,這個吃東西需要圍圍嘴的小傢伙,居然是一個真實噸位嚇人,擁有把整個東京經濟吃干抹淨能力的恐怖鬼神。

  雖然帶孩子很麻煩,但有一說一,應對孩子總比面對鬼神好吧……大概?

  ……

  黑船。

  源自一段歷史而誕生的鬼神,至今在神奈川每年還有黑船祭。

  黑船祭這種節日祭典,市民湊在一起展現當年的事件,錨定的模因傳播,好像拜神儀式一樣,這理所當然會令鬼神上浮。

  降神會似乎就是藉機把浮上來的黑船鬼神,用遷神法給遷過來了。

  蘇啟用手觸碰了下小傢伙。

  手感很硬,外表看起來是可彎曲的肉體,但手感完全不像,堅硬的金屬質地,果然還是船。

  ……

  山魯佐德女士有教過自己,該怎麼養這個小傢伙。

  「食慾」

  關鍵是要保證小傢伙吃飽。

  這是「皇帝的新裝」嵌入的邏輯,用食慾取代了原來的進食邏輯。

  只要小傢伙不餓肚子,它就不會觸發進食邏輯。

  而它的食物,就是每天一桶石油。

  所幸,這個吃錢機器有黑門負擔伙食費,不然蘇啟絕對不會接這個活。

  ……

  「阿亞……阿亞……」

  小傢伙喝完了石油,滿足的揉了揉肚子,「嘟嘟……」頭頂上的小煙囪冒出了蒸汽白煙。

  「你這是蒸汽機還是內燃機啊……」

  蘇啟研究半天。

  「好像是聽山魯佐德女士說過,也可以吃煤球來著……」

  小傢伙不管那個,吃飽了伸手向著蘇啟,要抱抱。

  蘇啟試了試,紋絲不動。

  上網查了查,兩千噸以上。

  嗯,這個噸位,抱不動。

  ……

  犬飼從浴室出來,擦著尾巴上的絨毛,正看到蘇啟在那對著小黑船,鼓搗來鼓搗去的。

  小傢伙瞪著圓圓的大眼睛,頭頂的小煙囪「嘟嘟嘟……」的噴氣。

  「你幹嘛呢?」

  「學習了解海洋工程。」

  蘇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犬飼心說我信了你個鬼。

  ……

  走到一旁又拆了包零食,半倚在沙發上,耳朵搭著,眼睛放空的愣神。

  犬飼沒想到,她居然還有能回歸正常生活的一天。

  無意識的摸著屁股下舒適的沙發。

  自從被家族要求繼承犬神,成為謗法師以來,她已經很久沒安寧過了。

  犬神。

  舉全家之力飼養,一代代傳承,維繫著傳統的延續,不辜負先輩的努力。

  犬飼從一出生,就被教導著這些。

  她從一出生,就肩負著謗法咒人,滋養犬神的責任。

  不是說她喜歡不喜歡,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喜歡不喜歡。

  家族的每一任繼承人,就像一個被擺布的工具人偶,生來就被安排好了不能拒絕的使命。

  靈童當初問她奴役全神的感覺。

  但那鏈子,又何嘗只是拴在犬神的脖頸上?

  不如說,除了族譜往上第一位建立家族供奉鬼神的祖宗,後繼者們才是被強制拴上了鏈子,與那莫名的家族使命強行捆綁在了一起。

  越是悠久的傳承,越是一種沉重到壓的人喘不過氣的負擔。

  繼承犬神後,一直做謗法師滋養犬神,後來遇到那個恐怖的靈童,迫於對方的恐怖能力加入降神會。

  再後來更是倒霉,犬神死了,自己被搞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又被東京靈能者界通緝,一邊東躲西藏一邊還必須完成靈童的任務。

  沒一件事是她自己決定的,一直在被推著走,為什麼從出生開始,別人就總在強迫她做什麼,好累啊……

  直到最後被抓時,她都甚至反而覺得有一種解脫感。

  她本以為自己可能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可能會死……

  但是,結果反而有點出乎意料,只是被假釋觀察。

  雖然身上帶著監視儀式,但這種監視對於她來說,反而像是一種救贖,一種自由,一種闊別已久的……舒適。

  當然。

  要是沒眼前這個監護人就更好了。

  犬飼睜眼看著湊過來的蘇啟,露出警惕的眼神。

  「你又想幹嘛?」

  不說當初兩人「鬥法」的恩怨,她就是直覺這人有點……不安全?

  「問問你要不要吃東西。」

  「要。」

  「……」

  這犬飼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蘇啟無語,出去外面的便利店買了兩人份的速食。

  順便看了看時間,把瑪麗小姐應付了過去,然後才回家。

  熱了吃的,吃東西的時候蘇啟發現小黑船一直瞪眼盯著,舔嘴唇。

  試著餵了喂,普通的食物她也吃。

  ……

  家裡多了兩個熊孩子。

  蘇啟倒是覺得還好,先前自己一個人在家,面對一家鬼,每天怪害怕的。

  現在多了兩個……雖然也不能說完全是人,但好歹能說話,比鬼強。

  而且……

  蘇啟的目光游離。

  他之所以答應做監護人,除了那40萬円補助以外,還有其他的目的。

  蘇啟的目光轉向了吃東西的犬飼,搓了搓手,臉上露出不可名狀的笑。

  「嘶……」

  犬飼晃蕩著大尾巴,吃東西吃的正香,突然覺得脊梁骨一陣惡寒。

  一回頭,對上了蘇啟眯著的眼睛。

  ……

  「哈?你想學犬神儀式?」

  「不行嗎?」

  「這可不是你想得那麼容易的事,這個儀式的複雜程度,涉及的面很多,包括製造,連接,操控,培養……」

  「你的監護期還很長,不是嗎?」

  「……好吧,那第二個問題,我為什麼要教你?」

  「你現在的樣子,不想變回去嗎?」

  犬飼一愣。

  「你能讓我變回去?」

  蘇啟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行,但你可以賭一把。」

  「……」

  「……」

  「我想咬死你。」

  犬飼呲了呲牙,她覺得對方應該是在故意挑釁。

  「你不能這麼做,我是監護人。」

  蘇啟攤了攤手。

  「只是狀況不會更壞了不是嗎,我在黑門能接觸到不少神性物,裡面說不定就有能救你的方法,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蘇啟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一點都不能掩飾他就是在開空頭支票,想要白嫖「犬神儀式」的事實。

  這只是一些客套的,體面話。

  犬飼兩爪子抓著耳朵,翻著白眼,考慮了一會,說道:

  「無所謂,反正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