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從之輝夜姬
「終究還是未能阻止嗎？」
三木部長沉聲自語，目光緊緊鎖定在前方屏幕上，那裡顯示著奈良線中心三道沖天而起的光柱，意味著五樣寶物已然齊聚。
「三木部長，總指揮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耳機中傳來一道嚴肅的聲音，緊接著是眾多年邁者的低聲議論。
三木部長輕輕抬起手掌，靠近耳機，仿佛這樣能讓他聽得更真切些，又或許，是想讓自己的聲音更接近那些發聲的源頭。
他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屏幕，又瞥向下方嚴陣以待的專家們。
一旁的助理似乎早有準備，輕輕點擊著電腦屏幕，上面密布著各色人物的頭像，高板龍二和御坂八奈的頭像位於最顯眼的位置。
側面，眾多官方部門的綠色通訊按鈕閃爍不停。
助理指了指自己的耳機，比劃出一個「OK」的手勢。
三木部長與身旁的神官和高僧們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他微微閉眼，整個超凡對策局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呼！
深呼吸之後，雙目倏地睜開，所有的疲倦一掃而空，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澈與堅定。
「交給我吧！」他鏗鏘有力地說道。
「A組，立刻與當地部門聯繫，協調各方關係，確保群眾能夠迅速且有序地撤離！」
「B組，你們負責現場攝像與設備維護，務必保證現場情況能實時傳回指揮部！」
「C組，注意與超凡者保持緊密聯繫，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你們要做好預測與情報分析工作！」
「D組……」
「最後，儀式似乎已經開始，我們必須在對方完成之前加以阻止！」
「龍二！伱目前距離現場最近，這個重任就拜託你了！」
……
「收到！」
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中，高板龍二周身環繞著猛烈的颶風，仿佛與他融為一體。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天羽羽斬，風力驟然增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裹挾著他向雲層下俯衝。
轟隆一聲巨響，奈良縣上方的雲層突然從中間鼓起，高板龍二的身影伴隨著雲層的翻湧，如流星般向下方衝擊而去。
……
「終於來了嗎？」
在演講台中間的山上哲也，正雙臂環繞，站在原地閉目養神，其不遠處的車站二層菜月正雙臂搭在柵欄之上。
將頭低下對著下方的山上哲也預警道。
「只有高板龍二一人！」
話音剛落。
便見一抹身影如隕石般攜帶著氣流墜落，掀起漫天煙塵。
待塵埃落定，手持長劍、神色凝重的高板龍二映入眼帘。
高板龍二登場後迅速瞥向身後的光柱，心中暗叫不妙——五樣寶物升空的距離已然接近三分之二。
【時間沒有多少了！】
他急切地想要走向光柱，想要繞開一直閉目養神的山上哲也，可剛剛邁出左腳，瞳孔便驟然緊縮，心中警鈴大作。
在通透世界的感知中，無數紅線在身前匯聚，他下意識地凝聚風壓護住前身，迅速向後退去。
滋滋！
紫黑色雷電瞬間穿透了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地面無聲無息地融化。
高板龍二將目光撇向不遠處，將手指微抬已然睜開雙眼的山上哲也。
回憶起剛才感知中出現的攻擊。
雷電？火焰？
是融合攻擊！
將其想明白之後，高板龍二看著此時的山上哲也。
真是棘手。
此前對方僅僅使用火焰能力之時，只要對方沒有形成包圍，他總能利用速度將其甩開進行放風箏。
然而此時感知到剛才那一擊後，他就明白自己所有準備的戰術都已經煙消雲散。
雷電完全彌補了對方速度上的劣勢。
而且。
高板龍二望著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面具男臉色更加難看。
【根本突破不掉！】
【等御坂八奈來現場，絕對來不及！】
「還記得我說過嗎？」
突然，山上哲也的聲音打破了高板龍二的沉思。
他抬頭望去，只見山上哲也手勢一變，掌心向上翻起，大量的雷電在其手中匯聚，初始是青藍色，隨後一團火苗覆蓋其上，漸漸轉變為紫黑色。
「下次見面，我倒要看看你身後還有多少人來幫你！」
高板龍二擠出一絲微笑，手緊握身邊的天羽羽斬，自信地說：「只有我就足夠了！」
話音剛落，青藍色的風從天羽羽斬的刀鞘中緩緩溢出，緊接著鍍上了一層銀灰色的光澤。
【我這段時間可不是沒有進步啊！】
他咬緊牙關，準備做出拔刀的動作，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抬頭望向山上的哲也，心臟突然狂跳不止，手臂也變得僵硬起來，拔刀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微微發散，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這是在哪？】
他左顧右盼，不知何時整個世界仿佛被熊熊燃燒的火焰所吞噬！
緊接著，一個由火焰構成的巨人從火海中緩緩升起，帶著一絲危險的笑容，巨大的手臂逐漸向他的方向襲來。
下一秒！迅速靠近的火焰巨手幾乎將自己的視野完全籠罩！
「龍二！快清醒過來！」
御老公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
忽然，狂風自高板龍二身邊驟起，將周圍的火焰吹向一旁，顯露出奈良縣演講的場景。
熟悉的地面上一片狼藉，雜亂的椅子、礦泉水瓶隨處可見。
而正中央，山上哲也一臉淡漠地站立著，然而他似乎並沒有繼續發動攻擊的意圖。
高板龍二有些難以接受，要知道在太地市的時候他還可以暫時的壓制對方。
【已經完全被甩開了……】
「果然是溫室里培育出的花朵。」
高板龍二拳頭緊縮，但是壓下心態，想到真正重要的事情。
目光緊鎖著那已經接近光柱頂端的五樣寶物，他急切地在腦海中向御老公詢問道。
「御老公大人，現在還可以使用神降嗎？」
御老公的聲音在腦海中停滯了一瞬，隨後帶著些許無奈響起。
「剛才對方對你根本沒有殺意，否則你已經命喪此地了。從他那精神攻擊來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少年的能力已經開發到了此階段的極致，距離更高的境界僅一步之遙。」
「在無法降臨人間界的情況下，僅憑跨界神降，像當日太地市那樣的模式，我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他的防禦了。」
「更何況，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高板龍二聽聞此言，忍不住汗毛戰慄，他驚愕地看著面前似乎只是在阻攔自己的山上哲也。
【那豈不是說？】
高板龍二臉色僵硬，既是對著自己說，也是對著此時的超凡對策局。
「山上哲也即將突破神級！而且已經來不及了！」
……
「神級……超能力者嘛……」
超凡對策局此時鴉雀無聲，沉浸在高板龍二所帶來的消息震撼之中。
這個級別是什麼概念？
眾人心中都有數。
第一次降臨版本的兩面宿儺。
突破後的宮本武藏。
名為琥珀川的神明。
百鬼夜行之主的羽衣狐。
在一年前還是普通人的山上哲也僅僅用了一年時間，就距離那個級別僅僅差登門一腳嗎？
況且。
要知道此時的山上哲也僅僅只有19歲！
甚至不是男性的身體素質巔峰。
況且對方可是超凡者，其巔峰甚至要比想像中的更長。
對方最終的成就他們根本無法想像。
神級？亦或是更上？
啪嗒！
「真是誇張……」神官忍不住感嘆道，手中的扇子竟在無意間滑落在地。
他凝視著屏幕上那淡然自若的山上哲也，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三木部長同樣震驚不已，正當他欲開口之際，耳機中突然傳來了憤怒的咒罵聲。
「青木三郎那個混蛋！我記得那個孩子高中時的夢想之一就是加入自衛隊！他知道我們失去了多麼好的一顆苗子嗎？」
「可惡！如果當初將山上哲也拉攏的話，那豈不是說霓虹憑藉著超凡版本的紅利，極有可能問鼎全世界國家中那個位置？」
「自信一點就是世界霸主！沒必要這樣底氣不足！」
「霓虹站在世界頂端的夢想被破滅了……」
「青木三郎真是應該活過來再死一遍！！！」
還未等三木部長作出反應，一旁的助理突然面色一變，大聲呼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氣象部門緊急通報，奈良縣上空的氣象狀況發生了劇烈變化！」助理的聲音充滿了緊張與急切，「這種變化不是以分鐘為單位，而是以秒為單位在迅速蔓延！」
三木部長心頭一震，猛然間想起剛才高板龍二的話。
【已經來不及了】
他迅速將目光轉向監控畫面。
果然，接下來的場景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只見天空中的光柱開始不斷黯淡、消失，而位於天空中央的五樣寶物也隨之失去了光彩，緩緩向地面飄落。
「攔截行動失敗了！」
「現在，A3區域立刻將畫面切換至天空！」
「收到指令！」
眾人齊聲應答，隨即齊齊將目光轉向A3區域所展示的畫面。
「等等！太陽那是在？！！」
……
前方的攝影師在聽到命令後，迅速將鏡頭向上移動，捕捉著天空中的每一個變化。
不知何時起，風的氣流開始逐漸加速，雲層在天空中不斷地被推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縱著它們。
隨著雲層的移動，太陽逐漸露出了真容，耀眼的光芒灑向大地。
「好刺眼！」攝影師忍不住驚呼一聲，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痛。
但他深知自己的職責所在，於是強忍住不適感，繼續專注於工作。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不遠處的樹葉紛紛掉落。
樹葉在空中飄蕩，不經意間飄過了攝像機的鏡頭，形成了一瞬間的遮擋。
這短暫的一葉障目，讓攝影師的眼睛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能稍微休息一下眼睛真不錯！】
然而，當樹葉離開鏡頭的一瞬間，映入眼帘的畫面卻讓攝影師的心臟猛然加速跳動，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
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無法相信自己目睹的一切。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
超凡對策局的眾人，目光緊鎖在屏幕之上，他們同時親眼目睹了那樹葉消失的一瞬間。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面緊接著出現。
高懸的皎月竟然取代了太陽的位置！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驟然間化作了漫漫長夜！！！
「太陽被取代了？！這怎麼可能？！」
在場的一些專家忍不住崩潰地呼喊道，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恐慌。
「這是什麼情況？這不科學！」
「超能力者？」
「白痴！超能力者那是衡量屬於我們的超凡的！這是傳說中的存在！」
「感覺比出場後漫天血紅之雲的艮之惡魔波剛還要強上一級別……」
神官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迅速向一旁的助理詢問道，「快查查看，全世界是不是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神官的聲音如同當頭一棒，讓助理瞬間清醒過來。
他飛快地瀏覽著各種情報，僅僅一瞬間，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答道。
「報告神官，其他區域仍然是白天，只有以奈良縣為中心的區域轉化成了黑夜！」
聽到這個回答，神官終於稍微鬆了口氣。
他知道，如果僅僅是登場就能將全世界的黑夜與白晝紊亂，那麼他們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恐怕是無法想像的恐怖存在。
「看來，這場危機還沒有達到滅世級別。」
助理聽聞後，瞥了一眼稍微放鬆的神官，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滅世級別？這種誇張的表現，為什麼我感覺並沒有差太多？】
三木部長環視了一圈已經顯得有些慌亂的現場，深吸一口氣，鎮定地說道。
「大家請保持冷靜，事情還沒有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既然這次事件只波及到了奈良縣一片區域，那就說明我們還有控制局勢的可能！」
儘管三木部長知道這些話可能站不住腳，槽點頗多，但在此刻，他必須給眾人注入一針強心劑，提振士氣。
畢竟，如果連他們都開始喪失信心，在前線一團亂麻沒有情報下，那這場戰鬥的勝率還要下降。
果然，場下的眾人在聽到部長的話後，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些許血色。
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試圖從彼此身上找到勇氣，然後勉強擠出笑容，附和道。
「沒錯沒錯，現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不就是把白天變成夜晚嘛，哥白尼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嗎？」
有人甚至開始用「幽默」來緩解緊張的氣氛。
【哥白尼是什麼鬼？】
助理聽著大家開始胡言亂語，內心有些小崩潰。
【完了，對方還沒出場，我們就已經混亂成這樣了嗎？】
就在這時，神官突然將手中的扇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發出「啪嗒」一聲巨響。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大聲說道。
「大家不要忘了，我們身後還有須佐之男命、建御名方神以及諏訪大明神等眾多神靈的庇護！」
「他們一直在默默地支持著我們，我們並非孤軍奮戰！」
聽到神官的話，一旁的助理內心再次崩潰，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可是我們也請不來他們啊！一直都是他們主動來找我們的好嗎？】
不過，神官的這番鼓勵顯然對在場的眾人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他們紛紛點頭附和道。
「對對對，我們還有神靈的支持！」
「而且天皇陛下也在這裡，高天原的諸神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
「臥槽，天皇陛下還沒撤退！！！」
「你們在做些什麼？！！」
「我們下意識的以為天皇陛下還在東京！在上次事故之後，天皇陛下已經搬到奈良縣了！」
「我們把天皇陛下忘了！快！聯繫有關部門！」
「快看畫面，又有變化了！」
迫切的聲音使眾人再次將目光轉移，只有助理在快速尋找屏幕上的相關部門準備進行聯繫……
忽然，畫面中的皎月光芒大放，一片濃郁的月光如瀑布般傾灑而下，遮蔽了所有的視線。
在這濃厚的月光中，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沉寂。
隨著時間的推移，月光逐漸變得柔和而淡漠。
就在這時，一抹飄渺的羽衣在月光中若隱若現，緩緩顯露出它的輪廓。
當這羽衣從月光中完全暴露的一剎那，天空中的雲層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瞬間停止了移動。
緊接著，一套華麗的十二單衣飾逐漸浮現在眾人眼前。
雲層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白光，仿佛是在為接下來即將出現的存在獻上最崇高的敬意與歡迎。
此時，月光已經逐漸消退到了脖頸的位置，僅僅透露出了一絲白皙如玉的肌膚。
眾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生怕錯過這即將揭曉的時刻。
刷的一聲輕響，月光在一瞬間徹底消失無蹤。
隨之而來的是一張宛若從夢境中走來的精緻面孔，齊腰的銀色長髮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舞。
與此同時，五枚各色的玉珠從虛空中逐漸凝聚而成，內部鑲嵌著五樣寶物的微縮品。
宛如琥珀一般。
這些玉珠如燕歸巢般在降臨之人的周圍環繞漂浮著。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忍不住異口同聲地喃喃自語道。
「月之女神……」
這個詞彙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除了它再也找不到其他更貼切的形容。
望著那張令人心馳神往的面孔，眾人心中下意識地湧起一股願望。
「真希望這一刻能夠永遠地停滯下來！」
啪嗒。
「給我醒醒！」
三木部長的怒斥聲如驚雷般在眾人耳畔炸響，將他們從迷醉的狀態中猛然喚醒。
「三木部長，」助手急匆匆地匯報導，「根據現場部隊的消息，大量周圍群眾開始受到精神攻擊，現已全部陷入昏迷狀態。」
「什麼？！」三木部長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分屏幕的畫面迅速切換，展現出奈良縣周圍的景象。
只見大量已經撤離的群眾紛紛癱倒在地，無數車輛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發生碰撞，軍方待命的裝甲車也突然熄火，一片混亂。
「可為什麼我們的直播畫面還在繼續？」
「部長！其實在多次實踐中我們發現，普通人已經無法應對難度日益上升的現場直播工作。所以，這次行動中的攝影師我們全都換成了超凡者。」
「等等！難道說…」三木部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那也就意味著，除了超凡者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介入這場戰鬥！」
「我們之所以能繼續站在這裡觀看，大概也是得益於遠程視頻技術。」助理補充道。
……
「御老公大人，那位是？」
高板龍二感知著空中傳來的壓迫感有些不適的開口問道。
【月的象徵、十二單、五色寶珠……】
【那位應該是以不從之神身份降臨的輝夜姬！】
突然，一聲咬牙切齒的清脆在上空迴響，高板龍二下意識向聲源出望去。
只見漫天火焰將雲層覆蓋，天空宛若被月光和火焰分割！
而火焰最前方一隻火焰神鳥如同雁群領頭一般，攜帶著漫天火焰將分界線不斷拉近！
「終於出現了！」
「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