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313章神代和里表世界
「裡面現在情況如何了？」
在包廂之外的走廊上，警視總監喚來一個托著酒瓶的侍者，問道。
「那位大人一個人喝了二十人份的酒，吃了二十人份的料理，而且還在同時把二十個女公關！」
俱樂部里的服務生自然是已經替換成了警視廳的人手。
如果不是一時之間警視廳找不出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公務員，說不定連陪酒的女公關也要被換掉。
「這酒的滋味可真不錯！哈哈哈哈哈，快拿酒來！」
「讓本仙人替你看看手相。小姑娘你的手，可真白，又白又大，嘿嘿嘿嘿。」
放浪形骸的大笑聲，即便是在包廂之外也隱約可聞，警視總監和他身後的一干大佬們神情各異。
警視總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表情有些微妙。
雖然早在結城峰子的報告裡，就知道蛤蟆仙人自來也是個好色之徒。
但是這樣一副酒色財氣，五毒俱全的嘴臉，還是令人大吃一驚，與傳說中清心寡欲五根清淨的仙人佛陀的形象大相逕庭。
「他還沒有盡興嗎？」
警視總監皺著眉頭，嘆息著說道。
「不過是一些酒肉和女人而已，如果能把自來也大人伺候好了，就算是再花十倍百倍又算得了什麼。」東京都知事不以為然的說道。
其他權貴們也深以為然。
「對啊！總監，這些女公關也是在為大局服務嘛！」
「能夠伺候仙人，是她們的福報！」
對於日本政府來說，像自來也這樣好酒好色的俗人，肯定比剛正不阿無欲無求的超凡者，更容易被拉攏收買。
就算是想要酒池肉林，夜夜笙歌，對現代社會的生產力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如果僅靠一些女人，就能提升自來也對他們的好感，那簡直就是大賺特賺。
論拉皮條，日本政府可是專業的。
戰爭中露出敗相之後，叫囂著一億玉碎，甚至還號召女性國民主動勾引美畜獸兵，然後偷襲要害同歸於盡。
等到米軍登島之後，政客為了避免大兵出來禍禍他們的妻女，主動組織了女子挺進隊把大兵們搞成了軟腳蝦。
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紀，政客還是不把下級國民的妻女當人看。
看著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們的醜惡嘴臉，宇智波仙門面無表情，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寒光。
卻沒有開口說話。
「我當然不是吝嗇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但是我擔心會耽擱了正事。畢竟現在是我們有求於人，攪了蛤蟆仙人的興，未免也太不識相。」
警視總監和一眾高官聯袂而至，自然是想要趁著自來也在場的機會，詢問關於平成十九年以來和最近一段時間異變的起因。
這段時間籠罩在日本的陰雲實在是太沉重了，令了解內情的人都喘不過氣。
特別是曉組織、緋紅之月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令局勢愈發混亂，整個日本一下子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
但是日本政府對超凡的起源和歷史、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為什麼重現人間、敵人曉組織所圖何事等等關鍵之處，都近乎一無所知。
只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才能對症下藥，擺脫被動挨打的窘態。
這可是關係到整個日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可不是兒戲！
除了現場的人之外，內閣、皇室還有米方對此也正在密切關注。
就在這時，包廂的大門被打開，一大群光彩照人的鶯鶯燕燕魚貫而出。
「先生們，客人他請你們進去。」
最後一位出來穿著晚禮服的黑長直美人，對著眾人恭敬的說道。
黑髮美女的臉上有幾分難以掩飾的訝色。
作為銀座頂級俱樂部的女公關，可不僅是膚白貌美就夠了，還要廣泛涉獵，這樣才能和上流階級的客人搭上話。
她可是眼尖的認出了，守在門外的人群有防衛大臣、東京都知事、警視總監等等，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臉熟的面孔。
裡面那個打扮像歌舞伎演員的色大叔，到底是什麼身份？
竟然能讓那麼多大人物在外面等著他。
「自來也大人終於肯接見我們了嗎？那我們就立刻進去吧。」
防衛大臣頓時受寵若驚。
其他人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覲見。
「等等！」
警視總監和宇智波仙門相視一眼，只聽警視總監沉聲道：
「我們這麼多大男人一窩蜂進去，說不定會讓蛤蟆仙人感到不快。而且……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宇智波仙門目光一閃，當即就明白警視總監還在提防著自來也。
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說自來也一直以來都表現出對凡人的友善，幾次化解了日本的危機，但是警視總監仍然信不過他。
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人，這算是職業本能嗎？
其他政客也是老奸巨猾，立刻就聽出了警視總監的言下之意，從一時興起中回過神來，也不由得有些遲疑。
經過簡單的磋商之後，最終抽出八個人進入包廂，其他人先守在外面。
宇智波仙門和長山教授也在其中。
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微型錄音器和即時通訊設備正常工作之中，警視總監略微彎下腰，擠出了幾分謙卑之色，帶頭走了進去。
「自來也大人！」
只見一身酒氣的自來也豪放不羈的躺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蠱酒杯，臉頰上還有一點紅色唇膏的印記。
「自來也大人，不知道我們的招待，您還滿意否？」
東京都知事搓著手掌，一臉諂媚的說道。
「咳，酒是好酒，女人也是好女人，作為採風的體驗很是愉快。」
醉眼朦朧的自來也打著酒嗝，看起來還算滿意。
「這家俱樂部的檔次還是低了，我知道哪裡有更好的私人會所，不知道自來也大人之後肯不肯賞臉。」
「現在東京的樂子，可比江戶時代多得多，您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採風都不會重樣！」
「哈哈哈哈！」自來也摸著頭髮大笑起來：「這怎麼好意思，太破費了！」
「自來也大人，作為拯救了日本的大英雄，吃點喝點又算什麼呢？」
「沒錯，要不是您在富士山力挽狂瀾，後果不堪設想。請務必讓我們報答您！」
東京都知事幾人馬屁滾滾，阿諛奉承不斷。
諂媚的程度，令宇智波仙門都眼皮直跳，感到有些尷尬。
這幾位在東京也算是排得上號的大人物，但是一見面就把自己的姿態擺得極低，可謂是能屈能伸。
世俗的權力和財富，在自來也這種超脫世外的仙人級超凡存在面前不值一提，
一時之間，包廂內的氣氛還頗為融洽。
「自來也大人，您的酒杯空了，我來為伱倒酒。」
東京都知事拿起一瓶純米大吟釀，低三下四的說道。
自來也伸出手拒絕道：
「算了，男人給本仙人斟酒，再醇的酒也難以下咽。」
熱臉貼了冷屁股，但東京都知事也不以為惱，反而愈發恭敬的說道：
「那我去叫幾個年輕漂亮的花姑娘來陪您？」
「本仙人讓那些水靈靈的小姑娘們出去，就算因為接下來要談的事，實在是太無聊了，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得不和人間的政府開誠布公。」
自來也睜開醉眼，滿臉酒意和輕浮的氣質一掃而空，露出了仙人身份相稱的威嚴正色。
終於到了正戲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心裡一跳，挺直了腰板。
然後不約而同，齊刷刷的四十五度彎腰鞠躬。
「嗨咿！自來也大人，我們代表全日本一億兩千萬國民，請您指點迷津！」
「哼，這些客套話就不必再說了。」
自來也拿起另外一瓶純米大吟釀，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本仙人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但是在本仙人允許你們提問之前，就先閉上嘴巴。」
其他人一聽自來也如此所言，色愈恭禮愈致，連大氣都不敢喘。
自來也有些苦惱的拿起酒瓶，搖晃了一陣。
「從頭開始講真的是太麻煩了，或許，讓你們看一看比較便於理解吧。」
自來也拿起只喝過一點的純米大吟釀酒瓶，然後就把這瓶稅後價超過十萬円的清酒，豪邁的砸在了地上。
「砰！」
清澈的酒水，歡快的在大理石地面上肆意流淌。
警視總監、東京都知事等人雖然面色一驚，但是卻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
地上的酒水，擴散到整個地面，如鏡一樣的水漬泛起漣漪，映照出一幕幕猶如海市蜃樓一般光怪陸離的光景。
「這是本仙人修行的妙木山。」
所有人都身臨其境，就好像是置身於盆景之中，放眼望去都是大到不自然的草本植物和一尊尊大小各異的青黑色蛤蟆石像。
宇智波仙門面不改色，這場景確實和結城峰子描繪的妙木山景色大差不離。
「這是閻魔大王所在的地獄。」
自來也手指向下一點，場景頓時為之一暗。
陰風怒號，鬼氣森森，黑色的太陽高懸於天上，猶如恆古不變。
靜謐流淌的三途川的河岸之上，一望無垠的如火燃燒的曼珠沙華花海，無數表情木訥的蒼白鬼魂排成長隊，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猶如鮮血鋪地的黃泉路上。
所有人都頭皮發麻，口乾舌燥。
死後的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嗎？
就像是看恐怖片一樣，有人按捺不住惶恐和好奇，想要多看幾眼，但是在自來也法術里地獄的場面轉瞬即逝。
切換到了一片廣袤無比的天地，有蜿蜒曲折的山脈，蠻荒古老的森林，鏡頭不斷向下拉進，在空中懸浮的山峰之上連綿起伏著一大片壯麗無比的亭台樓閣。
在雲霧繚繞之下，顯得古老而神秘，猶如雲上天宮。
宇智波仙門極力辨認，雖然看出了一點東亞式的建築特徵，但是更多的是前所未見迥然於地球的畫風。
這裡是？！
「無論是妙木山，還是地獄，或者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這方天地，都是獨立於現實世界之外的，被超凡者統一稱為里世界，即世界的里側。當然，在一些老古董的嘴裡，還保留著天界這種原始的稱謂。」
自來也的聲音，帶著一絲滄桑和壓抑，在所有人的耳邊迴響。
「里世界和現實世界，原本就是表里一體，在神秘尚未消退的遠古時期，兩界之間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自來也的一番話猶如重磅炸彈一樣，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令人瞠目結舌。
「諸神闊步行走於大地上，巫師、陰陽師等人類超凡，妖怪等非人異類，都和凡人雜居混處。那個年代就是『神代』！」
人與神混居，神靈闊步行走於大地上的時代！
宇智波仙門目光一閃，微微點頭。
神代這個概念，雖然是第一次聽說，卻也不難理解。
無論是哪一國神話，神靈都是頻頻現世，降下神跡，干涉人間，所以才被凡人所頂禮膜拜。
但是，在二十一世紀，別說神靈了，除了日本這個極東島國之外，都完全找不到超凡存在的影子。
漫天神佛，都上了哪去？
難道說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嗎？
「但是神代並非永恆，隨著神代的結束，神秘和靈氣的持續衰退，現實世界已經不再適合超凡存在生存。就像是退潮之後回到大海，超凡存在只能紛紛避入里世界，連神佛也不例外。」自來也不緊不慢的說道。
「留在現實世界的超凡存在要麼被封印，要麼就苟延殘喘到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宇智波仙門瞳孔一縮，不由得想起了被封印在富士山的輝夜姬。
還有更早之前的鬼武者事件，被赤砂之蠍喚醒的源賴光鬼魂，也是虛弱到要灰飛煙滅的地步。
「神代的消亡是自然現象嗎？」
宇智波仙門福至心靈，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對不起，我不該開口說話。」
「你倒是腦筋靈活，下不為例。」
自來也看了宇智波仙門一眼，可能是因為之前並肩作戰的情誼，竟然也沒有生氣，多少有些區別對待的味道。
「在神代最鼎盛的時候，破滅的『種子』，『從天而降』，『生根發芽』，最終導致神代的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