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殘酷的真相
「多謝總管誇獎。」
奎因不驕不傲的微微躬身。
趙信將名單遞給了嘉文三世，嘉文三世接過後，目光放上去，平靜的目光越來越冷。
隨後他又遞給了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知道了他的意思，接過後嚴肅道：「兒臣這就去辦理此事。」
他給了蓋倫一個眼神，二人默契的沒有多言，很快就帶上一批人馬，與隊伍分了開來。
顯然是去處理名單上的名字了。
在如此重大的事件的面前，凡是和圖爾特、喬西、克羅傑、埃爾德雷德有關聯的人，都逃不了關係。
必須要一個個的審問清楚。
而這，也是路奇醞釀了很久的想法。
如今的德瑪西亞，外表上看著光鮮亮麗，實則內部早已腐敗不堪，大臣、貴族們各懷鬼胎，心存歹念。
從這幾位大臣聯手，就能輕易的在王都策劃一起法師叛變就可看出，寄生在國家裡的蛀蟲，早已到處都是。
其實，圖爾特、埃爾德雷德等人想的沒錯。
如今的德瑪西亞，必須需要一場危機來警醒，需要重重的一個巴掌，將所有人從過往的榮譽美夢中扇醒。
只不過，路奇對此稍加利用了一下。
如若不然，想要一個個的將這些蛀蟲們揪出來，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路奇的本意，就是要藉由這次的法師叛亂，開始一場從裡到外的——大清洗！
而奎因在這將近半年的時間，日復一日的調查，終於迎來了成效。
隨著法師們的叛亂逐漸被鎮壓，王都內卻並沒有歸於平靜。
大街之上，是一支支，去往各個方向的軍隊。使得全王都上下的氣氛始終處於高度緊張之中。
事情顯然還未結束。
隨著時間來到下午五點。
在奎因的帶領下，路奇等人一路順著王都街道前進，路途遇到了菲奧娜、波比、娑娜她們。
預料到今天會有事情發生，所以路奇提前安排她們到各個街道，第一時間鎮壓發起叛亂的法師。
其實今日的法師叛亂看似鬧得十分之大，但距離他們發起叛亂到鎮壓叛亂，只用了兩個多小時。
甚至，到了此刻，連傍晚時分都沒到。
真正的重頭戲，全在皇宮上演了。
路途上與拉克絲和加里奧也匯合了，巨像跟在隊伍的尾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於是跟在隊伍後的人越來越多，而對於民眾們的跟隨，路奇也沒有阻攔。
接下來的事，需要所有人一起見證。
「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
「國王和兩位皇子殿下都在隊伍中，巨像也跟著。」
「總之我們也跟上去」
「我看到還有還多的法師。」
「那個不是中午要斬首的那個法師嗎？邊溝鎮的塞拉斯。」
「沒錯，是他，我還記得，就是他帶頭叛亂。」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些法師已經投降了嗎？」
「我還看到冕衛小姐使用魔法了，她其實也是一個法師。」
「我看到的是娑娜，如果不是她，我們恐怕要被其他法師傷害了。」
群眾們議論紛紛，隨著事件的平息，因法師叛亂引起的驚慌也逐漸平息下來。
從各個不同街區，被加里奧吸引而來的群眾們，不斷的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
其中提到最多的便是法師，他們一時間沒搞清軍隊和這些法師現在的關係。
所以當看到這樣一支奇怪的隊伍，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
等了解到連冕衛小姐和娑娜都是法師，這又讓一些剛知道真相的人很是驚訝。
他們有些搞不清狀況，為什麼法師們和軍隊可以看起來有些和諧的走在一塊。
隊伍一直走出了王都，來到了王都外的克拉里昂灣。
這裡與王都相隔不是很遠，靠近王城的河流口岸，在這裡有著一座規模等同於小型城鎮港灣，便是克拉里昂灣了。
王都的事件顯然也波及到了這裡，街道上家家戶戶的人都躲在屋中，只有士兵巡邏。
平時熱鬧的港灣，此刻可以說比較安靜了。
直到隊伍到來，每家每戶的人這才敢走出來。
街道上，奎因說道：「我跟蹤了一個叫做赫斯貝斯的搜魔人幹部才發現了搜魔人的基地，而他似乎是搜魔人里的首席科學家。」
「這傢伙性格謹慎，我跟了半個月，平時很難找機會下手。也就只有今天，這樣的日子才讓我找到了機會。」
說著，她來到路邊，將一個酒桶箱子踢倒，從裡面滾出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搜魔人。
他穿著搜魔人的幹部服飾，口裡塞著東西無法出聲，但看到嘉文三世和路奇等一行人後，還是露出了震驚和恐懼的眼神。
只此一眼，他就知道，團長的計劃失敗了。
這一刻，他的心中發涼，知道自己的結局只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他很弱，但顯然也是這起事件的核心參與人。秘密基地的大門上了鎖，他肯定知道怎麼開啟。」
奎因上前，拔掉了赫斯貝斯嘴裡塞的東西。
赫斯貝斯不知心虛還是惶恐，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翻了個身做出跪姿，狠狠的將腦袋磕在地上：「國王陛下饒命！」
嘉文三世沒有絲毫憐憫的看著他：「饒過你，我該如何向身後的群眾們交代。」
叛亂之罪，如何輕饒。
那些法師中，大部分都是被有心人利用，但真正逼迫他們的，也是德瑪西亞一直以來的壓迫。
真正罪大惡極的，正是那些背後暗中策劃叛亂的人。
赫斯貝斯頓時面如死灰，害怕的渾身顫抖起來。
人們將他帶到了搜魔人的基地入口前，是位於河灣處下水道負一層的位置，巨像到了這裡只能在外面站著了，他正受到群眾們好奇崇敬的目光，看樣子還挺享受的。
人們進入水道，裡面的水循環系統正在運轉著，還要繼續往裡走一段路。
直到，人們在一扇厚重的、遮蓋住了整個空間的鐵門前停了下來，鐵門上面還有禁魔石加固，恐怕輕易難以破開。
在這裡，有幾個搜魔人把守，不過第一時間，就被趙信派出的暗衛制伏。
路奇看向垂頭已經滿眼絕望的赫斯貝斯，人性化的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赫斯貝斯聞言，連忙抬起頭：「當然是想活了。」
「那好，我給你兩個選擇。」路奇露出溫和微笑：「第一種，你知道我們德邦有一種叫千刀萬剮的酷刑，都是罰那些罪大惡極的人，一刀一刀的將他們血肉割下來，但卻輕易不會讓他死去。」
「第二個選擇，那就是體面一點，一刀直接斃命，你選一個吧。」
本來還露出一點期待表情的赫斯貝斯，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白了，如同白蠟，他震驚的看著路奇臉上溫和的微笑。
在這一刻，這笑容簡直如惡魔一樣。
「我選.第二個。」
可是，在如此形勢下，赫斯貝斯自然知道如何選擇。
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什麼也不做，這扇鐵門後面的秘密，也瞞不住所有人了。
當這門後的秘密公之於眾，可能他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等待著他的，怕是只會是選擇一。
與其這樣，不如選擇二。
他走上前去，繩子已經鬆綁，探出手，在鐵門上摸索了一下，按到了一處凹槽。
手按進去，裡面顯然設有密碼機關，他扣住什麼，重重的上下調整了幾下，如同輸入密碼般的模式後，鐵門裡響起陣陣齒輪相扣的聲音。
最後，「吧嗒」一聲，鐵門緩緩打了開來。
見到鐵門打開，人們便繼續往裡深入。
由於跟前就是水灣，搜魔人的這處秘密基地，其實是建立在下水道之內的。
走在台階之上，一根根火把亮起，將隧道點亮。
沒走幾步，便又是一扇鐵門。
「搞得和什麼軍事重地一樣。」
路奇看了赫斯貝斯一眼。
後者會意，再度上前，將鐵門打開，只不過這次的手有些微微發顫。
這扇門打開之後，裡面的空間寬敞了一些，細微的可以聽到一些痛苦的呻吟。
當火光將裡面照亮後，頓時間人們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型鐵籠，如同獸籠一般，每一個裡面都關著一個法師。
而牆壁的夾道里，同樣也有大牢籠，每一個裡面都有多名法師。
他們的表情遠比王都地牢里的還要絕望，臉色更差。
當看到火光照來後，頓時嚇得縮到了牆角，而無處可躲的，用力的靠在鐵桿上像是躲著什麼恐怖的事物一樣。
到處可見一些血跡，牢籠的鐵桿上，地面上，還有這些法師身上。
很多人都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搜魔人噴了一種香水，用來掩蓋這種味道，但還是能夠聞到。
眼前的一幕，就如同誤入了什麼恐怖的場景一樣。
陰森透著詭異，猶如路奇當初去往過的邪教基地。
看到這些的人們已經皺起眉頭，嘉文三世下令道：「把這些籠子打開。」
看到這一幕的他，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但卻不敢往下想了。
只要一想，心就猶如被刺痛了一樣。
一想到，這都是因為自己都是視若無睹，他的內心就酸澀難忍。
將牢籠里的法師們放了出來，他們很多都已經奄奄一息了，渾身乾瘦的像是被抽乾了血液。
當仔細看到，這些法師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甚至缺了眼珠後，人們不禁吸了口冷氣。
有一種痛叫做看著都痛。
再往前，又是一扇鐵門。
鐵門後，同樣關押著一批法師，至此關押在這裡的法師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百。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紀看著最小的，估摸只有二十多歲。
他們幾乎沒有一個，是狀態良好的，那頻率崩潰的絕望樣子光是看著都令人心疼。
第三扇鐵門後，不再有法師了。
而是一個個工作檯.確切的說，更像是手術台，依稀能看到這上面還留有一些殘存的血液。
能看到牆壁兩邊擺放著整齊的手術工具。
繼續深入，第四扇鐵門後。
這裡像是一個儲物室一樣，一排排的貨架上，整齊的擺放著玻璃瓶罐。
在這一刻，不少人發出了驚呼，隨後捂住了嘴，瞳孔微縮，但眼睛卻睜大了。
心情就猶如一下子墜入了寒冷的河水中一樣，全身都開始僵硬。
這些瓶罐內擺放著的，赫然是斷肢殘臂甚至是眼球、心臟、內臟甚至是皮膚，它們被泡在一種液體裡，微微漂浮著。
每一個玻璃瓶罐都是如此，場景十分駭人。
人們只要稍加聯想，就瞬間意識到，這些東西究竟是來自於哪兒。
「你們.在用法師做人體實驗？」
嘉文三世聲音都有些顫抖，他難以想像這樣的事竟然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見到事情敗露，赫斯貝斯知道沒什麼不好承認了，他低著頭：「陛下有所不知，人體實驗.早些年就開始了。」
話音落下，全場都寂靜無聲。
這樣的實驗，竟然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他們無法想像，這些年中，有多少法師.遭受過類似的事。
「其實和我沒關係，就算有一點，也是埃爾德雷德大他讓我做的。」
赫斯貝斯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人們的眼睛：「最先讓我這麼做的，就是他，他說想要了解法師，就要連包括他們的頭髮、趾甲、皮膚、血肉、內臟，任何地方都要了解清楚。」
「他命令我進行實驗，尋找一種.讓沒有魔力的人也能使用魔法的方法。最先想到的辦法，就是將這些留有法師魔力的器官，從法師身上剝離，看看能否通過特定的方式保存下來。」
「在他眼裡，法師根本就不是人有些法師，在實驗過程中直接就死在了台上，但他們的器官仍然擁有魔力。」
赫斯貝斯的每一句話落下，人們的心情都會更壓抑幾分。
路奇臉上沒了笑容，看著眼前的一幕，感覺有些時候人遠比惡魔還要惡魔。
要知道，符文之地可沒有現代的那種醫療科技與設備。
很多手術，一旦開始，往往都是致命的，直接就是衝著死去的。
就算有藥劑、藥物，恐怕搜魔人也不會浪費在法師身上。
運氣好沒死的，大概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就像是他們剛才救下的那些法師，大多已經不能稱作完整的人了。
這就是，搜魔人的秘密基地中藏著的，殘忍真相。
他們利用一個個活著的法師，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為的僅僅只是探索魔法。
塞拉斯和法師們，看著眼前的一幕，眼中已經怒不可遏，一個個握緊拳頭。
然而感受到如此情緒的，其實不只是他們。
哪怕不是法師，在場的人們都感受到了共情。
這是一種生而為人的憤怒！
看著赫斯貝斯，路奇問道：「這些法師中，可有罪大惡極的？其中殺了人的又有多少？說實話。」
「這些.根本沒人去統計。」
赫斯貝斯感受現場如冰窟般的氣氛，聲音都不敢抬高，他小心翼翼道：「因為在他眼裡，法師統一算作次等人，和牲畜同級。被帶到這裡的法師是隨機挑選的，其中還有一部分是被流放的.他們之中或許有一些犯下罪惡的。但大多其實都只是普通的法師。」
這句話再一次讓人們感覺到了殘忍。
一個法師，哪怕他什麼都沒做，就只因為他是法師，就要被帶到這裡進行非人的實驗。
被挖眼珠、被切斷手臂、被撥開內臟
德瑪西亞對待罪大惡極的犯人，才會動用千刀萬剮的酷刑。
然而這些法師，大多什麼都沒做，面臨的卻是同樣的酷刑。
這是何等荒唐的事，而這樣的事竟然發生在德瑪西亞，那就更是荒唐了。
誰能想到，在德瑪西亞表面的和平下，竟然隱藏著如此骯髒的事。
然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