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二顧茅廬

  「轟隆隆！」

  窗外電閃雷鳴，雨是越下越大，驟起的狂風將雨滴擊打在窗戶上，發出的響聲讓屋子裡的兩人皺了皺眉頭。

  「這個雨真是越下越大了，我看你等雨小點再回去吧。」李勇教授看著外面的情形，忍不住搖搖頭，這都不用提陸舟了，連他自己都一時半會離不開辦公室了，好在在辦公室有書作伴，不覺得孤獨。

  「也只能這樣了。」陸舟撓撓頭，出門之前看著天氣陰沉，還帶了把雨傘備著，但這種天氣，別說一把傘，十把傘也不頂用。

  李勇教授旋開桌上的保溫瓶，喝了一口，對著陸舟好奇問道：「陸舟啊，今天下午的課聽得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疑問，教授您講得挺好的。」陸舟搖搖頭。

  原本還想等著陸舟提問，正好他可以解答，亮亮他這把寶刀未老，但陸舟不按常理出牌，讓李勇臉色一僵，輕輕咳嗽一下，「咳，全部都理解消化了？」

  「嗯，挺簡單的，聽您講一遍就懂了。」陸舟有些奇怪地看了李勇教授一眼。

  挺簡單，還聽一遍就懂了？？

  那怎麼每次上完課還有一堆學生圍上來問問題？

  這難道是他產生了幻覺？

  李勇教授仍然不甘心，找了個藉口說道：「那這樣，我給你課後溫習一下，出幾個題目，你來做做？」

  說著，也不等陸舟同意，李勇教授直接起身，走到旁邊的小黑板面前，拿起粉筆「唰唰」地寫著。

  伴著窗外的雨聲，李勇教授饒有精神寫著。

  甚至越寫越興奮。

  他現在出的這道題目可以說是超綱了，遠遠比今天講得課程還要深入，換成班上其他的同學來做，李勇教授相信絕對沒人做得出來。

  但是如果這個人是陸舟的話……恩，應該也做不出來吧？

  寫完後，李勇教授拍了拍手上的粉塵，轉過身對著陸舟笑道：「好了，就這道題吧。」

  陸舟抬了抬眼鏡，眼中似乎閃過一道亮光。

  直接上前拿起粉筆，觀察了一會兒題目。

  李勇見狀，臉上微微泛起笑容，「小陸啊，以你現在的基礎，做不……」

  話還沒說完，陸舟動了。

  如德芙般絲滑，握著粉筆的那隻手就像是打上了發條，一刻不停歇地寫著。

  李勇教授頓時啞口無言，原本還想勸一下，沒想到陸舟就開始解題了。

  而且看著這個解題思路，他連話也不想說了。

  ……

  五分鐘後。

  陸舟站在黑板面前，臉色平靜地檢查一遍過程，直到有一處的公式沒寫規範，讓他眉頭一皺。

  粉筆一動，修改完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數學，是一門嚴謹的學問，堅決不容出現絲毫錯誤。

  「教授，您看看這樣對嗎？」陸舟轉過頭對著李勇教授說道。

  從頭至尾李勇都盯著，不用陸舟現在問，他心裡都有了一個答案。

  看著陸舟，李勇幽幽一嘆，「你這個簡直比標準答案還要標準了，我心裡就一個想法：怎麼會有你這種妖孽，太打擊人了！」

  作為白鷲島大學的數學系主任，裔州數學界的扛把子，這番話說出去肯定沒人信，但是李勇心中真的被震到了。

  他一言不發看著陸舟，心裡酸酸地。

  「裔華大學怎麼運氣這麼好，這可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啊！」

  「你要是我的學生該有多好。」李勇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陸舟看著李勇，認真地說道：「教授，難道我現在不就是您的學生了嗎？」

  李勇聽了失笑一聲，「是，當然是。能當你陸舟的老師，是我李勇的福氣。」

  「教授，那您還要繼續出題嗎？」陸舟蠢蠢欲動地說道，似乎這一道題只是一道開胃菜。

  「大可不必了，我可不想再看自己笑話。」李勇搖完頭，坐下，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陸舟。

  「你的論文聯邦文版我已經寫好了，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我把文件發你郵箱，你回去後就可以投稿了。」

  即便現在科技很發達，完全可以在電腦上看論文，但看電腦上的還是沒有紙質的更有感覺，很多教授在寫完後仍然會列印出來。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陸舟真是發自內心地感謝。

  接過列印稿，雖然他聯邦語水平不高，直接用聯邦文寫論文夠嗆，但是經過這陣子的學生，至少看論文還是很輕鬆。

  作為一名偏科生考到裔華大學，並不是因為他其他門課學不好，只是不用心去學。比如聯邦語這一門，之前他挺排斥，覺得一個大奉人沒啥必要去學外國人的話。

  但當他放下這種偏執的想法，稍微放點心思去學習，聯邦語能力可謂是突飛猛進。

  起碼下一次寫聯邦文版論文就不用李勇教授幫忙了。

  陸舟看著李勇教授幫忙撰寫出來的聯邦文版，忍不住心生敬仰！

  畢竟是真憑實學的教授，水平相當的高，遣詞用句完全找不出毛病，即便是那些專業的論文翻譯公司，也不一定能寫出陸勇教授這篇的水準。

  放下論文，陸舟感激地說道：「教授，實在太感謝您了，給您添不少麻煩了。」

  「多大點事情，只要你好好把數學學好，以後多寫出幾篇高水準論文發在四大上，好讓國際數學界知道我們奉國數學界同樣不差！」看著陸舟敬佩的目光，李勇教授嘿嘿一笑，心中有些得意。

  陸舟可不是一般的學生，以這傢伙的學習能力，自己怕是教不了幾年對方就要超過自己了。

  「只是，您怎麼沒把自己的名字給填上來？」陸舟有些茫然地問道。

  畢竟李勇教授這次幫了自己大忙，不禁幫忙修改了內容，聯邦文版還是全由對方寫的，共同署名個第一作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這篇論文水準還是不錯的，而且也基本沒啥需要修改的地方，就沒必要把我名字加上去了。」陸勇教授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怎麼行呢，您可是幫了我忙，而且……」

  陸舟還沒說完就被李勇教授給打斷了，「一篇二區的論文而已，我李勇要寫出幾篇出來還不是輕輕鬆鬆的？再說了，論文署名這種東西，我知道不少教授喜歡幹這種事情，這種風氣我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以後你幹這種事情，做人要堂堂正正的，堅決不能搞一些歪風邪氣的，陸舟你給我記住了！」

  看著李勇教授突然嚴肅起來，陸舟也感受到李勇教授對自己衷心教導，心中一暖，點頭道：「教授您放心，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會做出來。」

  「只是，您幫我來這一個大忙。」陸舟撓撓頭，總得要給個回報的方式吧。

  「要不我請您吃頓飯吧？」

  「這就不用了，你一個學生能有幾個錢，論文發表還有一筆不菲的版面費呢，你那裡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可以暫時借給你。」李勇教授果斷拒絕，然後關心地問道。

  像這種國際期刊，大多要付一筆版面費，基本上一兩千奉幣是至少，有的甚至要六七千元。

  「不用不用，我這裡還有錢，之前數學建模競賽拿下高教社杯，學校獎勵了一大筆獎金，剩下還不少。」陸舟連忙搖頭拒絕李勇教授的好意，對方都已經幫了自己這麼多忙，怎麼還能讓李勇教授再幫忙付版面費。

  李勇教授看著陸舟臉上露出的神情，忍不住一笑，端起保溫杯再喝了一口，悠悠說道：

  「你要真想感謝我，專心搞數學就好了，咱們本土在國際數學界出名的數學家少啊，我可就盼著以後你給奉國爭爭光了。」

  「教授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的！」陸舟篤定地說道。

  「好了，那我發郵件給你了，你繼續看書吧，有不會的問題再問問我。」李勇教授擺擺手說道。

  陸舟見狀，也只好安心看書。

  等過了一個小時，外面的雨勢降了不少，陸舟也就不停留，不然到時候李勇教授還得拉著他去食堂吃飯。

  已經承了李勇教授的不少情，讓他實在不好意思了。

  跟李勇教授告別後，陸舟坐上回裔華的公交車。

  車上，望著白鷲島大學的輪廓漸漸模糊，陸舟心裡打定主意。

  雖然李勇教授拒絕共同署名第一作者，但是他也不能完全不表示什麼。

  把李勇教授加在通訊作者上！

  他陸舟不是一個心冷的人。

  陳灝校長，李勇教授。

  這兩個是打他上大學後，發自內心地關心他、重視他，並且不帶著任何企圖、不圖回報的那種。

  等高科結束後，他是一定要出國繼續求學的。

  但他學成之後必然會歸國！

  雖然陳灝校長嘴上沒有表示出來，但他知道，陳校長和李教授都是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振興奉國數學界，讓奉國數學能夠成為世界一流水平！

  這是陳校長、李教授的期望，也是他陸舟的想法！

  堅決不會發生改變！

  ……

  翌日，早晨。

  淅淅瀝瀝的小雨依舊下著，裔華大學校園裡的小徑上濕濕漉漉的，好在沒有什麼地方積水過深。

  裔華大學雖然始建於988年，但陳慶星老校長建校的時候是親自在工地上監督著，設計圖紙也是由世界著名建築師設計的，在校園構造上絕對不俗，尤其是看不見的地下排水系統。

  哪怕是白鷲島每年的夷風季，颳大風、下大雨，哪怕白鷲島大學被淹了，裔華大學也依舊無事！

  陳灝打著傘，走在校園的路上，與路過的一些學生問好。

  「陳校長好。」

  「文宇你好，最近在研究中心待的還行吧？有啥需要提建議的直接提。」陳灝停下腳步，對著戴文宇笑著說道。

  戴文宇嘿嘿一笑，「陳校長您這話說的，這個研究中心我那還能說不好啊！環境簡直是世界一流的，我幾個師兄都滿意到不想回科大了。」

  奉科大雖然每年得到府國下撥的科研經費不少，但學校的科研團隊那麼多，這麼瓜分下來到他們團隊也不多。

  哪裡能跟像裔華大學這麼奢侈，這個光芯研究中心簡直豪華到爆炸！

  哪怕是他之前去雀神理工學院、喬尼大學訪學的時候，見過的科研環境也沒這麼好啊！

  「哈哈哈，不想回去就留下來嘛，我們裔華不嫌多，只嫌少。」對於任弘教授、戴文宇他是必得的，但是任弘教授團隊其他人能力也不俗，陳灝他當然不嫌棄。

  「啊哈，這個嘛以後再說，陳校長，那我先回中心啦。」臉皮薄的戴文宇實在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了，趕緊找了個藉口遁走。

  「這個小戴也真是的，反正遲早都要加入裔華，都是裔華人有啥害羞的。」陳灝哼唧了一聲，搖搖頭繼續走著。

  冒著雨走了半小時，終於走到了白鷲島財經大學。

  因為昨晚做了點功課，所以陳灝都不需要問人，直接熟人熟路地走到一棟教學樓前。

  把傘一收，往後望了眼沒人，甩了幾下雨傘上的水。

  摺疊起收到，然後往樓上走了幾層樓梯。

  最終停留在405教室門口。

  「今天我給大家講一講《大奉人的精神》文中的一些經典……」

  教室里傳出黃虹教授字正腔圓的聲音。

  陳灝聽了真是心裡的蛔蟲被勾起，打開教室的後門，靜悄悄地走進去。

  雖然陳灝刻意地注意了，但門開的聲音依舊引起後面幾排同學的注意。

  不過男生望了一眼來人後，失望地轉頭回去。

  黃虹教授講課生動，把一些人生道理通過各種形式傳遞出來，不像其他老師只是照本宣讀，一點意思都沒有。

  所以黃虹教授的課，不光本專業的人愛聽，經常也會有其他專業的學生慕名來蹭課。

  他們已經見多不怪了。

  倒是一些女生，看到陳灝的模樣後，眼神就移不開了。

  內心更是蠢蠢欲動，甚至有幾個女生還拉了拉旁邊閨蜜的袖子，偷窺的人不減反增。

  陳灝想都沒想，直接在最後一排一名男生旁邊坐下。

  就在陳灝入座的瞬間，教室後幾排不少女同學的心碎一地了。

  陳灝旁邊的胖男生，莫名地感覺到數道殺氣從四面八方傳來。

  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一節課，陳灝聽得頻頻點頭，黃虹教授水平真的沒得說，授課水平相當一流，最重要的是和學生互動性極高，不時讓學生踴躍提問題再解答。

  除了本專業的，加上不少蹭課的學生，人數不少，結果玩手機不聽課的不足十分之一。

  這個比例在大學裡，尤其是還是一個乙本剛升到甲本的學校，實在太恐怖了！

  直到下課，不少學生離開時都向黃虹教授揮手告別。

  黃虹教授似乎是在等陳灝，收拾地動作故意放緩，等人都走完後，見陳灝走過來，笑著調侃道：

  「喲，裔華大學的校長這麼閒得嗎？還有時間到隔壁學校串門聽課？」

  「當然不閒，最近可是忙到頭暈眼花。」因為蘇瑞副校長的暫時請假，最近可把他忙累死了，陳灝發自內心地苦笑一聲，隨後又接著稱讚道，「這次過來還是擠出時間的，不過聽了黃教授您的這堂課，還是非常值得的。」

  「陳校長這次應該不是只為了聽堂課吧？」黃虹教授笑眯眯地看著陳灝。

  「咳咳，當然不僅僅是聽課。」

  陳灝輕咳一聲，對著黃虹教授一臉誠懇地說道：

  「我這次是二顧茅廬而來的，真誠地想請黃教授您到裔華大學講課！」

  ps：拖延症又發作了，導致寫晚了，實在抱歉！

  最後求下月票，祝大家五一勞動節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