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古人真是亂

  喝了一碗羹湯，林軒整個人已經完全清醒了。

  李麗質在紫衣的伺候下，梳妝打扮好，夫妻兩去給林東陽和張清請了安後，夫妻二人加上張清一起，前往府門口乘坐馬車。

  今天不僅李世民會宴請百官，長孫皇后也會宴請有誥命的女眷。

  張清已經有誥命了，自然也要去。

  扶著張清和李麗質上了馬車，劉大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林軒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來到宮裡，林軒跟著太監前往麟德殿，而李麗質則領著張清前往後宮的清寧殿。

  實際上清寧殿才是皇后居住的宮殿，而立政殿是李世民平常的清宮，不過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非常恩愛，就讓長孫皇后居住在立政殿。

  不過立政殿靠近太極宮，不適合宴請女眷，長孫皇后就將地方放在清寧宮。

  張清行走在威嚴的皇宮中，非常不自在，加上身上的誥命服穿在身非常拘束，因此顯的有些不安。

  李麗質安慰道：「娘，放開點，就是一起吃個飯而已。」

  「麗質啊，今天那些王妃國公夫人都在，娘怕給你丟臉。」張清擔憂道。

  來的時候她還有些興奮呢，然而這會她又開始擔心了。

  林家出身低微，雖然她現在有了誥命，但是總覺得低人一等。

  李麗質柔聲道：「娘，你這段時間禮儀學的挺不錯的，一會到了就按平常學的來就行了。」

  張清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一路來到清寧殿外，通報後進入了大殿。

  此時殿內已經有許多誥命夫人都到了。

  李麗質拉著張清來到大殿中央，對上首的長孫皇后行禮。

  「麗質有身孕在身就不用行禮了。」

  說完看向張清道：「親家也不用多禮。」

  「多謝皇后娘娘。」張清感謝道。

  其他女眷看向張清，面色各異。

  林家雖然之前只是商賈人家，但是也算有些錢財，生活條件都還不錯，張清面色紅潤，看著並不比這些官眷差多少。

  但是畢竟出身低微，身上缺了一種貴氣。

  然而長孫皇后剛剛可是稱她親家，可見長孫皇后對她非常看重，自然沒人敢輕視她。

  要知道即便和皇室結親，也不會像尋常人家那樣稱呼親家。

  長孫皇后笑道：「親家就坐在宿國公夫人身旁吧。」

  「多謝皇后娘娘。」

  張清謝過後，就有宮女上前領她入座。

  女眷的座位和各自的誥命品級有關，而誥命的品級也和其夫君的品級有關。

  林東陽沒有官身，張清是因為林軒的原因才被賜的誥命，才三品而已，而崔氏乃是一品誥命夫人，身邊坐的也都是身份相當的，長孫皇后安排張清坐她身邊，已經算是逾矩了，不過卻沒人敢說什麼。

  張清並不知道這些，她和崔氏還算比較熟，坐在熟人身邊，倒是讓她少了幾分拘束。

  加上崔氏不斷找話題聊，沒多久張清便沒了拘束。

  李麗質見此，才安心的坐下和姐妹們閒聊。

  「哼！」高陽公主冷哼道：「母后對姐姐真是好的讓人羨慕。」

  正和豫章公主閒聊的李麗質，聞言臉色冷了下來，她哪裡聽不出高陽這是再嘲諷她。

  「高陽妹妹，要是算起來，你現在也是我表嫂了，我記得舅舅家的規矩還算嚴格，怎麼高陽妹妹現在反而還沒以前知禮數了？」李麗質冷聲道。

  「伱…」高陽公主氣憤的瞪了李麗質一眼。

  李麗質淡然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其他人連忙打圓場，高陽公主雖然憤怒，卻沒有失去理智，轉頭和別的公主聊了起來。

  她就是不甘心，同時出嫁，李麗質陪嫁的東西比她多幾倍。

  雖說她嫁的是趙國光嫡長子長孫沖，以後註定要繼承爵位，而李麗質嫁的只是一個侯爺，看起來她嫁的更好。

  但是長孫沖只是個紈絝子弟，她嫁過去的時候，小妾庶子都有了。

  更重要的是林軒非常有才名，長的又好看，雖然爵位低了點，但是非常受李世民看重。

  最讓貼難受的是長孫無忌的地位非常高，她在長孫家根本不能擺公主的架子。

  上次長孫沖打她，要是換成別人，怎麼也要被重罰。

  而長孫沖呢，被派到邊境溜了一圈就回來了，屁事沒有。

  好在經過上次的事情後，她現在即便不回趙國公府了，一直呆在公主府。

  以前她還要顧忌長孫無忌的面子，三天兩頭回去一次，上次的事情，長孫家理虧，即便她不回去，長孫家也沒有說什麼。

  女人宴會不像男人那樣喜歡喝酒，多是閒聊。

  宴會結束後，官眷們都告辭離開了，長孫皇后領著一眾女兒來到了偏殿。

  等宮女送上茶水後，長孫皇后開始詢問起出嫁的女兒的一些情況。

  李世民忌憚世家，但是也擔心這些新起的功勳成為新的世家大族，但是他又不願意背負殺功臣的罵名，只能用懷柔的辦法讓他們和皇室掛上鉤，親近皇室，用公主聯姻是拉攏他們最好的辦法。並且公主嫁給這些功臣之後是當然的正妻，如果有後代自然就是該家族的第一繼承人，有著皇室血脈的繼承人也自然會和皇室齊步走。所以，李世民的女兒們就是用來拉攏當權派的最好工具。

  事實上李世民的手段非常高明，女兒嫁的都是朝中重臣的後代，而兒子娶的都是一些中小世家的女子，而且和兵權沒有絲毫關係。

  讓這些家族與皇子們聯姻，和皇室也掛上鉤，主要是讓他們有底氣制衡如凌煙閣功臣一樣的絕對當權派，這樣可以保持一個平衡，皇室就可以居中保證自己絕對的審判權威。（很多人說什麼穿越到唐朝就要娶公主，太老套了。事實上，如果真穿越到貞觀年間，你要是展現了能力被李世民看重，又沒有結婚的情況下，最終也逃不過娶公主的。）

  聯姻作為拉攏勛貴重臣的手段，這些公主們在夫家的表現自然非常重要。

  長孫皇后雖然看似在詢問她們在夫家的情況，實際上是在化解一下矛盾。

  李世民的女兒中，雖然出了高陽這麼個奇葩，其他的教育的都還不錯，和夫君雖然有些小矛盾，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長孫皇后只是隱晦的說了幾句。

  和幾位年長些的公主說完，長孫皇后又和李麗質聊了會，然後目光微冷的看向高陽公主。

  「高陽，你從小養在本宮這裡，本宮自問待你視若己出，你也非常懂事，本宮沒想到出嫁後，你居然如此放肆！」

  高陽公主臉色一白，有些慌亂的站起身來，低頭道：「兒臣不知哪裡錯了，請母后明示。」

  「沖而之前衝動之下對你動了手，但是當初的事，你也不是一點錯沒有，沖兒已經受了責罰，但是你呢？大過年的不僅一人留在公主府，就連趙國公派去請你的人都給直接趕走了，沖兒登門你也不見，真是好大的架子！」長孫皇后冷聲道。

  高陽公主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事情被長孫皇后知道了呢。

  「母后教訓的是，兒臣也是被上次的事情弄的有些怕了，才會如此，兒臣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會改的。」高陽公主楚楚可憐道。

  其他公主看到這一慕，心裡都有些暗爽。

  高陽和她們都是庶出，但是高陽仗著養在長孫皇后身邊，加上很得李世民寵愛，平常根本看不上她們這些庶出公主，經常頤指氣使。

  長孫皇后看到高陽這樣，有些心軟，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公主，代表皇家臉面，如此行事，天下人還以為皇家沒有禮數，以後所作所為，要多想想皇家顏面，明白麼？」

  「兒臣明白了。」高陽公主恭聲道。

  高陽公主心裡暗道：「還不是因為我不是從你肚子出來的，還說什麼一視同仁，視如己出，自己生的就千好萬好，我就這不對那不對，還談什麼皇家臉面。」

  ……

  林軒洗漱完，來到飯廳，李麗質已經在那等他了。

  在李麗質身邊坐下，林軒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呀~，夫君你做什麼！」李麗質臉紅道。

  雖然他們現在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但是當著這麼多下人面如此親昵，還是讓她忍不住害羞。

  「這是獎勵你的，昨天回來的時候娘可是把你一頓夸，說你讓她長面子了。」林軒笑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李麗質不好意思道。

  「不說這個了，先吃飯。」

  林軒拿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說道：「對了，今天要去給陛下娘娘拜年，一會我去挑些好東西。」

  李麗質正在喝粥，聞言放下勺子說道：「東西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今天都是兄弟姐妹，太過拔尖了不好，就按照正常的來吧。」

  「我這不是想給你爭面子麼，既然你說不用就不用了，正好我還捨不得呢。」林軒笑道。

  「只要你對我好，我就很有面子了，我們要是送的禮比其他人好太多，她們該不高興了。」李麗質說道。

  昨天高陽公主語氣中的嫉妒，她怎麼聽不出來。

  林軒一怔，問道：「怎麼，昨天晚宴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麼？」

  「沒什麼。」

  李麗質搖了搖頭，昨天長孫皇后訓斥高陽的那些話不太方便和林軒說。

  林軒見李麗質不願意說，也沒追問。

  吃了飯，李麗質檢查了一遍東西，兩人換了一聲衣服，打扮好，就前往了皇宮。

  今天乃是女婿上門拜年的日子，林軒他們到宮門口下了馬車，就見李承乾和李泰親自等在宮門口。

  「見過太子殿下、魏王殿下。」林軒行禮道。

  「之前不還叫皇兄麼？現在怎麼又生分了？」李承乾不悅道。

  林軒無奈，只好重新見禮，李承乾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李泰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沒想到李承乾為了拉攏林軒，竟然如此放的下身段。

  「林軒，你都叫太子殿下皇兄了，還稱呼我為魏王，莫非看不起我？」李泰說道。

  他雖然對李承乾放下身段拉攏林軒感到不屑，不過他也不會讓李承乾如願。

  李承乾聞言，面帶微笑。

  既然不讓林軒稱呼你魏王，你卻叫別人名字，不得不說，李泰的手段，讓李承乾忍不住想笑。

  林軒暗自搖了搖頭，說實話，就算李泰當皇帝，對他也沒多大影響，但是他最不看好的就是李泰了。

  拋開一切不談，李泰骨子裡有種優越感，雖然一直想要拉攏他，但是一直放不下身段。

  皇子又怎麼樣？

  只要當不上皇帝，以後的地位說不定還不如一個國公。

  以後的皇帝要是心胸寬廣一些的，無非是變相的囚禁在封地，要是心胸狹窄一點的，能不能活命還難說。

  「既然殿下這麼說，那我就稱殿下皇弟了。」林軒笑道。

  「哈哈，都是一家人，本該如此稱呼，林軒你先帶著麗質進去吧，我和青雀還要等其他的駙馬。」李承乾笑道。

  林軒點了點頭，對李承乾和李泰行了一禮，和李麗質進入了皇宮。

  被太監領到立政殿，就見殿內已經有七八個公主了，其中有已經嫁人的，也有沒嫁人的。

  兩人見完禮，長孫皇后讓人將林軒領到偏殿去了。

  一進偏殿，林軒就看到一個三十歲樣子的男子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坐著閒聊。

  兩人見林軒進來，停了下來。

  年長的男子笑道：「在下襄城公主駙馬蕭銳。」

  「在下東陽公主駙馬高履行。」

  林軒連忙回禮，道：「在下長樂公主駙馬林軒，見過蕭兄，見過…額…」

  看著高履行林軒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高履行的父親乃是高士廉，而高士廉是長孫皇后的舅舅。

  按照輩分來說，高履行是長孫皇后的表弟。

  要是林軒娶的別的公主都好說，反正沒有血緣關係，而他娶的偏偏是長孫皇后的親生女兒。

  叫高兄吧，不太合適，叫表叔好像也不合適。

  林軒暗自腹誹，古人真的亂。

  高履行知道林軒的為難，笑道：「今日我們都是女婿，就按照這個身份來吧。」

  「見過高兄。」

  林軒一聽也不糾結，正好他也不願意低一輩。

  「哈哈，快坐下說，我們剛剛還說起你呢。」高履行笑道。

  「哦？」林軒有些疑惑道：「不知說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