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冬獵

  「夫君，注意安全。」

  李麗質親手為林軒系上披風，叮囑道。

  「放心吧，我就是去走個過場，也沒打算去打獵。」林軒說的。

  安慰了李麗質一陣，叮囑她在家好好休息，林軒上馬出發。

  劉大連忙讓車夫趕馬車，帶著親兵跟上。

  馬車裡是後山的那兩隻老虎，林軒想著它們許久沒有回歸山林了，這次乾脆把它們帶著，讓它們溜達溜達，到時候也能為自己捕獵。

  別人打獵都是養狗，林軒養的卻是老虎，想想都很有面子。

  因為怕引起恐慌，所以就讓它們呆在馬車裡。

  老虎之前一直生活在後山，但是它們的窩就在林家的院牆外，而馬廄和老虎窩之間只隔了一堵牆，這些馬已經習慣了老虎的氣味，不然兩隻老虎在車裡，真沒有哪個馬敢拉。

  即便是獅子驄，最開始聞到老虎的氣味，也非常不安，後面才慢慢習慣。

  來到官道上，林軒讓張大勇領幾個親兵送老虎先出發，自己則是前往了長安城。

  來到皇宮門口，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子初，這裡。」

  林軒尋聲望去，就看到程處默在對他招手，身邊有尉遲寶琳和薛仁貴等人。

  把馬交給劉大，走了過去，笑道：「你們來的可真早。」

  「好久沒打獵了，心痒痒。」程處默略帶興奮道。

  他們現在都有職位在身，沒有以前那麼自由了。

  林軒搖了搖頭，都當爹的人了，還這麼浮躁。

  「對了，我娘子比公主懷孕早幾月，到時候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我們結個親如何？」程處默提議道。

  林軒打量了程處默一眼，嫌棄道：「算了，就你這長相，不管是兒子女兒都不會好看到哪去，怎麼看都是我吃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程處默他們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林軒卻不會這麼做。

  雖然在古代自由戀愛是不太可能，但是自己孩子以後的婚事，他還是準備徵詢一點他們的意見。

  「哈哈，子初說的對，就他這長相確實丑了點，我有個兒子，今年兩歲了，要是公主生的是女孩，乾脆我們結親家吧。」尉遲寶琳笑道。

  「得了吧，你長的還不如我呢，伱那兒子我不是沒看過，長的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能好看到哪去？」程處默不屑道。

  「我的兒子像我怎麼了？再怎麼樣，我也比你美多了。」尉遲寶琳反駁道。

  古代可沒有帥哥之說，不管男女對好看的定義都是美。

  不是有個詞，叫美男子麼，意思就是長的好看的帥哥。

  林軒面帶微笑，兩人這麼一鬧倒是把結親的事情給跳過去了。

  他沒有結娃娃親的想法，卻也不好拒絕，所以用開玩笑的口吻婉拒了。

  或許程處默他們感覺到了林軒的拒絕之意，才用這種方式來緩和一下，這樣一來不僅不尷尬，也不影響他們的感情。

  「對了，這都快過年了，你家牛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林軒小聲問道。

  眾人也好奇的看著程處默，大唐禁止宰牛，即便牛生病也要經過官府的檢查後方可宰殺。

  像程咬金那樣隨便找個藉口把牛弄死，他們家裡也可以做，但是他們父輩都沒有程咬金那麼臉皮厚。

  程處默小聲道：「我爹說，有兩頭牛互相有些不對眼，估計冬獵後，就會互撞而死。」

  眾人都有些無語，這藉口太拙劣了吧？

  不過他們都惦記牛肉，不敢惹惱程處默。

  「到時候記得給我家送個幾百斤。」

  「還有我。」

  眾人紛紛開口討要牛肉。

  「兩頭牛不過一千多斤，你們這麼一分，還剩下什麼？最多一家三十斤。」程處默沒好氣道。

  「不行，三十斤太少了，我們家那麼多人，哪裡夠。」

  「就是啊，太少了。」

  經過一番協商，程處默承諾每家送五十斤，眾人才罷休。

  「今年冬獵怕是又是子初第一了。」秦懷道轉移話題道。

  去年雖說林軒打到的獵物不是最多，但是兩頭活著的老虎，讓他風頭一時無兩，奪得了了第一名。

  「今年我就是湊個熱鬧，不打獵。」林軒笑道。

  「哈哈，那我一定要奪得頭籌。」程處默說道。

  「那可不一定，去年我奪得第一也是討巧，另外也是仁貴不在的原因。」林軒笑道。

  眾人看向不怎麼說話的薛仁貴，有些不相信。

  「要說武藝，我對仁貴確實佩服，但是打獵靠的可是箭術。」尉遲寶琳說道。

  「就是，仁貴武藝是強，但是山林中馬根本跑不開，有的地方連馬都不能騎，他總不能靠雙腿去追獵物吧。」程處默也不相信。

  「誰告訴你們他箭術不行了？我敢說仁貴的箭術天下少有人可比。」林軒笑道。

  眾人驚訝的看著薛仁貴，而薛仁貴卻震驚的看著林軒。

  他從未展示過自己的箭術，林軒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說林軒只是瞎說的，但是林軒語氣中卻充滿了肯定。

  「侯爺是如何知道我箭術很好的？」薛仁貴疑惑道。

  林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薛仁貴身後背著的弓，問道：「你背著的弓為何用布包著？」

  「我力氣很大，尋常弓一拉就斷，因此我很少用弓箭，身上所背之弓，是祖上傳下來的，前段時間家母才交給我的。」

  薛仁貴解釋了一下，將弓取下來，把外面包著的布解開。

  「好弓！」

  程處默和尉遲寶琳他們看到弓後讚嘆道。

  弓身呈暗紅色，弓弦銀白色，弓身上還雕刻著古樸的花紋，讓人一看就覺得很不簡單。

  難怪薛母一直沒把弓給薛仁貴，以前薛仁貴身份低微，拿著這樣的弓無異於小兒捧著金元寶招搖過市，肯定會引起別人的覬覦。

  「不知此弓需幾石臂力？」秦懷道問道。

  弓好不好，看的不僅是外表，更重要的是拉滿弓需要多大力氣。

  拉滿所需的力氣越大，射出的箭矢威力也越大。

  「此乃三石弓。」薛仁貴說道。

  「什麼，這是三石弓？」

  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一石大概是一百二十斤，三石也就是三百六十斤。

  相傳三國時期的神射手黃忠，便能開三石弓。

  但是東漢末年的重量和唐朝有很大不同。

  東漢末年一斤的重量也就是唐朝的半斤而已，換算下來，這把弓要是放在東漢末年就是六石弓了。

  很多人可能覺得不就三百多斤麼，但是弓箭是需要頻繁射擊的。

  簡單來說，程處默他們這些人，也能將三石弓拉滿，但是可能拉個一兩次，他們就沒有力氣了，這並不能算他們能開三石弓。

  打戰的時候，一般弓箭手只攜帶五十支箭矢，除了攜帶多了不方便的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一個弓箭手在一場戰爭中最多也就能射五十支箭矢罷了，用完也就沒有力氣了。

  所以對於能開幾石弓的明確要求就是能射五十支箭。

  見程處默他們有些懷疑，薛仁貴讓他們試了試。

  程處默脖子上青筋暴起才將弓拉滿，鬆開後，感覺胳膊有些酸疼，終於相信此弓有三石了。

  不過能開三石弓，也不代表箭術就好，射不准也白搭。

  林軒見程處默他們依然不服氣，心裡暗笑，等打獵的時候，你們就能見識薛仁貴的箭術了。

  眾人閒聊了一陣，宮裡響起了鼓聲，沒多久朱雀門大開，神色肅穆，軍容整齊的禁軍走了出來。

  沒多久，林軒他們就看到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行了出來。

  李世民在其中一輛馬車上，另外兩輛馬車上坐著的估計是長孫沖他們。

  所謂的駙馬都尉，就是要在皇帝出行的時候，坐在其他的御駕上。

  這樣如果有人要刺殺皇帝，根本不知道皇帝在哪個馬車上。

  李世民車架出來後，後面跟著的是文武大臣，隨從們連忙將馬給他們牽了過來。

  等那些大臣動身後，林軒他們才跟在後面。

  用了兩近兩個時辰，來到秦嶺邊上紮營的地方。

  林軒他們到的時候，李世民的車架和文武大臣早就進去了。

  找到張大勇，登記了一下，在禁軍的帶領下，來到了劃分給他紮營的地方。

  林軒吩咐劉大他們紮營，就進入馬車安撫那兩隻老虎去了。

  等劉大通知他營帳紮好了，林軒才讓老虎下車。

  從馬車上跳下來，兩隻老虎嗅著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吼了起來。

  「嗚嗷~」

  這一刻兩隻老虎身上山林之王的氣勢盡顯，好似在宣布它們王者歸來一樣。

  林軒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它們頭上，沒好氣道：「瞎叫什麼？」

  雖然營地很大，但是它們這麼一叫，必然要引起慌亂。

  兩隻老虎剛剛的王者氣勢瞬間消失，好像兩隻小貓咪一樣，委屈的看著林軒。

  「你們還委屈上了，趕緊給我進去。」林軒指著帳篷說道。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對兩隻老虎用了馴獸術，兩隻老虎眼中閃過一絲舒爽之色，老老實實的走向了帳篷。

  林軒的這些親兵早就見怪不怪了，見老虎走過來，掀開帘子讓它們進去。

  突然響起的虎嘯聲，讓那些馬匹大驚，差點沒有炸營。

  李世民的營帳中，李世民正和一眾心腹閒聊，突然而來的虎嘯讓眾人臉色一變。

  程咬金喝道：「李君羨，你是怎麼辦事的？這裡一個月前就已經封鎖了，為何附近還有大蟲？驚擾到聖駕該如何是好？」

  皇帝出行非常慎重，如果是在皇家狩獵場打獵，提前半月禁軍就會封鎖狩獵場，以防刺客提前埋伏。

  而冬獵並不是在狩獵場，而是在野外。

  因此禁軍提前一個月就將紮營的地點封鎖了起來，並把附近的野獸給清理了。

  剛剛那兩聲虎嘯，一聽就距離沒多遠。

  「末將失職，請陛下恕罪。」李君羨臉色一白，單膝跪地請罪。

  大營周圍不僅有禁軍巡邏，附近他還派了許多探子，怎麼可能有大蟲靠近，但是剛剛的虎嘯聲確實不遠，容不得他辯解。

  李世民開始也有些惱怒，不過很快冷靜下來，老虎又不是老鼠，那麼大一隻，就算李君羨布置的防護措施有漏洞，也不能不聲不響的摸到大營跟前來吧。

  他突然想到林軒養了兩隻老虎，莫不是林軒把那兩隻老虎帶過來了？

  「你去涇陽侯的營帳去看看，他是不是把大蟲帶來了？」李世民沉聲道。

  「陛下，讓臣去吧。」程咬金主動請纓道。

  剛剛他呵斥李君羨，也是為了幫他。

  雖然李君羨自從掌管禁軍後為了避嫌，不與他們來往，但是畢竟同出瓦崗寨。

  現在一聽李世民的話，他也覺得李君羨應該不會出這麼大的失誤，搞不好就是林軒把大蟲帶來了。

  他想著親自過去，提點林軒幾句。

  「那就你去吧，如果真是他把大蟲帶來了，讓他帶著大蟲來建朕。」李世民說道。

  「陛下不可，雖說那兩隻老虎被涇陽縣侯馴服，但是畢竟石野獸，萬一不受控制驚擾到陛下該如何是好？」房玄齡反對道。

  李世民淡淡一笑：「山中大蟲朕尚且不怕，兩隻被馴服的大蟲而已，朕有何懼？去吧！」

  「是。」程咬金行了一禮，退出了營帳。

  林軒躺在毛毯上，頭枕在雄老虎身上，感覺這次把老虎帶來非常正確。

  這玩意枕著真舒服，還暖和。

  就在這時，外面想起了程咬金的呵斥聲，然後帘子被掀開，進來一股冷氣，讓林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兩隻老虎見進來一個陌生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程咬金。

  程咬金凜然不懼，看著頭枕在老虎身上的林軒，沒好氣道：「你小子倒是會享受！」

  「嘿嘿，程伯伯你怎麼來了？」林軒爬起來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剛剛大蟲的吼叫聲，可是驚擾到了聖駕，陛下讓你帶著這兩隻大蟲去見駕，估計是怕晚上冷，想弄個虎皮蓋蓋。」程咬金說道。

  兩隻老虎雖然聽不懂人話，但是它們從程咬金的語氣中感受到程咬金對它們不懷好意，衝著程咬金低吼了一聲。

  「別瞎叫！」

  林軒給了它們一巴掌，對程咬金笑道：「程伯伯別嚇我啊。」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說道：「一會見到陛下，只管認錯，明白麼？」

  剛剛的虎嘯引發了不小的混亂，要不了多久都會知道是林軒造成的，到時候言官必定要彈劾林軒。

  如果在這之前李世民處罰過了，到時候言官也不好說什麼。

  林軒知道程咬金在提點他，連忙點頭應道：「程伯伯放心，我一會一定好好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