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正常人都干不出來

  「無論如何，你要說服他將火藥配方弄到手，我相信這種小事你能辦到的。」崔浩說道。

  韓文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試試，但是我只能說服魏王，他能不能弄到配方，我不敢保證。」

  「我知道，你只要能說服魏王就行了，我也沒全指望他，如果他能弄到，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崔浩說道。

  ……

  韓文回到芙蓉園，得知李泰正在書房，便來到了李泰的書房。

  經過通報，進入了書房，便看到李泰正和他的一些幕僚商議著事情。

  「諸位，伱們提的方法，本王仔細思考過，雖然能夠增加朝廷的錢糧，但是都有很多不妥之處，如果本王上奏上去，父皇肯定不會採納。」

  「本王需要能夠增加朝廷錢糧，卻又不會給百姓增加負擔的辦法，你們明白麼？」李泰說道。

  那些幕僚聽到李泰的話，心裡腹誹不已。

  又能增加朝廷錢糧，又不能給百姓增加負擔，哪有那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們要是有那個本事，豈不是比朝廷那些大臣還厲害，那他們給李泰當什麼幕僚，入朝當官，不香麼？

  韓文心裡暗笑，要是真能想到增加錢糧又不給百姓增加負擔的辦法，李泰確實能在李世民面前露臉。

  但是滿朝諸公都沒有辦法，就憑這些人能想到什麼辦法？

  三個臭皮匠，要是真的能頂個諸葛亮，諸葛亮就不會那麼有名了。

  「你們先回去吧，如果有人能想到辦法，本王重重有賞。」

  將幕僚打發走，李泰看向韓文問道：「先生有何事？」

  韓文沒有說話，看了看屋內站立的侍女太監。

  李泰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然後端著茶碗喝了一口，等待韓文說明來意。

  「殿下應該知道陛下設立火藥監之事吧？」韓文說道。

  「本王現在也參與朝政了，自然知道。」李泰點了點頭。

  韓文心裡冷笑，一個戶部員外郎而已，連上朝資格都沒有的官職，哪有臉說什麼參與朝政。

  「殿下，我讓人試驗了火藥的威力，發現威力並沒有那麼大，涇陽縣候手裡應該有威力更大的火藥配方，如此利器，殿下應該想辦法掌握在手才是。」韓文說道。

  「本王現在忙著戶部之事，哪有那個功夫，火藥監是朝廷的，火藥配方也是朝廷的，本王費那事幹嘛？」李泰搖頭道。

  「但是朝廷不是殿下的啊，朝廷是陛下的，將來是太子殿下的。殿下莫不是以為陛下讓你參與政事，便是有意更換太子？殿下莫不要忘了，太子殿下前段時間才代陛下去邊境犒軍，回來後，又代陛下巡視災區，而陛下只不過給殿下一個戶部員外郎的官職罷了。」

  「員外郎在戶部根本不算什麼，不然戶部官員對錢糧之事不比那些幕僚清楚麼？殿下為何不召戶部官員問計，而是找這些幕僚？」

  韓文每說一句，李泰臉色就陰沉一分。

  「夠了！」李泰喝道。

  韓文說的這些，李泰自然清楚，但是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想造反。

  所以李世民給他一個戶部員外郎的官職，雖然不大，李泰依然想做出一番成績，像李世民證明自己。

  「殿下不願意聽，我也要說，陛下根本沒有換太子的想法，殿下做這些註定都是徒勞，如果殿下不想要皇位，就繼續這樣麻痹自己吧。」韓文說道。

  李泰冷色陰沉，胸前起伏，證明他現在並不平靜。

  許久，李泰開口道：「說吧，本文該怎麼做？」

  韓文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喜色，說道：「現在太子不在長安，殿下可以向陛下提出到火藥監任職，火藥監如此重要，交於外人之手，陛下未必會放心。」

  李泰沉默了一會，說道：「本王知道了，現在本王就進宮求見父皇，不過父皇答不答應，本王也不知道。」

  韓文笑道：「陛下不答應，殿下再想別的辦法便是，長安城池高大堅固，如果殿下想登上皇位，火藥配方一定要弄到手。」

  ……

  甘露殿

  李世民看著李承乾傳回來的奏章，山東河南兩地的災情已經得到控制，百姓很多已經返回原地，心情大好。

  最讓他感到高興的是他從李承乾的奏章中感受到李承乾成長了許多。

  「陛下，魏王殿下求見。」李木的聲音打斷了李世民的思緒。

  李世民放下奏章，說道：「讓他進來吧。」

  李木行了一禮，退了出去，沒多久，領著李泰走了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李泰行禮道。

  李世民擺了擺手，笑著問道：「青雀來見父皇，有何事啊？」

  「啟稟父皇，兒臣是為火藥監之事而來的。」李泰說道。

  李世民眉頭微皺，語氣平淡了幾分，說道：「哦？說說看。」

  「父皇，火藥威力巨大，若被有野心的人得到，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如此重器，全交給林軒一人負責，怕是有所不妥，兒臣願替父皇分憂，替父皇看好火藥監。」李泰說道。

  李世民搖了搖頭說道：「林軒不僅是駙馬，對朕也十分忠心，而且他對火藥非常精通，火藥監交給他負責，朕十分放心，如果再讓你去監督，他難免會多想。」

  其實李世民是個非常複雜的人。

  雖然他對子女教導非常失敗，但是不可否認他對子女的愛。

  然而他自己就是造反起家的，所以他對這些兒子，又帶著一絲防備。

  東宮六率，近兩萬兵馬，然而實際上李承乾能夠調動的也就千人。

  他也擔心他的兒子會造他的反。

  火藥威力巨大，他根本不會讓這些皇子來負責。

  別說現在說這話的是李泰，就算是李承乾他一樣會拒絕。

  「父皇，正所謂一人為私，二人為公，兒臣也相信林軒，可是必要的監督還是需要的。」李泰一副為國分憂的口吻說道。

  「不用說了，戶部掌管天下賦稅錢糧，十分重要，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在戶部學習，火藥監的事朕心裡有數，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退下吧。」李世民淡淡道。

  李泰十分不甘，還想再爭取一下，但是看到李世民神色不容置疑，只能行禮道：「兒臣告退！」

  看著李泰離去的背影，李世民想起了昨天林軒最後說的那些話。

  當時有人說，民間很多人會造火藥，以前不知道威力也就罷了，現在應該禁止民間製造火藥，同時將硝石等製造火藥的重要材料礦脈，全部收為國有。

  李世民心裡十分贊同，火藥這種東西，威力實在是太大了，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誰知道會造成什麼破壞。

  但是林軒當時十分自信的說，民間流傳的火藥，其威力並不大，即便加大劑量，威力耶大不到哪去根本不足以對城牆造成破壞。

  而他手裡有更好的火藥配方，只要這個配方不流傳出去，就沒什麼事。

  李泰突然想插手火藥監，是想在他面前表現一番，還是為了林軒手裡的配方呢？

  「等火藥監建好以後，讓百騎司嚴加防範，不容有任何閃失！」李世民冷聲道。

  「是！」李木應道。

  ……

  林軒並不知道因為火藥的原因，長安看似平靜，但是內里卻暗流涌動。

  他現在正帶著親兵四處尋找適合建造火藥監的地方。

  一連三天，林軒每天四處奔波，終於找到一處滿意的地方。

  他選的地方距離周莊大概有十幾里，靠近秦嶺不遠，土地貧瘠，附近也沒有人煙。

  不過這片土地上，種了許多果樹，應該是有主的。

  林軒讓人打聽了一下，沒想到還是熟人的。

  這片地竟然是尉遲寶琳家裡的。

  要是不熟悉的，他直接報上去，等著工部將火藥監建好就可以了，既然是熟悉的，怎麼也得打聲招呼才行。

  林軒回到家裡，換了一身衣服，來到了鄂國公府，劉大上前遞交了拜帖，沒一會，鄂國公府中門大開，尉遲恭帶著尉遲寶琳，親自迎了出來。

  「見過尉遲伯伯，尉遲伯伯親迎，著實令小侄惶恐！」林軒連忙拱手道。

  「啪！」

  尉遲恭一巴掌拍在林軒肩頭，嗡聲道：「別咬文爵字，老夫來迎接呢是看你順眼，要是看你不順眼，別說迎接了，門都不讓你進。」

  林軒苦笑，不過這話要別人說出來，有一定的客氣成分在，而尉遲恭是真的能幹的出來。

  別看程咬金平常一副滾刀肉的樣子，但是程咬金並不會讓別人太過難堪。

  但是尉遲恭可不同，玄武門之變後，他自覺功勞第一，就連長孫無忌的面子他都不給。

  李世民宴請群臣，李孝恭坐他上首，他都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懟李孝恭，一點面子不給李孝恭留。

  雖然後來被李世民敲打一番，收斂了很多，但是不讓人進門的事情他還真的乾的出來。

  只是這話林軒不知道該怎麼接，只能苦笑。

  「你這可是第一次上老夫家裡來，老夫已經叫人設宴了，今天不醉不能走！」尉遲恭拉著林軒就往裡走。

  林軒無語，現在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哪有這個點喝酒的。

  但是他又不好拒絕，只能求救的看向尉遲寶琳。

  尉遲寶琳察覺到林軒的目光，直接扭過頭不看他。

  開玩笑，他哪裡敢開口，一會他爹當林軒面揍他，多丟人。

  林軒見尉遲寶琳不幫他，心裡暗罵，卻無可奈何。

  「來人，先把酒送上來，我們先喝著，再去催催廚房，快點將菜送過來。」

  一進大廳，尉遲恭就吆喝了起來。

  林軒連忙說道：「尉遲伯伯，小侄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說。」

  「哦？」

  尉遲恭說道：「有什麼事坐下說。」

  「謝尉遲伯伯。」

  林軒落座後，說道：「陛下讓我選址建造火器監，我在城外西邊靠近秦嶺那裡選了一塊地，一打聽那裡是尉遲伯伯家的。」

  尉遲恭聞言看向尉遲寶琳，疑惑道：「咱家在那邊有地？」

  「好像有吧？」尉遲寶琳有些不確定道。

  林軒：……

  要不是他知道尉遲恭的脾氣，聽兩人的話還以為兩人在演雙簧呢。

  他打聽過，那一片五千畝都是尉遲家的，要是少了，尉遲恭不記得也就算了，五千畝的地，怎麼會不知道。

  「那片地上種了許多果樹，我找人問了就是尉遲伯伯家的，尉遲伯伯要不叫府上管事問問？」林軒提醒道。

  「你說那塊地啊。」尉遲寶琳恍然道：「爹，當初你說那些世家大族家裡有上萬畝良田，咱家也要多置辦一些土地，但是良田太貴，那邊都是荒地，草都不怎麼長，價格非常便宜，你就叫人全買下來了，然後在上面種了許多果樹，後來長出來的果子酸澀難吃，地又賣不出去，就一直丟那無人問津了。」

  「哦哦，對對對，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他NN的，長安附近一畝良田十幾關貫，老夫哪裡買的起，看那裡便宜，想著買下來種些果子，說出去咱家也有萬畝田地了，結果種出來的果子，狗都不吃。」尉遲恭經過兒子提醒，也想了起來，罵罵咧咧的說道。

  林軒沒想到那片地竟然是尉遲恭好面子的產物。

  怕是他之所以不記得，很可能是被不少人嘲笑過，選擇性遺忘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他本來還擔心尉遲恭之所以買那片地，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在。

  畢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買那些荒地。

  要知道大唐律法可是有規定的，百姓要是開墾荒地，前幾年免稅，土地歸百姓所有。

  花錢買荒地這種事情，只要是正常人都干不出來。

  如果要將火器監設在那裡，會惡了尉遲恭。

  「那就好，到時候火藥監設在那裡，朝廷會照價賠償的。」林軒說道。

  尉遲恭一聽，那個開心啊，那些地根本賣不出去，買地的錢都打水漂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回來。

  雖然是荒地，當初買下來一畝才一貫錢，但是五千畝地，也花了他五千貫啊。

  「哈哈，你可是幫了老夫大忙了，一會老夫敬你一杯。」尉遲恭高興道。

  傍晚時分，醉的不省人事的林軒，被親兵送了回去。

  失去意識前，他有些後悔將高度酒弄出來了。

  現在好了，尉遲恭他們這些人的酒量都被高度酒鍛鍊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