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煉獄
韓瑗的事情，讓李世民的心頭蒙上了一絲陰霾。
那些世家子弟，心裡念的始終還是世家。
韓瑗如此，那麼其他人呢？
李世民繼位以後，就開始重用寒門子弟。
但是從晉朝開始，世家對知識的壟斷，比之前更盛。
現在大唐的官員大多數還是世家出身，即便是李世民的那些心腹，也大多都是世家出身。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這些就不用說了。
就拿武將來說，侯君集出身於上谷侯氏，其祖父在北周時期曾擔任過刺史。
就連看似是大老粗的程咬金都是世家出身。
演義中說尉遲恭是鐵匠出身，事實上尉遲恭出生於武將世家，其曾祖父尉遲本真曾任北魏冠軍將軍、漁陽懋功，追贈幽州刺史;祖父尉遲孟都曾任北齊左兵郎中、紫金光祿大夫、北周濟州刺史;父親尉遲伽是隋朝的儀同大將軍，贈幽州都督、常寧安公。
窮文富武，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相比較四書五經，那些兵法韜略的書籍，更加少見。
而練武對伙食要求非常高，尋常百姓根本負擔不起。
如果沒有充足的營養，別說練就一身武藝了，估計人都要練費掉。
韓瑗能為了家族考慮，投靠崔家，那麼他的那些心腹大臣會不會也為了家族考慮，而選擇支持世家？
李世民自信自己在的時候能夠壓制住世家，但是後面的皇帝呢？
其實李世民的擔心有些多餘，要說唐朝對付世家最成功的其實是李治。
你沒看錯，就是李治。
眾所周知，武則天掌權以後對五姓七望可沒有絲毫手軟，殺的那叫一個狠。
但是歸根溯源，武則天能那麼肆無忌憚的殺世家的人，裡面有李治很大的功勞。
歷史上對李治廢王立武貶褒不一。
李治之所以廢王立武，除了對武則天的喜愛以外，未必不是在放誘餌，讓那些官員站隊的想法。
李治繼位後，以長孫無忌為首的世家勢力，占據了高位，李治實際上和傀儡差不多。
皇后並不是說廢就廢的，最起碼要有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而李治廢除王皇后的理由，就是王皇后無子。
事實上這個理由有些站不住腳，王皇后確實無子，但是當時王皇后把李治的庶長子李忠過繼到了名下。
在王皇后舅舅柳奭的謀劃下，與褚遂良、韓瑗、長孫無忌、于志寧等人相繼向李治請求立李忠為太子。
李治頂不住壓力，冊封了李忠為太子。
這也讓李治深深的感受到了長孫無忌等人的威脅。
但是當時朝中大臣敢和長孫無忌等人作對的，早就被排擠走了。
剩下的人，也開始明哲保身了起來。
李治只能拋出廢除皇后的誘餌。
以長孫無忌等世家的代表，自然不會同意。
而那些被長孫無忌等人打壓的官員，終於看到能扳倒長孫無忌等人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紛紛跳出來支持李治。
此時廢不廢皇后，代表著兩方誰能取得勝利。
永徽六年（655年），中書舍人李義府首起支持「廢王立武」，得到李治和武則天的重賞，許敬宗、崔義玄、袁公瑜等原本中立的大臣見機行事，也都轉而支持立武則天為後。
而隨著另一個託孤大臣李績的支持，使李治、武則天在廢立皇后的問題上的不利局面一下扭轉過來了，李治終於頒下詔書：以「陰謀下毒」的罪名，將王皇后和蕭淑妃廢為庶人，囚於別院。她們的父母、兄弟等也被削爵免官，流放嶺南。
顯慶四年（659年）四月，武則天與李治達成共識：將長孫無忌、于志寧、韓瑗、來濟等人削職免官，貶出京師。至此，李治基本實現了君主集權。
空下來的位置，自然由那些支持李治的人擔任。
而這些人雖然取得了勝利，卻也得罪了世家，註定他們不可能和世家走到一塊。
相反，為了不被世家報復，他們還要打壓世家。
這樣一來，朝中世家的勢力得到了極大的消弱，等李治死後，武則天想自己當皇帝，世家再次跳出來阻止。
武則天那個氣啊，我當皇后的時候你們阻止，現在我要當皇帝，你們又來阻止。
以武則天的性格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直接像世家舉起了屠刀。
而世家經過廢后之事，實力得到極大的削弱，自然無力反抗。
可以說，武則天能當上皇帝，裡面也有很大的功勞。
李世民不知道未來的歷史，也不知道他的兒子和他不知道算是老婆還是兒媳的武則天，竟然把世家玩廢了，因此他還在為世家的事情而頭疼。
不過，李世民要是知道武則天敢篡奪他李家的江山，估計現在就會把武則天弄死。
回歸正題，李世民思考許久，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分封諸王。
這裡說的分封並不是只是一個封號和封地，而是真正的分封。
受封的親王直接掌握封地上的軍政大權，相當於國中之國。
只要傳承幾代，親王就是當地最大的世家，這樣就可以極大的削弱世家在當地的影響力。
不過這些只是李世民的初步想法，具體怎麼實施，還需要仔細考慮考慮。
……
西突厥準備了三日後，再次對薛延陀發動了進攻。
林軒雖然沒有派兵參與，不過卻帶著程處默等人來到距離戰場幾里外的一處山坡。
古代的戰爭非常殘酷，充滿了血型，特別是全部騎兵的戰鬥。
只要掉下馬來，不管受傷重不重，都會被雙方的騎兵踏成肉醬。
林軒雖然參與過高昌之戰，但是並沒有真正的上過戰場，何曾見過如此煉獄一般的場景，因此臉色有些發白，就連握著望遠鏡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許久，林軒放下瞭望遠鏡，看了看身邊的程處默幾人，發現他們臉色也面無血色，說道：「想必明年這一片的草會茂盛許多。」
這一戰，不知道多少人埋骨再此。
草原和藏族一樣有著天葬的傳統，戰爭結束後自然不會去收屍體。
都成肉泥了，還混在了一起，即便想收也分辨不出來了。
「大將軍，薛延拖雖然在人數上比西突厥相差並不大，但是在氣勢上，卻弱了許多，要不了多久，就要潰敗了。」薛仁貴雖然也是第一次見這麼血型的場景，但是他之前為了吃飽，經常進山打獵，倒是比林軒等人好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