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面如死灰
其勞巴特爾安排的死士雖然都是經過嚴酷訓練出來的，但是百騎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加上對長安非常熟悉，那些死士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監控。
不過百騎也沒有貿然動手，而是上報了上去。
李君羨不敢耽擱，立馬稟告了李世民。
「派人殺幾個，留一個讓他們回去。」李世民吩咐道。
其勞巴特爾派人回去的目的很好猜，無非是想告訴泥熟大唐暫時不會出兵，讓泥熟儘快動手。
而這也是李世民希望看到，西突厥和薛延陀都以為大唐不願意草原一統，卻沒想到大唐的目的是他們兩國。
錯誤的猜測，得出來的信息，自然也就不準確了。
李世民之所以下令殺掉一部分，就是不想讓泥熟得到情報太過容易。
好多東西提前預想到了其中的難度，如果太過容易，就會懷疑。
泥熟一旦懷疑，就會影響他的決定。
李世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消除泥熟的疑心。
「是，臣這就下去安排。」李君羨行了一禮就要退下去。
「等等。」李世民叫住了李君羨，輕聲問道：「侯德傳的那封信還沒有人取走麼？」
李君羨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說道：「回陛下，信已經被拿走了，只是拿信的人一直沒有和其他人接觸，目前還不知道這封信到底是送給誰的。」
「去拿信的人什麼身份？」李世民問道。
剛剛李君羨的那絲不自然，並沒有瞞過他。
他相信如果真的查出了幕後之人，李君羨不敢隱瞞。
既然如此那麼問題就出在拿信人的身份上，或者說拿信的人的身份，已經讓李君羨有所猜測了。
要是平常即便只是猜測，李君羨也會先稟報上來。
這次沒有稟報，很顯然是他懷疑的那個人的身份讓他有所顧忌。
說顧忌也不恰當，應該說那人的身份讓李君羨不敢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就稟報上去。
「回陛下，那個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只不過他的親哥哥現在是伺候魏王的一個內侍。」李君羨不敢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時知道有人把信拿走了，自然需要調查拿信之人的身份，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
百騎的能力自然不用說，說查清祖宗十八代或許有些誇張，但是幾代之內還是能查清的。
沒多久，關於拿信之人的身份，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李君羨看完，驚駭不已。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那人最近一段時間並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加上其兄長又是伺候李泰的太監，李泰有很大的嫌疑。
一個親王和一個將領通過這種方式聯繫，能有什麼好事？
李君羨掌握明面上的百騎，專門負責保護李世民，也知道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
但是這些秘密，算不上什麼絕對的隱秘，李君羨也不擔心被滅口。
他一直盼著李世民把他外放，因為他非常明白，隱秘知道的越多，很可能就是他的催命符。
君不見，歷史上但凡負責情報的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能負責情報的肯定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無他，知道的太多了而已。
他之前知道的那些隱瞞還沒什麼，但是現在這個消息，讓他沒有了外放的可能了。
然而他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加上李泰的身份，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他沒有稟報給李世民。
不然萬一到時候弄錯了，李世民能放過他？
李世民臉色陰沉的可怕，雖然李君羨說還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他已經幾乎確定收信人就是李泰了。
侯君集如此謹慎，足以說明他聯繫的人身份非同凡響，而李泰的身份剛好符合。
上次李泰病的那麼巧合，李世民就有所懷疑了。
但是李泰病的那麼重，差點命都沒有了，打消了他的疑慮。
當初他和李建成爭鬥白熱化的時候，有次李建成在東宮宴請他，李世民為了摸黑李建成，回到王府以後，裝成了中毒。
當時為了讓人相信，李世民專門讓人找來了一些毒藥。
這些毒藥有重有輕，藥效強的稍微醫治不及時，就有可能身亡。
李世民明白服用藥效越強的越有說服力，但是最終李世民還是選了一種藥效中等的服用了一些。
即便如此，李世民服用的劑量也非常小。
最終的結果就是，李淵只是單單派人調查此事，卻沒有深究。
李淵非常明白，李建成即便再傻，也不會在東宮的酒宴上對李世民下毒，一旦李世民死了，傻子都知道是他幹的。
既然如此，李建成何不在李世民進入東宮以後，直接派人圍殺？
另一個原因，就是太醫診斷的結果，李世民中的毒性並不是特別強，而且中毒也不深。
要真的是李建成下毒，肯定用那種頂級毒藥，也會下足夠的劑量，一擊斃命。
李淵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是李世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罷了。
李世民事後也知道當時自己有些考慮不周。
但是他並不後悔，誰能保證他服下那些藥效強的毒藥後，能得到及時的醫治？
萬一李建成拖延御醫過來的時間，他一命嗚呼了，才是最大的笑話。
將心比心，李世民覺得李泰即便故意裝病，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來冒險。
李世民想的沒錯，野心越大的人越惜命，李泰要是知道裝病差點把命裝丟了，他也不會做。
只能說一切都是巧合。
李世民沉吟許久，說道：「那封信最後到了誰手裡務必調查清楚，另外這件事一定要保密，朕不想聽到外面有任何風聲。」
在一個父親眼裡，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即便聽到一些不好的言論，也不會完全相信。
李世民現在也是這種心理，雖然理智告訴他侯君集聯繫的人很可能就是李泰，但是他心裡還是存在一絲僥倖。
他又想起李淵當年說的那些話，瞬間蒼老了幾分。
難道當年的事情也要在他身上重演麼？
想到這裡，李世民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他決不允許當年的事情在他身上重演。
「是。」
李君羨面如死灰，李世民既然這樣說，很顯然是不想這件事暴露出去。
雖然他不知道事情後面會怎麼發展，但是他明白，李世民只要想保住李泰的命，就不會允許這件事暴露出去。
而他作為知情人，下場絕對不會好。
但是他無力去反抗什麼，他掌握的只是明面上的百騎，暗中隱藏的那些百騎，連他也只知道一點，誰知道有多少百騎在監視著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