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瑕不掩瑜
「你說這樣做真的能平定草原麼？」李世民像是在問林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是李世民沒信心，而是中原王朝和遊牧民族之間的戰爭，已經打了一兩千年了。
戰國時期，為了抵禦遊牧民族，二十多個諸侯修建加固過長城。
秦始皇一統天下後，把那些長城連在一起，也就是現在的萬里長城。
萬里長城在後世是『八大奇蹟之一』，但是在秦朝的時候，完全是恥辱，代表著對遊牧民族只能採取守勢。
劉邦的白登之圍，到漢武帝時期衛青七征匈奴，再到五胡亂華，一直到現在的突厥，遊牧名族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從來沒從根本上解決遊牧民族的問題。
李世民自認為不輸秦皇漢武，但是秦皇漢武沒做到的事情，他真的能做到麼？
這個帶著八百人，毅然發動玄武門之變，一舉奪權成功的男人，這一刻有些不自信了。
「陛下，按照臣之前說的去做，也不能保證草原以後不會出現新的霸主。」林軒說道。
大唐是不可能把草原完全占領，這不是說大唐沒有那個能力，而是兩個民族不同的生活習慣導致的。
漢家百姓習慣了農耕，讓他們去放牧也不現實。
至於那些歸降的突厥人，如果讓他們去草原生活，等時間久了，依舊會脫離大唐的控制。
林軒說的在草原建城，也只是在靠近大唐附近建城，這樣大唐就有了養馬場，加上勢力往草原延伸，可以很好的遏制遊牧民族的發展。
如果皇帝一直賢明，自然可以一直遏制，這樣遊牧民族就不會對中原王朝有什麼威脅了，但是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想根本解決遊牧民族的問題，也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林軒的這個辦法，有很多好處。
其一就是大唐的手伸進了草原，不僅有了養馬場，等到遷移過去的百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大唐也有了和遊牧民族一樣，上馬就可為兵的百姓了。
靈一個好處是把縱深延長了，就算出現幾個昏君，把那些建立的城池丟了，也還有幽燕之地，可以抵擋。
宋朝為什麼一直被金人欺負？
雖然其中有很多原因，但是根本的原因就是燕雲十六州在異族手裡，導致無險可守。
加上金人封鎖，得不到馬匹，平原作戰，怎麼可能打的過遊牧民族。
而遊牧民族即便攻不破一些大城，但是劫掠一些小城還是沒問題的。
如果燕雲十六州沒丟，金人還在草原風餐露宿，成吉思汗能不能一統草原都難說。
李世民自然明白這些，但是在草原建城，還是利大於弊的，所以他同意了林軒的方案。
只是他心裡還是有一絲僥倖，如果秦皇漢武沒做到的事情，被他做到了，那麼以後史書就算記載他殺兄囚父的事情？
遍觀歷史哪個皇帝沒有黑點？
秦始皇焚書坑儒，修長城、兵馬俑、阿房宮死了多少人？
但是因為他一統天下，書同文車同軌，讓天下進入了大一統時代，後世對他的評價依舊很高。
而漢武帝對匈奴之戰，在軍事領域中具有積極的意義。它推動了騎兵隊伍的建設，積累了大規模騎兵作戰的經驗，促進了戰術的革新。對於古代軍事理論的建設和戰爭實踐的發展均具有深遠的影響。當然，戰爭也帶來一定的後遺症，如嚴重損耗了軍隊的實力；財力、物力損失慘重：「海內虛耗，戶口減半」(《漢書·昭帝紀》)；階級矛盾尖銳，即所謂「盜賊滋起」等等。但所有這些與這次戰爭的正面意義相比較，無疑是次要的問題。
所以一個皇帝有沒有缺點黑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功勞能不能掩蓋這些污點。
只要光芒萬丈，別人自然看不到那些污點了。
所謂的瑕不掩瑜，便是如此。
……
林軒回到家的時候，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再過十天就要出發的事情和李麗質說。
雖然到時候她還是會知道，但是晚點知道也能少擔心幾天。
然而李麗質非常聰慧，李世民突然召見，加上林軒回來臉色有些不正常，她已經猜出了大概。
「夫君，我聽說花園養了一對食鐵獸，叫大寶小寶，能不能帶妾身去看看？」李麗質說道。
「正好我也幾天沒去見它們了，既然你想去，就一起去吧。」林軒說道。
雖然他有馴獸術，也不可能把兩隻熊貓訓練的跟人一樣聰明。
而大多數動物都本能的排斥別的物種靠近，別看大熊貓憨態可掬，但是後世動物園的大熊貓傷人的事情可不少見。
那些被人馴養許久的，都會傷人，更別說這兩隻還野性未褪了。
所以林軒之前就交代過，除了餵養的下人，其餘人沒有他在一律不能靠近。
來到後花園，看著只種了一些數木的花園，李麗質說道：「之前父皇下令把皇宮的花草全部剷除，都被移到別院去了，要不要妾身去求些回來？」
林軒對李麗質這種從父親那往家裡劃拉東西的做法很滿意，但是他不種植花草本就是為了李麗質。
「別，你不知道陛下為什麼下令剷除那些花草麼？」林軒問道。
「說是因為母后的身體，當初還引起很多人的怨言。」李麗質說道。
引起怨言是肯定的，宮裡那些嬪妃，又不能出宮，平常皇帝又很少去，大多數時間也就賞賞花，養些小寵物。
現在皇宮的花草都沒了，她們又少了一個消遣，能沒有怨言麼？
加上心裡嫉妒李世民對長孫皇后的寵愛，私底下肯定會說些閒言碎語。
「既然知道你還要去找陛下要花草？你不知道你和皇后娘娘有一樣的病麼？」林軒沒好氣的說道。
「妾身雖然有氣疾，但是比母后要輕很多，平常花開的時候，也沒多大影響。」李麗質說道。
「現在看似沒影響，但是時間久了肯定會加重的，所以能不接觸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如果這段時間有人邀請你賞花什麼的，千萬別去，明白麼？」林軒不放心的交代到。
夫人外交，自古都有。
即便到了男女之防非常嚴的明朝，平常那些勳爵大臣的夫人還是會互相邀請看戲賞花什麼的，更別說在唐朝了。
現在只是他們新婚燕爾，別人識趣，沒有打擾他們而已。
可以預見，等他出征後，肯定很多人邀請李麗質。
不僅因為他的關係，最重要的還是李麗質的公主身份。
很多人不敢和皇子交好，但是公主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哦。」李麗質知道林軒是為她好，也沒有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