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奕謨臉都氣白了,哪裡聽不出楊班頭口中的「記帳」,是什麼意思。【,無錯章節閱讀】
張頓給他們記的帳,現在他們都沒還清,昨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是一百多人排隊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昨天中午剛來的時候,只用了不到兩刻鐘就吃完了。
昨天晚上的飯菜,整個突厥使團硬是吃了一個多時辰。
今天要是再被張頓「記帳」的話。
一天一頓飯都是輕的!
「回去!」
執失奕謨吃了蒼蠅般難受,渾身的氣力仿佛全都打在了棉花上,只得收起刀,憤然大吼道。
說完,他鐵青著臉,帶著突厥使團的眾人,朝著鴻臚客館方向而去。
「送上使們回鴻臚寺!」
楊班頭笑呵呵的對著衙役們大聲道,旋即又看向站在坊門外看熱鬧的東市商賈們,擺了擺手道:「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沒事了!」
東市百姓們興奮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紛紛議論起來。
「平康伯真有手段啊!」
「哈哈,那是,不然能是平康伯嗎?」
「突厥人在長安城,還是頭一次吃憋吧?」
「對,這還是頭一次!」
眾人興奮的說著,甚至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生意都不做,跑去城內的各個坊市,將發生在東市的事傳了出去。
————
「執失奕謨,你是幹什麼吃的!」
鴻臚客館內,看到執失奕謨等人空手而歸,得知事情經過,執失善光怒然摔著茶杯,指著他道:「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你還有臉回來?」
「伯克,這也不能全怪屬下。」
執失奕謨苦笑著道:「都是那個張頓,太狡猾了,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屬下也無能為力啊。」
執失善光跳腳道:「混帳,簡直是混帳!」
本想著憑藉這件事,能在長安城立威。
現在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臉面反而全都丟盡了!
「你說,現在怎麼辦?」
執失善光氣怒道:「長安城這邊,也有咱們突厥的眼線,你們事情沒辦成,消息必然會傳回去,到時候各個部族的人,都會怪本使丟盡了突厥的臉,本使還有什麼臉面回突厥?」
執失奕謨神色一肅,道:「伯克,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大唐有一句古話,叫一俊遮百丑!」
「只要伯克能從大唐皇帝手裡要到錢糧,回去了那些部族的人也不會說伯克的是非。」
「你以為錢糧這麼好要嗎?」
執失善光咬牙道:「若是能要到,昨天本使就已經要到了,大唐皇帝不給,本使難道還能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給?」
「要錢糧的事,恐怕還要多費幾日功夫,當下最要緊的,是怎麼才能把丟掉的臉面再找回來!」
執失奕謨趕忙道:「屬下還有一個辦法。」
執失善光冷哼了一聲,「說!」
「硬的不行,咱們可以來軟的。」執失奕謨肅然道。
說完,他低聲在執失善光耳畔說著。
「這倒是個辦法。」
執失善光眯起眼眸道:「就按照你說的辦法做。」
「諾!」執失奕謨抱拳朗聲道。
鴻臚寺內,府衙大堂中。
「張老弟,執失善光好像挺生氣啊。」
張頓、唐儉坐在小桌後吃著早飯,聽著鴻臚客館中傳來的叫罵聲。
唐家砸吧著嘴道。
張頓笑著道:「換做是你,你也生氣。」
「別拿我跟他們比啊,我還要臉呢。」唐儉嫌棄的擺了擺手,又道:「馮寺卿呢?」
張頓衝著鴻臚客館方向努了努下巴,道:「去安慰突厥使團的人了。」
「噗嗤!」
唐儉悶笑出聲道:「他這是去安慰?怎麼感覺像是去火上澆油。」
張頓提醒道:「不一定,萬一是落井下石呢?」
「哈哈哈哈!」
唐儉大笑著沖他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說話中聽!」
吃完飯,二人開始忙公務,賀景剛剛送來宮裡的旨意,說是突厥使團遠道而來,要鴻臚寺的官吏,帶著他們四處轉轉。
當張頓、唐儉忙了一上午,到了午飯之時,馮然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嘴裡喃喃自語著,「遭了,這下真要遭了!」
張頓好奇道:「馮寺卿,怎麼了這是?」
馮然抬起頭看向他們,神色悲戚道:「突厥使團說,打從今天開始,他們不吃飯了!」
唐儉納罕道:「他們不吃飯,你擔心什麼?」
馮然捂著額頭道:「你說呢?若是使團餓出個三長兩短,你我怎麼跟陛下交代?」
「到時候本官落個失職之罪,怕是在所難免了啊。」
說著,他指了指唐儉,又指了指張頓,嘆息道:「執失善光這樣做,擺明了是來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了。」
「當下朝堂上不知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咱們鴻臚寺,不出兩天,這件事必定朝野皆知,萬一再餓倒幾個人,事情就大發了!」
「到時候,本官逃不掉,你們兩個人也難辭其咎啊。」
唐儉皺眉道:「有這麼嚴重嗎?」
馮然沒好氣道:「你以為呢?這兩天突厥使團吃了幾次悶虧,都跟你們有關,他們不吃飯,不也是因為你們?」
「突厥那邊,肯定也在長安城有眼線,一旦突厥可汗知曉此事,拿這件事詰問咱們大唐,你說陛下會怎麼樣?」
「且先不說突厥那邊,就是咱們陛下,還有朝廷的那些位丞相、堂官,也會為了讓突厥使團的人消氣,拿咱們鴻臚寺的人開刀啊!」
聽到這話,唐儉臉色一變,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跺了跺腳道:「這個執失善光真不是東西!有本事名刀明搶的干啊,耍這種手段算什麼本事!」
馮然苦笑著道:「現在說什麼,怕是都晚了,本官一上午都在勸他們,然而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勸啊!你們說,這可如何是好?」
說完,他看向了張頓。
唐儉也眼巴巴的望向了他。
張頓面帶微笑道:「馮寺卿,你這話說的就不對。」
「他們不吃飯想要減肥,結果把自己餓出病來,怎麼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
馮然苦笑著道:「這話傳出去,也沒人信啊,而且本官也說了,突厥在長安城也有眼線,事情傳回突厥,突厥那邊肯定會……」
張頓打斷他的話茬道:「突厥可汗頡利絕對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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