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來寫。記住本站域名」
張頓沉吟了兩秒,旋即投給胡渠荷一個眼神。
胡渠荷起身乖巧的從一旁拿來筆墨,放在了楊嫦柔面前的小桌上。
楊嫦柔素手握筆,抬頭望著張頓,示意隨時可以開始。
張頓沉吟道:「話說大隋煬帝大業年間,京畿道涇陽縣內,有一個風流子弟,生得狀貌魁梧,性情瀟灑,饒有幾貫家資,年紀二十六七。這人姓嚴,單諱一個亮字。」
說完,他問道:「對了,嚴亮的父親叫什麼?」
胡廣在一旁道:「叫嚴達。」
張頓語氣不急不緩道:「他父親嚴達,原走川廣販藥材,就在這涇陽縣前開著一個大大的生藥鋪,現住著門面五間到底七進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騾馬成群,雖算不得十分富貴,卻也是涇陽縣中一個殷實的人家……」
「只為這嚴達夫婦去世的早,單生這個兒子卻又百般愛惜,聽其所為,所以這人不甚讀書,終日閒遊浪蕩。一自父母亡後,專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風……」
楊嫦柔低頭記寫,聽到這話時,不由神色一怔,遲疑道:
「平康伯,這是不是罵的太狠了?」
張頓搖了搖頭道:「若是換做那個嚴亮,你覺得他會筆下留情?」
「我們要麼不寫,要麼,就要一招斃敵!」
「我說,你繼續寫!」
張頓倚著櫃檯,手中握著水杯,面容平靜的說著書中故事。
楊嫦柔一筆一划的記著,寫到「嚴亮」和武大娘子背地裡同床共枕,俏臉都紅了,但還是咬著牙繼續寫著。
胡渠荷在一旁聽得也是俏臉通紅,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寫到「嚴亮」和武家娘子暗害武大郎時,二人臉色再一次俏臉通紅,這次是被氣的。
「嗯……就寫在這吧。」
張頓將故事說到「嚴亮」用錢買通仵作,仵作拿錢配合時,便止住了話。
刷的一下,楊嫦柔、胡渠荷、胡廣同時抬頭看向了他。
胡廣在一旁聽得咂舌道:「張老弟,你真厲害,我光在一旁聽著,就感覺來氣!後面是不是有反轉啊?繼續說啊。」
張頓瞅著他道:「是不是很期待後面?」
胡廣重重點了點頭,楊嫦柔、胡渠荷也紛紛點頭。
張頓面帶微笑道:「你們期待,看過書的人也會期待,但我就是要停在這裡,這就叫斷章!」
胡廣:「……」
楊嫦柔:「……」
胡渠荷:「……」
三人忽然有種揍他的衝動,有這麼寫書的嗎!
這樣寫,怕不是想挨揍?!
楊嫦柔低頭看著寫下的故事,凝重道:「若是此文傳出去,恐怕……嚴亮要名聲掃地了。」
張頓笑著走到她身邊,將她記寫下的紙張卷了起來,道:「他是不是名聲掃地,不在於你我,在於他嚴亮自己。」
如果嚴亮不動手,只是過過嘴癮。
那也就罷了。
今天就當做白忙活,可若是嚴亮真的不知死活,寫書罵他,那就怪不得他張頓了。
張頓將手中捲起來的紙張遞給胡廣,道:「胡兄,麻煩你幫我去作坊先印出來幾份,帶回來讓小娘子們抄寫。」
「作坊那邊,也不要停,今天能印刷出來多少是多少。」
胡廣趕忙道:「明白!」
「楊小娘子,」張頓又看向胡渠荷,肅然道:「現在到明天早上,就拜託你們了!」
楊嫦柔站起身,欠了欠身子道:「奴家明白!」
胡渠荷忽然道:「先生,奴家做什麼?」
「你……」張頓看了看她,沉吟道:「你負責端茶遞水。」
胡渠荷:「……」
————
翌日,天剛蒙蒙亮,坊市門大開以後,上百名讀書人便齊聚在佳客樓外。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就看到嚴亮穿著一襲湛藍色袍服,面帶微笑走了過來。
「嚴亮兄,你寫的如何了?」
一名和他關係要好的年輕人趕忙迎了上去道。
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嚴亮昂首,從懷中取出一份紙,道:「不才,竟用了一晚上,才寫了出來。」
「諸位請看看。」
那名和他關係要好的年輕人趕忙接到手中,和湊過來的眾人一起低頭看了起來。
這是一篇仿照長安書店所售的書中文體,寫的一則故事。
說的是有一位新科狀元,承蒙皇恩,被封為開國縣伯,卻不思進取,整日住在青樓,因有一名讀書人勸他上進,結果這位開國縣伯懷恨在心,竟取消青樓來報復讀書人。
雖然沒有點名,但誰看到這四個字,都會聯想到張頓。
而且,還很結合時事。
「好,寫得好!」
眾人看完,紛紛拍手叫好。
與他關係要好的年輕人笑容滿面道:「此書要是傳出去,必定讓平康伯威嚴掃地!」
「若是能藉此滅了平康伯的囂張氣焰,嚴亮兄你居首功啊!」
嚴亮拱手道:「若能因此而讓諸位出一口惡氣,那此書我就寫的值了!」
話音甫落,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崇敬了幾分。
嚴亮眯著眼眸,很是享受眾人看他的眼神。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佳客樓門口,對著前廳內的眾人大喝道:「誰是嚴亮?」
刷的一下,眾人紛紛望去。
嚴亮也看了過去,見那名走進來的中年人器宇不凡,身上的袍服更是金鑼綢緞製成的,心頭一動,笑容滿面拱手道:「在下正是。」
那名中年人淡淡道:「聽說你寫了一本書?」
嚴亮不答反問道:「您是?」
中年人面帶微笑道:「我在朝堂上有人,在長安城裡,也有些人脈,你若是想將寫的文章編撰成書,在長安城裡售賣,我可以幫你。」
嚴亮眼眸一亮,將昨日寫下的紙張遞給他,笑道:「那就有勞了!」
那名中年人將紙張接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許久壓低聲音道:「故事寫的不錯,跟你透個底兒,這件事辦好了,你在朝堂上,就有靠山了。」
聞言,嚴亮臉上笑容更濃厚了幾分,一切,都如他預料的一樣。
想他嚴亮,參加此次科舉,成為科舉進士,但只做進士根本滿足不了他。
他想要更多,想要引起尚書省里那些人的重視。
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此次聽聞百官要找張頓的麻煩,嚴亮就知道,他想要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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