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洵咬了咬牙,心中做了一個決定,便衝著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作揖到底。記住本站域名
在他們三人困惑神色中,王洵沉聲道:「好叫三位國公知曉,張頓,下官不能放!」
「你說什麼?」杜如晦不可思議看著他,三位國公一同找你要人,你竟然敢說不?
尉遲敬德睜大眼睛看著他,怒不可遏道:「你不能放?你無故抓了我那賢侄,憑什麼不放人?」
房玄齡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萬年令,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王洵肅然道:「張頓此人乃是殺人嫌犯,故而下官不能放人。」
房玄齡又問道:「他殺了誰?」
王洵道:「安德坊的一個佃戶。」
房玄齡追問:「這個佃戶姓甚名誰?」
王洵耐心解釋道:「死者姓楊名徹,三十一歲,昨日死在家中。」
「怎麼死的?」
「殺人者夜半竄入其家中,將其殺害。」
「誰告的官?」
「是他的妻子,還有其弟楊綽。」
「怎麼斷定是張頓殺人?」
「有人告張頓這幾日多次從永德坊門外經過,行跡鬼祟。」
房玄齡每問一句,王洵便回答一句,房玄齡追問的再緊,王洵都能對答如流。
房玄齡緊皺著眉頭,屬實沒想到這位萬年令是這般態度。
「克明,長安城地圖你記得嗎?」
他看了一眼杜如晦道。
杜如晦嗯了一聲,然後盯視著王洵道:「永陽坊在長安縣西南角落,安德坊臨近啟夏門。」
「兩個坊市都在城牆之下,於一條線上,張頓每日離開平方康,經過安德坊,回到永陽坊,是一條近路。」
「王縣令,你有何話說?」
王洵衝著杜如晦微微拱手,說道:「杜國公,張頓回去的路是不是近路,他是走近路還是會走遠路,下官不知道。」
「下官只知道,所謂民不舉官不究,反之民若舉官必究。」
「安德坊出現一樁盜竊殺人案,正巧又有人告發張頓,下官將其帶回縣衙審訊,也並無不妥之處。」
房玄齡擰著眉頭道:「告發張頓的人是誰?」
王洵搖頭,「恕下官無可奉告。」
尉遲敬德在一旁聽的一陣著急,若不是看王洵穿著官袍,早就拽住他的領口,怒聲道:「你的意思,就是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人了?」
王洵嘆了口氣,一臉歉然道:「還望三位國公恕罪,張頓此人,下官絕不能放。」
「一切都要等到審訊過後,下官才能放人!」
「下官這都是秉公執法。」
王洵不卑不亢的說著,心中暗暗慶幸,幸好昨天出了一樁殺人案,也幸好今天自己靈機一動,將殺人案和張頓聯繫起來,以這個為理由,帶他回的縣衙。
不然還真法跟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交代。
得將張頓的事,趕緊結束了,王洵暗暗思索,心中下定決心,把這三位國公送走以後,立刻去大牢。
嚴刑逼供也好,威逼利誘也罷,一定要讓他把那些製造之法全部吐出來,就馬上放人!
至於事後被追問起來,大不了就佯裝不知,讓人背鍋便可!
「好,好得很啊。」
正當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臉色難看之時,一道氣笑聲,忽然由遠及近響起。
聽到聲音,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渾身一震,這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
「臣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拜見陛下!」
三人趕忙轉身衝著李二行禮,見到李二身旁還跟著長孫皇后,連忙再次作揖道:「拜見皇后娘娘。」
王洵眼睛睜大了幾分,腦海中只閃爍著不可能三個字。
陛下為什麼會來?
皇后娘娘,為何也回來?
他們來萬年縣縣衙幹什麼?
難道為了張頓?
王洵只覺得這個想法荒唐,強忍著心中的困惑,衝著李二、長孫皇后畢恭畢敬道:「臣萬年令王洵,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
李二走到他身邊,目光冷冰冰的望著王洵,吐字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朕都聽了,王洵,你來告訴朕,你當真是秉公執法?」
王洵點頭道:「臣確實是秉公執法。」
李二又問,「那你來告訴朕,你秉的是什麼公,執的是什麼法?」
王洵神色肅然道:「好叫陛下知曉,臣秉公執法,秉的是公正的公,執的是我大唐的法!」
李二盯視著他,一字一板道:「既然你執的是我大唐的法,那朕正要問你!」
「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論官職比你大,論爵位比你高,他們身為你的上官,垂詢關於張頓之事,你為何要說無可奉告?你這是下官的態度?」
「我大唐律法中,有哪一條是說,上官垂詢下官,下官可以據不相告?是不是等朕垂詢你,你也要說無可奉告?」
聽到這話,王洵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趕忙作揖到底,顫聲道:「臣萬死,請陛下恕罪!」
李二語氣冷冰冰道:
「朕要的不是你請罪,是要你回話!是不是朕問你什麼,你也像剛才對三位國公那樣對朕?」
王洵身子壓的更低了,惶恐不安道:「臣不敢。」
「那就告訴朕!」李二不怒自威道:「張頓,究竟有沒有犯法?」
當聽到李二口中迸出張頓兩個字,王洵渾身一顫,面如土色。
他再聽不出來,那他就是傻子。
當今天子,還有皇后娘娘,一同前來萬年縣縣衙,目的和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一樣。
都是為了救張頓!
堂兄,你害死我也!王洵腸子都快悔青了,這就是你說的,張頓沒有背景,沒有後台?
那房玄齡怎麼回事,杜如晦怎麼回事,尉遲敬德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來也就罷了,王洵自認還能應付過去。
可是皇帝來了,他怎麼應付?
尤其是皇帝身後還站著一個個身穿畫獸文衫的百騎,那一個個都驍勇善戰。
面對李二,他一個回答不好,今天腦袋就搬家了!
天子,真會殺人的!
王洵面如土色,聲音發顫道:「臣,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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