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使的法子,都已經使出來了,可是根本無濟於事。Google搜索
本來以為,將河東道內的所有竹林,全部毀掉,就能阻攔張頓他們為災民們提供賺錢的辦法。
可前腳毀掉了竹林。
後腳,張頓就弄出了造紙、作書。
有了毀壞竹林的前車之鑑,想要毀掉造紙作書的作坊,根本不可能了。
難道要攔路劫掉他們的書?
那就更不可能。
他們去往河東道,都帶著府兵,誰敢攔?
那就是在找死。
除非,能知道他們造紙用的是什麼原料,這樣也能釜底抽薪,讓他們沒有東西造紙。
但是可能嗎?
他們也看過造紙作坊的流程,然而造紙最關鍵的原料,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畢竟,人家的原料,事先就已經在木桶之中了。
陳然苦笑了一聲,這顯然是張頓為了防止再一次出現竹林被毀的結果,才將最核心的東西保密。
十幾個豪紳神色複雜。
陳然的一句「輸得很徹底」,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棟房子忽然沒了承重牆一樣。
他們這些時日所做的事情。
全都付之東流了!
「不,還有辦法!」
其中一個豪紳厲聲道:「我就不信了,能擋不住他們!大不了跟他們魚死網破,咱們毀掉他們的作坊,看他們如何造紙作書!」
「誰要毀掉作坊,誰要魚死網破啊?」
就在此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在眾人耳畔炸響。
十幾個豪紳同時渾身一機靈,轉身吃驚的看著傳來聲音的方向。
此刻,張頓神色淡然,帶著杜淹、長孫無忌,穿過庭院向這邊走來。
在他們身後。
還跟著韓興、王奉!
以及三百名披堅執銳的府兵!
張頓揮了揮手,道:「把這裡圍了!」
「諾!」
韓興、王奉興奮應聲道。
這兩個月,晉陽縣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裡。
是誰在幫助災民,幫助大總管府,又是誰在阻撓他們辦事,二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對於陳然和這十幾個豪紳,他們早就想收拾他們。
奈何張頓不打算這樣!
現在,張頓下令了!
圍了他們!
霎時,在韓興和王奉的帶領下,三百名府兵,將整個陳府,圍的水泄不通。
從門口,到庭院,再到主屋門外,都站著手掌按著刀柄的魁梧府兵!
十幾個豪紳喉嚨攢動了一下,眼眸中掩飾不住的驚恐。
「咳咳!」
就在此時,躺在榻上的陳然,咳嗽了一聲,然後坐了起來。
他面容平靜的看著張頓和杜淹、長孫無忌走了進來,微微拱手道:「張少尹,杜公,長孫公,老夫有病在身,恕不能起身行禮。」
「無妨。」
張頓雙手背在身後,笑吟吟道:「你能不能下榻,能不能行禮,現在都不重要。」
陳然沉默了幾秒,方才說道:「這一點,老夫明白。」
「張少尹此次前來,是為了災民的田地?」
「是啊。」
張頓面帶微笑道:「當初本官跟你說過,本官會和大總管府的同僚們,一起幫助災民們賺錢。」
「災民們有了錢,就會來找你們贖回他們的田地。」
「現在,大總管府有錢了,災民們自然也會有錢。」
「所以本官此次來,就是向你要回災民的田地。」
「你有意見嗎?」
有意見,現在又有什麼用呢?
陳然目光望向張頓身後,看著站在門口和院子內的府兵們,嘆了口氣,道:「到了這一步,老夫也無話可說。」
「我們兼併多少田地都有數目,張少尹只要給夠了錢,那些田地自然可以給你。」
話音甫落,十幾個豪紳急了,「陳老!」
陳然揮了揮手,聲音沙啞道:「你們也不用說了,你們還想活著的話,就按照張少尹的話來做。」
聞言,十幾個豪紳登時臉色大變。
從陳然的話中,他們聽出來了,如果這次不按照張頓說的來做,他很有可能舉起屠刀,對準他們!
「還是陳老看得清楚啊。」
張頓看也不看其他豪紳一眼,笑吟吟道:「本官今天也交代個底兒。」
「你們在晉陽縣做的事,若是朝廷知道了,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張頓是笑著說的,可是聽在耳中,卻讓十幾個豪紳心中一寒。
這是殺機畢露啊!
陳然抬起頭,盯視著他,道:「張少尹,你說的不錯,我們在河東道做的事,確實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只是老夫有些不明白,張少尹來到河東道後,為何不第一時間,跟我們攤牌?不在第一時間向我們興師問罪?」
「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杜淹、長孫無忌抿著嘴唇不吭聲,此刻也同時看向張頓的背影。
陳然的困惑,也是他們的困惑。
換做是他們二人,來到大總管府以後,重掌權柄的第一時間,一定會拿陳然和這十幾個豪紳開刀!
他們是此次人禍的罪魁禍首。
除掉他們,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至於他們手裡兼併的土地,更是不需要花費一文錢,就能奪回來!
所以他們不懂。
為什麼張頓要費這個勁!
張頓搖了搖頭道:「你們有罪嗎?」
陳然笑了。
杜淹、長孫無忌愣了一下,低頭思索著他的這句話。
張頓繼續說道:「你們事先已經將所有的罪,全部都推到了孫學、呂子濤身上。」
「兼併土地的罪,那能算罪?」
「災荒買賣田地之事,什麼時候不發生?」
「買賣,一個願賣一個願買,怎麼將你們定罪?給買田的你們定罪了,要不要給賣田的災民們定罪?若是因為定罪,天下人知曉,一旦再發生天災,災情之地有田而無人敢收,又該怎麼辦?」
張頓語氣不急不緩道:「所以對你們,不能以此定罪。」
「畢竟,你們不要臉,朝廷還要這張臉!」
「真要把你們抓了,到時候丟臉的,就是朝廷。」
「我身為京兆府少尹,此次前來河東道的欽差大臣,首要之事,是解決河東道的問題,說白了就是要解決災民的生計。」
「安撫住災民,才是重中之重。」
「至於你們,不過是順手解決的小事而已。」
張頓嘴角微微翹起,盯視著陳然,語氣淡淡道:「畢竟你們的家底,都在河東道,本官難道害怕你們跑了不成?」
「你們既然不會跑,那什麼時候解決,不都可以麼?比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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