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記住本站域名
也就是張頓,換做另外一個人,此刻怕是已經被程咬金拎起來掛在樹上吊著打。
忽然,他偏頭看向杜淹,卻發現杜淹神色很是凝重的注視著桌面上畫有圖案的紙張。
長孫無忌低頭也看了一眼,登時神色微變。
這個圖案畫的。
有一些與眾不同!
他這些年見過的畫像,都是重在寫意。
可面前的圖案,給他的卻是栩栩如生之感。
「有點意思。」
程咬金也看到紙上的素描畫,訝然道:「張少尹,你深藏不漏啊。」
杜淹笑道:「這才哪到哪,你這幾個月都在河東道,沒在長安城,若是你了解張少尹在長安城做的那些事,你就不會驚訝了。」
說著,他低頭看著紙面道:「張少尹,你使的畫工,有些特別啊。」
張頓笑了笑,「這叫素描,和平日裡的畫卷是有些不一樣,杜公,長孫公,若是由你們來畫這個,能行麼?」
「你這不是小瞧人麼?」
長孫無忌嘖了一聲,隨即坐在他對面,拿起桌面上的兔毫筆,在白紙上快速揮舞起來。
很快,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孩童模樣的畫像,出現在紙面上。
而畫出來的圖案,和張頓使用的素描,幾乎一模一樣!
長孫無忌不忘在畫像下,寫了「孩童」兩個字,放下筆後撫著鬍鬚道:「怎麼樣?」
「厲害!」
張頓衝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長孫無忌輕笑道:「琴棋書畫,都是老夫年輕時候玩膩的,要是這點功夫都拿不出來,豈不是被同僚恥笑?」
「那接下來這幾天,得辛苦杜公、長孫公了。」
張頓認真道:「你們把能看到的,見到的,全部畫出來。」
「沒問題。」
長孫無忌微微頷首,偏頭又瞅了一眼程咬金,「那他幹什麼?」
程咬金也跟著道:「對啊,老夫幹什麼?」
杜淹忽然道:「你可以研墨啊。」
程咬金睜大眼睛,瞪視著杜淹,「嗯?」
長孫無忌語氣淡淡道:「給我們端茶倒水也行。」
「你再說?」
程咬金擼起袖子,一邊拳頭搓的咯吱咯吱響,一邊氣笑著道。
「程公,你可以給他們出題啊。」
張頓忍俊不禁道:「比如你看到什麼,可以告訴杜公和長孫公,讓他們來畫。」
程咬金神色一緩,瞪視著杜淹和長孫無忌道:「瞧見沒有,虧你們還讀了這麼多年書,就不能學學張少尹的說話?」
張頓一笑,再和他們說了一些細節,便各自開始處理手中的事。
整整五天時間,大總管府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不間斷的運作著。
長史呂子臧帶著工匠,不停的雕刻木塊字,為活字印刷術做準備。
程咬金則連日走街串巷,腳步遍及晉陽縣內外,將看到的聽到的都化為題目,交給長孫無忌和杜淹。
杜淹、長孫無忌帶著大總管府會寫字作畫的官吏,不斷按照張頓所說的畫出圖像,同時為圖像配上簡體字,然後以雕版印刷的形式,選材雕刻。
馬元規負責營地作坊造紙,以及弄出樣本,讓張頓等人過目。
張頓也沒有清閒,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思索著該在紙上寫下些什麼內容,才能讓書籍暢銷。
「《千字文》南朝就有了,要不寫個《百家姓》?或者是《三字經》?」
張頓暗暗搖了搖頭,百家姓也好,三字經也罷,字數都太少了。
要是賣《百家姓》、《三字經》這種書,不等於一錘子買賣?
「那就得是連載書了……」
張頓眯起了眼眸,連載書不錯,但該選什麼內容?
以前看過的小說?比如武俠什麼的……
不行!張頓暗暗搖了搖頭,還是得慢慢來,穩妥起見,先寫這四本吧……
畢竟這四本字少!
字少不費勁!
真要寫以前看過的那些連載書,恐怕這一年都不用干別的事,就只寫字了!
那誰受得了!
想到這裡,張頓不再猶豫,捏著筆桿子,開始在紙上一行一行的落墨。
一直寫到下午,忽然馬元規派人找他,讓他去一趟府衙大堂。
張頓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站起身朝著府衙大堂方向而去。
這個時候馬元規派人叫他,不出意外,應該是書籍的樣品出來了!
大總管府的府衙大堂內,長孫無忌、杜淹、程咬金、馬元規、呂子臧等人都在。
看到張頓以後,馬元規趕忙拿起一本書,欣喜的走了過去,大叫道:「張少尹,你吩咐的事,作坊那邊做成了,你看看成品如何?」
張頓接過他遞來的書籍,書籍的正面寫著「論語」二字。
還沒有翻開看,卻已經皺起了眉頭。
書,很重!
這頁數,很足啊。
馬元規看著他的神色,心裡咯噔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張頓沒有吭聲,而是翻開了書的第一頁,仔細看了看。
難怪書這麼厚。
張頓眉頭皺的更緊了。
古代的書,和現代的書不一樣。
古代的書籍,看起來是一頁正反兩面都有字。
實則是用一張大紙,摺疊起來裝訂。
這樣就能讓一頁上的正反兩面都有字。
這不是可恥的浪費嗎!
「馬總管,你看看這個。」
張頓指著一頁的夾層,神色肅然道:「裡面沒有字。」
「……」
馬元規張著口,呆呆的看著他,沒有字,這不很正常嗎?
長孫無忌無語道:「張少尹,市面上的書,可都是這樣的。」
「是啊!」馬元規從大堂內的一個案牘上,拿起一本《論語》,給他翻看裡面的頁數,道:「你看看,都是這樣。」
張頓搖了搖頭,「他們是他們,咱們是咱們!」
「咱們河東道現在窮的叮噹響,能跟那些大戶人家比嗎?」
「咱們得將一文錢,掰成兩半用。」
張頓指著夾縫道:「所以,你得從這裡裁開,裁開後再給這兩面印字。」
「那不行啊。」
馬元規趕忙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一張紙兩邊有字,很容易都看不清啊。」
張頓出著主意道:「你少用點墨啊,印刷字的時候,在上面少塗一些,用刷子在紙的背面刷時,少用點力,不就行了嗎?」
馬元規震驚道:「那不就又容易看不清楚嗎?」
張頓肅然道:「能辨別是什麼字,就行了!弄那麼精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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