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府那邊什麼動靜?」
陳家,廳堂之中,十幾個豪紳齊聚一堂,神色不復往日陰鬱,而是展露著笑容。Google搜索
被陳然叫來的老管家,趕忙拱手道:「沒有動靜。」
陳然好奇道:「當真沒有動靜?整個晉陽縣裡里外外,災民們都快鬧翻天了,那三位欽差,也不出來安撫災民?」
老管家搖頭道:「真沒有,老奴一直派人在大總管府外盯著呢,這兩天除了馬元規和呂子臧偶爾出來一下,說讓災民們等一等外,壓根見不到那三位欽差出來!」
「好,好得很!」
陳然鬆了口氣,蒼老的臉龐上浮現出笑容,舉起桌上酒杯,笑吟吟道:「諸位,咱們做的事見效了,當浮一大白!」
眾人笑容濃厚的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還是陳老想得周到。」
其中一個豪紳放下酒杯後,笑著道:「聽說大總管府的人,前兩天就派人去河東道各地,讓各地的災民砍伐竹林,拉到晉陽縣。」
「他們哪裡知道,咱們早就已經派人去了,河東道內,現在就沒有哪個竹林是完好無損的!
另一名豪紳嘆了口氣,「就是費錢啊。」
為了毀掉河東道內各個竹林,他們每個人出的心血,不可謂不多。
「花的錢,值得!」
陳然淡淡道:「花一些小錢,就能阻止那個張頓的謀劃,能阻止災民們贖回咱們兼併到的田地,太值了。」
說著,他看向了老管家,收斂起笑容,沉聲道:「大總管府那邊,你要繼續盯著,如果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
「諾!」老管家趕忙點頭。
大總管府內,長孫無忌、杜淹、程咬金、以及馬元規、呂子臧等人,站在張頓所在屋子的院子外,齊齊皺著眉頭。
馬元規焦急道:「都兩天了,張少尹還沒出來?」
長孫無忌瞅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兩天時間,張頓所在的屋子,大門緊閉,連同院子都不讓人進入。
除了被徵調的韓興和王奉能走進走出外,其他人都不讓進。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院子內多出的一些木桶,驚疑了一聲,「這些東西,怎麼越來越多?」
院子內,到處都是木桶。
木桶之中,泛著白色且很是濃稠的水。
昨天來的時候,長孫無忌就注意到了,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這樣的木桶,多了足足上百桶。
長孫無忌看著站在院子內,正搬動木桶的韓興,問道:「韓副將,這些都是幹什麼用的?」
「不知道啊。」
韓興搖了搖頭道:「張少尹讓做的事,卑職也不敢多問。」
長孫無忌好奇看著他,「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什麼?」
韓興想了想,「還有……一些篾匠用的工具。」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臉上的困惑之色。
呂子臧遲疑道:「張少尹,是不是又想到什麼其他法子了?」
杜淹頷首道:「應該是。」
「咱們且等等看,等他出來再問個究竟。」
又過去兩天。
木桶越來越多,張頓所在的屋子外的院子裡,已經放不下,只能挪移到其他院子裡。
張頓閉門不出的第五天。
屋門忽然嘎吱一聲,從裡面被人給推開。
「張少尹出來了!」
一道驚呼聲,登時響徹大總管府。
腳步聲,瞬間急促的響起。
當看到張頓一如往日那般,穿著一襲青衫從院子內走了出來,馬元規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張少尹,五天了,差點沒把我給急死。」
「你再不出來,災民們那邊,我們都要壓不住了。」
張頓訝然,道:「災民們怎麼了?」
馬總管苦笑著道:「那些災民,天天跑到咱們大總管府,問咱們什麼時候能繼續開工。」
「杜公的意思,說以工代賑不會停止,但可能需要幾天,災民們不聽啊,還是天天跑來問,問的我頭都大了。」
張頓莞爾道:「這說明咱們大總管府做的事,深得民心啊,是個好事。」
杜淹忽然開口道:「不說別的了,張少尹,你這邊怎麼樣?」
張頓嘴角微微翹起,「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五天時間,他也沒閒著。
在韓興和王奉的幫忙下,該做的都已經做好,就剩下最後一步。
張頓揮了揮手,從院子裡拎起一個木桶,目光看向韓興,「韓副將,讓你做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韓興肅然道:「已經辦妥了。」
張頓滿意點了點頭,「好,咱們出發。」
長孫無忌、杜淹、程咬金狐疑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韓興和王奉,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三人故意放慢腳步,圍著馬元規,長孫無忌低聲道:「馬總管,怎麼個意思,這麼大的事情,你都瞞著我們?」
馬元規神色一怔,「我什麼時候瞞著你們了?」
「你還擱這蒙我們?」
長孫無忌眯著眼眸看著他,「我問你,韓興是誰的副將?」
馬元規下意識道:「我的啊。」
長孫無忌冷笑了一聲,「那就是了,張少尹讓他做的事,你這個當總管的,不知道?」
馬元規額了半晌,才神色無奈道:「我真不知道,五天前,張少尹讓我把韓興和王奉調派給他用以後,我就沒再過問。」
「……」
長孫無忌、程咬金、杜淹目光幽幽看了他幾秒。
許久,杜淹嘆了口氣,「難怪孫學和呂子濤能在河東道翻起這麼大的浪,你是功不可沒啊。」
馬元規臉色漲紅,這話聽著怎麼像是在罵人呢!
在張頓帶領下,眾人走出晉陽縣十里外。
那裡,有一處被木柵欄圍著的營地,兩名府兵面容冷峻的守在門口。
當眾人走了進去,看清楚裡面的全貌,不由有些吃驚,這是個作坊?
作坊內,擺放著一個窯爐,裡面已經升騰起火焰。
十幾個府兵,正忙活著。
張頓接過一個木桶,將木桶中的「白水」,倒入爐中沸騰的水中。
他又拿起一根長棍,開始攪拌。
過了許久,紙漿出現了。
「這是……」
長孫無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叫出聲。
杜淹更是揉了揉眼,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窯爐內忽然出現的紙漿,驚聲道:「張少尹,你是要造紙?」
張頓抬起頭,咧嘴一笑道:「對。」
「可是,可是……怎麼會這麼容易?」
杜淹和長孫無忌不是沒有見過造紙的流程。
那流程,可謂繁瑣至極。
選料,伐條、蒸煮、浸泡、剝皮、日光曬乾、製作出皮坯……
然後再進行浸泡、蒸煮、洗滌、壓榨、漂白等等……
最後還有全料配水、配膠、撈紙……
當時在觀看造紙的過程,杜淹、長孫無忌看的頭皮都發麻。
最關鍵是,這些步驟中,還不能有絲毫差錯,錯一步,就得重頭來過。
可現在,張頓的造紙,卻省略了很多步,竟這麼輕易就將紙漿給製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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