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縣縣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渠荷,來嘗嘗這塊荔枝,味道如何?」
「桌上的果脯,你自己取啊,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縣衙大堂,張頓一邊剝著荔枝,一邊對著胡渠荷說道。
胡渠荷俏臉上滿是愁容,這個時候了,自家先生還能吃得下東西。
「先生,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胡渠荷硬著頭皮,從張頓手中接過一顆剝好的荔枝,放入口中,擔憂道:「咱們抓的人,他們的爹可都是國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頓一笑,又給她剝了一顆荔枝,放在她的手心說道:「放心,出不了事。」
話音剛落下,楊班頭一臉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大聲道:
「張縣令,京兆府新任府尹唐儉,唐府尹來了!」
京兆府?
聽到這三個字,胡渠荷心頭一緊,緊張道:「先生,他是不是來要人的?」
張頓剝荔枝的動作一頓,「除了這個,還能來幹什麼?」
他抬頭看了一眼楊班頭,道:「請他進來。」
「不用了!」
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在縣衙大堂外響起。
一個頭戴烏紗,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人,板著臉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本官已經來了!」
張頓站起身,面大微笑拱手道:「見過唐府尹。」
唐儉嗯了一聲,上下打量著張頓。
雖然已經從京兆少尹那裡,知道新任萬年令年輕,但沒想到會這麼年輕。
十八歲!
就已經官居五品!
而且,面前的年輕縣令,長得還挺英俊。
他喜歡長得帥的,更喜歡長得帥還膽大包天的。
但是,張頓的膽大包天,已經超乎他的想像。
他連抓九個國公之子!
這份膽大包天,聞所未聞!
此刻,張頓也在打量著他。
唐儉個頭很高,也很壯。
穿在身上的紫色官袍,被他撐得鼓鼓的。
尤其是那張國字臉,劍眉入鬢,很有古君子之風。
唐儉板著臉道:「張頓,你可知罪?」
張頓困惑道:「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唐儉冷哼了一聲,直接走上去坐在空著的一張案牘後,臉色不怒自威道:「那本官就跟你一件一件說。」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長平郡公府,把張公和他兒子給抓了?」
張頓點頭,「是。」
唐儉又問道:「是什麼原因?」
他出來的匆忙,又遇到了九個國公一塊跑來找他要人。
情急之下,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原因。
張頓神色一怔,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找我要人?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唐儉之所以過來,恐怕是遇到了壓力。
誰給的壓力?
自然是那幾個國公。
唐儉看出他內心所想,擺手道:「本官實話告訴你,你抓的那九個人,他們的老子,就在剛剛跑到京兆府來找本官要人了。」
「本官也是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被他們逼得急了,就只能先過來找你。」
「原來如此。」
張頓恍然,隨即說道:「事情是這樣……」
他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知給唐儉。
唐儉聽得眉頭都擰了起來。
他聽出來了。
張頓是意難平,所以打算親自為死者鳴不平!
舒蝶之死,只是一個導火索。
重點是,這位年輕縣令,看出尋常百姓在權貴眼中,就是案板上的魚肉。
死了,連伸冤的地方都沒有。
當官的,沒人願意得罪那些權貴。
如果張頓不管,這件事的走向,就是劉雀被贖銅,從死罪變成流放。
而死者家屬,包括那個陳三許,只有一條路可走,忍氣吞聲。
唐儉揉了揉臉頰,道:「這件事牽扯到長平郡公,不太好辦啊,再怎麼說,他也是郡公,你一個縣令,怎麼可能胳膊擰得過大腿。」
「有他護著張慎幾,就算是本官,也無計可施。」
張頓搖了搖頭,笑容和善道:「張公的事,我已經解決了。」
「他兒子,被我打斷了子孫根。」
「……」
縣衙大堂內,霎時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響起了急促的呼吸聲。
唐儉冷汗都下來了,「你瘋啦?」
這不是讓張亮絕後了嗎?
他不跟你拼了?!
張頓嘆了口氣道:「如果公事公辦,律法護著權貴,下官沒轍。」
「但下官看不順眼的事,下官親自動手,律法沒轍。」
唐儉忍不住道:「張亮要是對付你,你怎麼辦?」
張頓想了想,「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你特麼拿這話敷衍我呢?
唐儉翻了翻白眼,又問道:「那九個國公之子,是怎麼回事?」
他這次過來,詢問整個事件的原委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要將那九位國公之子,全部從萬年縣大牢里撈出去。
然後完整的帶回京兆府,交給封德彝他們。
唐儉臉色嚴肅道:「他們沒有招惹你,你好端端的抓他們作甚?你是衝著他們去的,還是衝著他們的爹去的?」
張頓瞅了他一眼,沒吭聲。
唐儉心領神會,嘆了口氣,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這小子是衝著他們的爹去的。
「你這樣做,讓本官很難做啊。」
張頓滿臉認真看著他,「唐府尹,其實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告訴他們,你從下官這裡要不到人,他們要是想要兒子,讓他們自己過來要。」
唐儉雙手一攤,「見外了不是,瞧你說的這話,本官現在是京兆府尹,你是萬年令,就是本官的人。」
聞言,張頓愣住了。
怎麼也沒想到,唐儉竟然會對著他說這種話。
唐儉緩緩站起身,雙後背在身後,歪頭看著他道:「本官不護著你,難道護著別人?」
「你這個人啊,很對本官的脾氣,有你這樣一位下屬,本官這個京兆尹,就是個甩手掌柜。」
唐儉苦笑道:「只是,你做的事情,屬實有些太過膽大包天了。」
「本官現在回去,也沒臉見那九位國公啊。」
「你這樣……」
唐儉緩緩將背在身後的手掌放在前面,咬了咬牙道:「先叫人把本官也抓起來,關到你的縣衙大牢!」
張頓:「???」
胡渠荷:「???」
站在門口的楊班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唐儉,你是來要人的,還是跑來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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