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皺了一下眉頭,指著上面的字,道:「他有沒有寫錯,老夫還能看不清楚?」
「你讀過《武德律》,你不知道武德律這一條寫的什麼?」
「你反著讀。記住本站域名」吏部侍郎耐心解釋道:「然後再讀一遍看看。」
長孫無忌按照他所說的試了試,不由眼瞳一凝,反著讀,答案就是對的!
吏部侍郎沉聲道:「長孫尚書,此子是反著寫的!」
長孫無忌怒然拍案道:「張頓他吃飽了撐的,反著寫答案?誰閱卷,是反著看的?他反著寫,那就是錯!」
坐在旁邊的褚遂良沉默不語,心中罵著張頓,你小子就不能好好寫?老夫想幫你,現在也沒法幫!
正如長孫無忌說的那般,沒有閱卷官會反著看考生寫的考題,通讀下來和《武德律》上的答案不一樣,那就是錯的!
「長孫尚書說的是。」
吏部侍郎點頭,拱手道:「不過還請長孫尚書先等等。」
說完,吏部侍郎快步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拿著一沓考卷。
「諸位看看這個!」吏部侍郎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將一沓試卷放在了長孫無忌面前的案牘上,道:「這也是張頓寫的!」
「寫了這麼多?」褚遂良訝然道。
這小子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長孫無忌心裡嘀咕著,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子,眼瞳一凝道:「唐律疏議?」
站在旁邊的褚遂良,以及剛剛聞聲走進來的司勛郎中、考功郎中等人,紛紛走過去伸長脖子,張望著長孫無忌手中的試卷。
只見上面寫著:「名例凡七條「疏」議曰:夫三才肇位,萬象斯分。稟氣含靈,人為稱首。莫不憑黎元而樹司宰……」
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唐律疏議,無論是開篇也好,還是內容也罷。
都比《武德律》還要充實!
長孫無忌越看眉頭擰得越緊,感覺到手裡這份試卷上的內容,非同小可,抬頭道:
「派個人,去叫刑部尚書李道宗過來!」
吏部侍郎趕忙道:「已經叫去了。」
長孫無忌嗯了一聲,然後將試卷攤開放在桌上,讓大家一塊讀。
當李道宗穿著一襲刑部尚書官袍走到吏部府衙大堂外時,就聽到大堂內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咋了這是?李道宗有些好奇,大步走入吏部府衙大堂內,就看到褚遂良以及考功郎中、司勛郎中等人圍著几案,低頭認真讀著什麼。
「怎麼了這是?」
李道宗有些納悶,道:「好端端的,叫我過來幹什麼?科舉跟我刑部沒關係。」
長孫無忌沖他招了招手,指著几案上的試卷道:「李尚書,你看看這個。」
「嗯?唐律疏議?」
李道宗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訝然開口,越看神色越凝重,問道:「這是誰寫的?」
長孫無忌沉聲道:「張頓!」
「誰?」李道宗神色一怔,目光古怪了幾分,這小子竟然跑來參加科舉了?
想到這,李道宗更加認真的再次讀了幾遍,皺眉道:「這個沒寫完啊。」
說完,他抬頭看向長孫無忌道:「下面呢?」
長孫無忌面無表情道:「下面沒了。」
李道宗瞪大眼睛道:「沒了?」
長孫無忌嗯了一聲道:「此子屬太監的。」
「你別瞎說啊。」褚遂良、李道宗異口同聲道。
長孫無忌看了看褚遂良,又看了看同時開口的李道宗,眉頭一挑。
褚遂良為張頓說話,理所應當,畢竟他奉旨來作為科舉副官,就是保張頓一手。
李道宗怎麼回事?
他沒理由反駁老夫啊!
李道宗見長孫無忌一副狐疑的望著自己,輕咳了一聲道:「本官有愛才之心,這個張頓顯然是個人才,你這麼說他,本官心裡聽著膈應。」
長孫無忌冷哼了一聲,懶得跟他計較,指著面前一沓紙卷道:「現在怎麼辦?」
李道宗神色一肅,「這份《唐律疏議》,事關重大,必須要交由陛下審閱。」
「老夫附議。」褚遂良開口道。
長孫無忌思索了一下,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道:「那就由李尚書代為去一趟。」
李道宗拱了拱手,帶著試卷離開。
吏部大堂內,霎時鴉雀無聲。
長孫無忌呼出一口氣,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陷入沉思。
這個張頓,比他想的還要棘手啊。
想到這,長孫無忌偏頭瞪了一眼坐下來的司勛郎中和考功郎中。
你們怎麼回事,身為張頓的監考官,這麼大的事,竟然不提前呈報?
長孫無忌雖然沒有閱卷之權,但是要誰來做監考官,卻在職權之內。
整個吏部之中,誰不知道張頓得罪了他長孫無忌。
但凡見張頓進了考場,就應該時時來報。
可是張頓在考卷上寫了《唐律疏議》,監考官全是吏部的人,他一個尚書竟不知道!
司勛郎中、考官郎中尷尬的低著頭不吭聲,心中一陣腹誹,當時考明法科,張頓一個勁的寫,誰知道他寫的什麼。
收卷時,司勛郎中本來想看,但因為催促的緊,也只能作罷。
誰也沒料到,他竟會在試卷上寫下這麼多字。
還因此引來了刑部尚書!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這不過是一科而已。
張頓一共答了五科,橫不能每科他都遊刃有餘,都能寫出這般文字吧?!
打獵的還有被大雁啄眼的時候,長孫無忌就不相信,張頓能五科全都出彩!?
「長孫尚書!」
忽然,吏部府衙大堂外,響起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吏部員外郎拿著一份卷子,焦急的跑了進來,「你看看這個!」
長孫無忌身子坐直了,直勾勾盯視著他手中的卷子,一股不安的感覺浮上心頭,問道:「誰的卷子?」
吏部員外郎大聲道:「張頓的考卷!」
刷的一下,褚遂良、司勛郎中、考功郎中紛紛錯愕的看向他。
長孫無忌撫著鬍鬚,強裝著鎮定,但他撫著鬍鬚的手掌卻一陣發顫。
顯然心中震撼,並不如臉色平靜。
「這個張頓,果然是大才啊。」
褚遂良咧嘴一笑,眼角餘光故意瞥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陰沉著臉,拍了拍面前的几案,冷聲道:
「放到本官桌上,本官看看,他怎麼就讓我吏部的員外郎如此吃驚!」
聽到長孫無忌言語中的不滿,吏部員外郎尷尬一笑,快速的將試卷平鋪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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