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褚兄,我拿你當兄長,你拿我當傻子?

  長孫皇后也低著頭,思索起來,良久俏臉上露出笑容,道:「二哥,妾身覺得褚起居郎說的,很有道理!」

  李二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認真的打量著褚遂良,問道:

  「登善,你是怎麼認識這個叫張頓的?」

  褚遂良沉默了幾秒,想了想不打算將東市的事說出來,語氣不急不緩道:「臣向來喜歡跟年輕讀書人打交道。記住本站域名」

  「所以那些讀書人舉辦的詩壇盛會,臣每次都會參加,那些讀書人若是有些才氣的,臣都會留意,意在為國選才,為陛下舉薦。」

  「這個張頓,就是臣在詩壇盛會上遇見的,確有才氣,詩賦詞文俱佳。」

  「明白了。」李二嗯了一聲,思索著道:「觀音婢,為朕準備筆墨,朕現在就出題。」

  長孫皇后站起身,從一旁取來筆墨,親自為他研墨。

  李二坐在御案後拿起筆,蘸飽了墨,在白紙上開始寫字。

  很快,科舉之試題,出現在白紙上。

  「登善,辛苦你了。」李二等墨跡幹了,便將紙張捲起來,遞給褚遂良道:「你拿著它去找此子,務必要讓他寫出來。」

  褚遂良肅然道:「臣遵旨!臣現在就去!」

  說罷,褚遂良再次衝著二人作揖,轉身快步離去。

  「這個褚遂良啊。」李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樂出聲道:「真是朕的張良啊!」

  「竟然能想出這等辦法。」

  長孫皇后笑道:「妾身也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辦法,若是張頓真在上面落墨,張頓步入廟堂,必然是板上釘釘之事。」

  「對!」李二笑哈哈的撫著鬍鬚,心中已經開始期待起張頓步入廟堂,會是何等表現。

  ————

  離開皇宮,褚遂良帶著李二出的題,坐著馬車來到醉仙樓。

  他走下馬車,一眼就看到張頓站在櫃檯處,低著頭津津有味的看著書籍。

  說好的敷衍了事,原來你也上心啊?褚遂良咧嘴一笑,大步走到張頓身邊,低頭瞅了一眼他看的書,臉上的笑容登時僵硬住了。

  「張老弟!」

  很快,醉仙樓內響起褚遂良的暴怒聲:「你過分了啊!」

  張頓愣愣的看著褚遂良將他手中的書奪了過去,三兩下將書撕爛,納悶道:「怎麼又來一個撕書的?」

  這樣的書,胡廣可是當寶貝藏著,他好不容易借過兩本來看,結果一本被二叔撕了,僅剩的一本,又被褚遂良給撕了!

  「你看這種書幹什麼?」褚遂良氣不打一處來,憤然又在撕碎的書頁上踩了兩腳,「馬上就要科舉,你不好好讀聖賢書,你讀它?」

  張頓肅然道:「它能修身養性。」

  「……」褚遂良嘴角抽搐著,擼起袖子打人的心都有了,這書能修身養性?蒙誰呢?

  「褚兄,你是來找我的?」張頓眨了眨眼睛,從一旁拿來一個胡凳遞給他。

  褚遂良冷哼了一聲,接過胡凳坐下,抱著雙肩道:「過來跟你說科舉的事。」

  張頓神色一怔,擺手道:「我知道,半個月後開始,地點國子監。」

  「不是這個。」褚遂良搖了搖頭,眼角餘光瞥了瞥四周,見醉仙樓食客們一個個大吃大喝,沒人望過來,湊到張頓耳邊,小聲道:「老夫給你弄來此次科舉的試題了。」

  張頓嘶了口涼氣,吃驚看著他道:「你這犯法知道嗎?」

  「要是被朝廷的人知道,你還能好好做你的起居郎?」

  老夫奉旨辦差,誰敢抓?褚遂良心中腹誹著,臉上露出笑容道:

  「你也知道老夫是起居郎,是陛下身邊的近臣,這件事老夫不說,你不說,誰知道?」

  「來,給你看看。」

  說著,褚遂良從袖子中抽出捲起來的紙張,笑吟吟遞給他道。

  張頓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一邊打開一邊說道:「褚兄,謝了啊,勞你費心了。」

  「咱倆忘年交,不用言謝。」褚遂良撫著鬍鬚,笑呵呵道:「何況你是渠荷的大夫子,老夫是她二夫子,關係就更親了。」

  「你先看看此次科舉的題難不難。」

  張頓哦了一聲,低頭認真看著。

  正如二叔所說的那般,此次科舉果然先考貼經,然後是論時務的對策。

  再之後便是詩賦。

  貼經的內容,第一行是「天下之至柔,無有入無間。」

  張頓一眼看出來,考的是道德經第四十三章。

  原文是: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

  第二行,是「天下莫不與也」。

  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第六節原文。

  張頓細細看了一遍,嘖嘖道:「褚兄,你還別說,這些題有點意思,一般人若是想全部答對,怕是不容易。」

  「就比如這一句『天下莫不與也』,《孟子》梁惠王章句上第六節原文,後面是『天下莫不與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

  「嘖嘖,《孟子》那麼多篇,就考這一段,要是不把《孟子》這本書讀透了,背的滾瓜爛熟,否則根本答不上來。」

  聽到這話,褚遂良眼眸中閃爍著精光,目光灼灼盯視著張頓,「看來張老弟是把《孟子》都背熟了,否則也不會直接念出下一句。」

  「張老弟,若是換做你來答題,你能答對多少?」

  張頓沉吟道:「全部吧。」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褚遂良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道:「那還等什麼,老夫去給你取筆墨,你現在就把答案寫在上面!」

  張頓果斷道:「我拒絕!」

  「???」褚遂良呼吸一滯,愕然看著他,「為何?」

  張頓肅然說道:「這些題,我是能答對,但我不想答對,如果要我寫的話,我就反著寫!」

  褚遂良震驚道:「你擱這給老夫犯病呢?」

  張頓耐心道:「褚兄,我跟你講過我參加科舉,只不過是為了應付我那老丈人,我不想做官啊。」

  「要是我答對了,狀元落到我頭上,到時候想不做官都不行。」

  「所以我不寫!」

  褚遂良盯視著他,沉默了許久,抬起手掌指著張頓手中的紙張道:「現在又不是科舉考試,這裡是醉仙樓,你把答案寫上面,老夫帶回去留個紀念。」

  「……」張頓目光幽幽看著他,「褚兄,我拿你當兄長,你拿我當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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