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自證

  在一陣嘈雜聲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陳開元神色肅穆走入大堂,一撩袍服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方,不怒自威,道:「升堂。」

  堂下兩側衙役持水火棍杵地,高喊威武。

  陳開元蹙眉,見堂外眾人還是喧雜,握住驚堂木在空中稍停,急落直下。

  「肅靜!」

  堂下人漸漸沒了聲音。

  陳開元這才拿起訴狀紙看了看,面無表情道:「龐景林,張茂同兩人可到場。」

  堂下,龐景林和張茂同作揖行禮,自報姓名。

  「龐景林,你為何要狀告張茂同?」

  陳開元放下狀紙,明知故問。

  龐景林脊背挺的像是標杆,嗓音洪亮:「我前些日子寫下明月詞,本想待日後在適合的場合拿出,可不曾想,發現張茂同在他的酒樓,用上了我的明月詞牟利。」

  「在我再三勸告讓其撤下無果後,不得已請青天大老爺為我做主,另外,張茂同再三想與我私下和解,以金銀酬報。」

  「我龐景林豈是貪財之輩?!」

  他面容肅穆正氣凜然。

  「好!」

  「說得好!」

  場下人紛紛叫好。

  「肅靜!」

  陳開元喊了一聲,望向張茂同問:「他所言可屬實?」

  張茂同字斟句酌回稟道:「據我所知並不屬實,其一,明月詞是我一位故交子嗣的;其二,明月詞掛在酒樓近兩月,龐景林卻在前兩日說是他所作,且無法自證詞就是他寫的。」

  「至於私下和解,我先前只認為他是一個潑皮無賴,是來訛詐而來,才想拿些銀子打發。大人明鑑。」

  陳開元點頭,剛要開口。

  卻見,堂下龐景林神色激昂一甩衣袖,突兀地念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寥寥二十一字,他念的很緩慢。

  幾乎是「明月幾時有」一出口,從龐景林的頭頂湧出縷縷青色浩然正氣,眨眼間,浩然正氣聚攏成「明月幾時有」的字樣。

  字樣上下有日光兆隆,鳥雀飛舞,隱隱從其上傳出眾學子的念誦聲。

  伴隨著字樣越來越多,念誦聲越發震耳發聵。

  龐景林邁步而行,腳下浩然正氣化成一朵朵青蓮時隱時現,全身異象宛如聖人。

  神聖不可侵犯。

  場上眾人頓時肅然起敬,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有甚者更是小聲跟著念誦出聲。

  龐景林頂著浩然正氣,腳下青蓮朵朵,身側竹林鳥獸虛影浮現,英姿勃發道:「我只不過是一介讀書人,沒有你們這些富商的心機,說句狂妄的話,在下也小有名氣,犯得著來冒名頂替。」

  「我來問你,你方才說『明月詞』是你故交子嗣的,那麼請問是哪位名聲在外的名士?」

  張茂同被異象所憾,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開元從浩然正氣的異像上收回目光,提醒道:「張茂同你來解答苦主的問題。」

  張茂同回過神,如實道:「我那故交子嗣叫尹浮生,並不是什麼名士,乃是武院一位學子,聽他說是從一位高人那裡得來的明月詞。」

  「那就對了,一定是這個賊人偷盜了我的明月詞,據我所知,這個人還是一個賭徒,前不久剛敗光了家業。」

  龐景林擲地有聲。

  「你說是尹浮生拿出的明月詞。」陳開元皺眉道:「今日可在堂外?」

  一連叫了三遍名字,均無人回答。

  龐景林神色泰然,朗聲道:「大人,我要狀告此人偷盜我明月詞,請大人派人把賊人捉拿歸案。」

  陳開元沉吟,也不說話。

  他知道是張茂同資助尹浮生上的武院,可不知明月詞是這位上上甲拿出來的。

  前些日子,白師爺還給他說過,趙文士乃是尹浮生的老師。

  再加上,欽天司的人突然接管了張天祥的命案,以雷霆手段逮捕了伍家一族不少人。

  經過汪捕頭的透露,很可能和尹浮生有關。

  陳開元不日就要調往京都,可不想在最後關頭,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可是眼前...

  「勞煩讓讓。」

  堂外一陣吵鬧,人群讓出了一條道。

  尹浮生和祝靈前後走入堂內,他向陳開元拱手道:「大人勿怪,方才有事耽擱了,那首明月詞確實是我的,這個人冒名頂替大言不慚,一定要嚴懲。」

  陳開元頷首,扭頭望向龐景林道:「你說明月詞是你所作,可有什麼證據?張家酒樓都掛了近兩個月,你才來說,確實有眾多疑點。」

  龐景林心中不悅,他都把浩然正氣頂腦門上了,陳縣令卻讓他自證?

  他可是名士,對方不過是一個賭徒。

  有點腦子,都不會問他,而是去問那個賭徒。

  「大人,當日我寫下明月詞僅有我一人知,並不能自證,不過對方口中所說的高人,我想知道是哪位?」

  尹浮生意外地多看了幾眼浩然正氣異像,笑道:「沒有高人,明月詞是我寫的。」

  「哈哈哈...」龐景林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道:「大人聽到沒?先前說是從高人那裡拿來的,現在又說是他寫的,一個賭徒能寫出此等好詞?大家信不信?」

  錢正高喊道:「不信,尹浮生說是他寫的,那應該讓他自證才對。」

  堂外眾人也紛紛附和:

  「龐景林是一位名士,而這個尹浮生就是一個賭徒,這個案子誰是誰非,大家都應該能看明白。」

  「對,讓尹浮生自證。」

  「估計是賭得沒有了銀子,所以偷盜到龐景林身上了,剛好看到了那首明月詞。」

  陳開元一拍驚堂木:「肅靜!」

  衙役們持棍杵地,高喊威武。

  場上安靜後,陳開元道:「既然你們兩人都不能自證,本官也不好武斷,不如...」

  尹浮生躊躇滿志道:「大人,我可沒有說不能自證,不過請允許我先問他幾個問題。」

  「你問。」陳開元應允,心中不由腹誹,這個案子也不是命案之類的重案,本來他打算和稀泥,讓雙方私下和解,哪知尹浮生非要自證?

  自證哪是那麼容易。

  且尹浮生之前還是一名賭徒,和讀出浩然正氣的龐景林一比較,高下立判。

  再糾纏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果然還是太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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