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月仿佛是下定了決心,鼓足勇氣道:「您覺得我怎麼樣?」
這一句話,幾乎是用掉了她全身的力氣。【記住本站域名】
在這個較為封建的大俞,像她這種大家閨秀,對於婚事一般都是聽命父母。
她這種直接似表白的大膽詢問,可想而知,有多麼需要勇氣。
尹浮生被問愣住了,反應過來,饒有興趣看她,理所當然道:「挺好的。」
雖然兩人見面寥寥,不過之前關係說不上很好,但也不是針鋒相對,當時他去參加十城奪標時,還把祝靈留在了她身邊。
如果得不到他的認可,他一定不會把那時的祝靈留下來的。
再說相貌,她也屬於上上之選。
尹浮生認識的人中,還真沒有,以相貌碾壓她的。
哪怕是放在前世,那個用科技整容的年代,張汐月也屬於頂尖大美人的存在。
而且縱觀下來,張汐月並沒有做過太過份的事情,當時祝靈被老夫人趕出府來,也是她讓人通知的尹浮生。
所以,尹浮生是真的認為張汐月不錯,也被她突然沒頭沒尾的問話,搞得愣住了。
張汐月聞言眼眸中欣喜,忙道:「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尹浮生問。
她說得兩句話都沒頭沒尾,不過他還是莫名的明白了她想說的事情。
她的第一句是表白,第二句話,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讓他考慮兩人的婚事。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升起來的?
說實話,他是第一次被女人這麼大膽表白,心中有點竊喜。
看來哥們也不差,被一個大美人表白……
張汐月紅了紅臉,道:「考慮一下我和你的婚事,並不是說你現在被崇武院錄取了,我才會來給你說這個事情。」
「其實更早一些,我發現就喜歡你了,家裡這一段時間也有媒婆前來說媒,每次看那些公子哥的畫像,我都不自覺要和你比較一下。」
「要說具體看中你那一點,也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若是我未來的夫君是你這般,極好。」
「前些日子,聽說你可能被困死在秘地之後,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我甚至在心中告訴自己,如果你能出來,我一定把心中的想法說給你聽。」
「至於接受不接受,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
她眼神格外的堅定。
尹浮生聽得是目瞪口呆,他確實剛才是認為,張汐月之所以突然向他表白,是因為他現在被崇武院錄取了。
不過,現在見她這般認真的模樣,心中突兀冒出一個念頭,她沒說謊。
記憶中的張汐月,也確實是做不出這等事。
一時間,他反倒不知該說什麼了。
沒辦法,人生中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大膽而炙熱的表白,是個人都懵。
更何況尹浮生對張汐月還是挺有好感的。
見尹浮生不說話,張汐月再次道:
「如果你娶了我,你只用負責修煉,家裡一切事務都交給我,哪怕你心中有喜歡的人,也可以儘管放心迎娶,我一定把內外管理的好好的,讓你沒有一點煩惱。」
「只要你娶我。」
她一連串說了這麼多,有些話幾乎是前言不搭後語,這也證明了她此刻的心情也很忐忑。
尹浮生微微思索了片刻,越過張汐月朝著官道東邊走去。
「唉。」張汐月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反正我都說出來了,已經很滿足了。」
她長吁一口氣,朝著馬車走去,臉上是委屈難過遺憾。
能追上來,說這麼多表白的話,她的勇氣是常人無法想像到的。
「小姐。」
水柚忙迎向自家小姐。
「我沒事。」張汐月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向東走去的尹浮生,沒成想他也停下了腳步回頭在看她。
「讓我考慮一下。」
尹浮生神色認真道。
張汐月用力地點頭,臉上露出笑容,他沒有直接拒絕,她已經很滿足了。
兩人對視一眼,觸之分開。
尹浮生沒再多說,笑了笑,繼續向東走,他的本意本來是要拒絕的,可是愣是噎在喉嚨里,無法出聲,就這樣一句不吭就離開,又感覺哪裡不對勁。
可他回頭看到張汐月失望的眼神,還有委屈巴巴欲哭無淚的模樣,話到嘴邊,反倒是變成了讓我考慮一下。
老實說,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娶到真愛。
他一直對婚事的理解,便是找到一位相貌端正,知書達理的女人即可。
而張汐月都符合,且是第一個大膽對他主動示愛的女人。
尹浮生敢肯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這一幕,這麼仔細一想的話,他還真覺得,就目前來看,張汐月確實是最適合他的結婚對象。
「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搖頭嘆息。
「姑爺,這是小姐讓我給你送過來的青梅酒。」水柚喘氣小跑追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小壺酒道。
「幫我轉告給你家小姐,多謝她的好意。」
尹浮生把青梅酒收了起來,也沒多言,朝著東邊的頗城行去。
……
頗城,是一個類似小鎮的城池。
地方和城縣和州城相比,自然是小了不少,不過頗城位於訶子城的官道一側,所以也有不少行商的人,會來到頗城暫時逗留,城內還是挺熱鬧的。
雖然,這是尹浮生第一次來到頗城,但是莫名的對此很是熟悉,畢竟記憶中,這是原身出生的地方。
在融合了原身的記憶,仿佛尹浮生真的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一樣。
在一個靠湖的小巷子裡,有一個不大的小庭院。
從低矮的城牆往裡看,能看到庭院裡種著菜的菜圃,一名老邁的老爺子,正坐在一個竹子編制的靠椅上,端著碗吃著粥。
「柳伯。」
尹浮生喊了一聲。
這位老爺子是尹浮生祖父那一輩上,收留的一個老僕人,當年原身把一切都賭進去了,只有這一位一直勸說他。
連去往訶子城的銀兩,都是這位柳伯給的。
「少爺?」柳伯看了又看,還是不敢確定,實在是眼前的尹浮生變化太大了,尤其是氣質,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眉宇間充斥著一股貴氣。
「是我。」尹浮生笑笑。
柳伯在確定後,混濁的雙眼露出喜色,忙放下碗,小跑著把庭院的門打開,口中還喊著:「老婆子,快出來看看,浮生少爺回來了。」
從灶房走出一名穿著布衣的老婆子,她在見到門口站著的尹浮生,不由愣住了。
「浮生少爺,你長這麼高了?」
她是柳伯的結髮妻許氏,和柳伯生有一個女兒,原先在張家做手工。
算起來這老兩口,是看著原身長大的。
尹浮生笑著點頭,道:「家裡一切都好?」
柳伯忙應道:「一切都好,我這幾天還在念叨,一年多沒有少爺你的消息,正打算去一趟訶子城去看看你,見到少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說著說著竟是抹起了眼淚。
許氏搖頭苦笑,把尹浮生迎了進來,道:「這老頭子真是的,浮生少爺回來了,你這哭什麼?」
柳伯自問自答道:「對了,訶子城張家認不認那婚書?想來是認了,看看浮生少爺這穿著,可富貴了。」
尹浮生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這一次回來我打算祭拜一下父母,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出遠門,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正在說著話時,外面傳來聲聲叫罵,還夾雜著女人抽泣的聲音。
柳伯和許氏均是面露難看之色,急急慌慌走了出去。
「好像是柳姨的哭聲。」
尹浮生皺眉,也走了出去。
只見門外一穿著綢緞長袍的中年漢子,拉著一名中年婦人,叫罵道:
「吃我的,喝我的,怎麼?老子不就找了女人了,還敢多嘴,今天我非要當著你那老不死的父母面休了你。」
「怎麼了這是?」柳伯滿臉不高興。
中年漢子叫張六,是柳伯的女婿,而中年婦人正是他的親生女兒。
以前倒是好好的,只不過這一兩年時間,張六賺了點錢,就哪哪看不上自家女人了,到處找麻煩。
就是看準了柳伯一家沒人。
事情是越做越過分。
就比如這一次,女人不過是隨口抱怨了兩句,這張六就抓著不依不饒,非要給她一點厲害看看。
「還怎麼了,老傢伙,我今天要休了你閨女,你們家還要補償我一百兩銀子,不然的話,今天我還就不走了。」
張六耍無賴道。
反正柳家人就這一對老傢伙,還有一個半天打不出一個屁的女人。
他也不想真的把人休了,畢竟家裡還有二老要有人照顧,還有一對兒女,也快到談婚論嫁的年齡。
所以,他特意開出要賠償一百兩的條件。
「柳姨,他打你了?」
尹浮生臉色冷清,他在女人的臉上,看到了手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在加上張六這無賴的模樣,這讓他極為氣憤。
「哎呦,這不是那個賭鬼尹浮生嗎?在哪裡偷來的這一身好衣裳,小癟三一個,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趁著老子沒有心情給你計較,趕緊給老子滾遠點。」
張六眼神兇狠威脅道。
這張六先前是殺豬的,哪怕現在穿上了體面的綢緞長袍,依然無法掩蓋其膀大腰圓。
那怕是面對尹浮生,也是有身高優勢。
尹浮生不理會他,看向女人道:「柳姨,他打你了?你儘管說出來,今天我給你做主。」
不等女人開口,張六朝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是我打的,怎麼樣?還你來做主,穿上一身好衣裳,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聽說城裡的潑皮無賴可都在找你,你可欠了人家不少銀子,要不是你跑的快,恐怕要被人打斷兩條腿。」
張六不屑道。
「啪!」
尹浮生走了過去,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張六的臉上,膀大腰圓的壯漢,愣是被打的趔趄摔倒在地上。
「呸!」張六張口吐出一口血水,竟然發現裡面有幾顆牙,他氣憤的就要起來,找尹浮生算帳。
一個屠戶,連低端的武館都沒有去過,哪裡是尹浮生的對手。
又挨了幾巴掌後,張六也算是想明白了,面前的賭鬼尹浮生,在外面學了一身的功夫,他現在還真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幾巴掌是還給你的,以後再敢對柳姨說一句重話,我要了你的命。」
尹浮生冷冷道。
張六咬牙切齒道:「你有本事給我等著,你別跑。」
他手腳並用了跑了。
尹浮生並沒有阻攔,他倒要看看這個張六有多大能耐。
見到這一幕的柳家三口人都愣住了。
都沒想到原先弱不禁風的尹浮生,現在竟然練了功夫,面對屠戶張六,輕鬆把其打趴下了。
柳姨神色慌張道:「浮生少爺,你惹大禍了,還是趕緊出城吧,張六的表妹嫁給了城裡的馬七爺,最近他和一群潑皮無賴的頭頭苟爺相熟。」
「你打了張六,他一定是去找那個苟爺了,現在你要是不走,等下恐怕就來不及了,那群人你是知道了,有名的渾。」
女人推了推尹浮生讓他走。
尹浮生笑了笑,搖頭道:「那可不行,如果我走的話,那你們一家三口,可就要真的遭殃了。」
柳伯勸說道:「沒事,浮生少爺你還是趕緊出城吧,我們沒事的,想來張六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就連許氏也是頻頻點頭:「趕緊出城吧,等下就來不及了。」
尹浮生無動於衷,伸出手來,等人高的正戾刀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看著柳家三口錯愕的神色,笑道:「我這一年進入了武院,修煉了武道。」
他頓了頓,道:「你們應該聽過崇武院吧,我先前給二老說的要出遠門,就是去往京都的崇武院修學,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浮……浮生……少爺,這是真的?」
女人震驚的結結巴巴。
柳伯雙手合十連連朝著天上拜了拜,道:「老爺夫人保佑,浮生少爺要進崇武院了,這一下尹家要光宗耀祖了。」
許氏使勁掐了一下自己,這才相信不是做夢,要不是剛才尹浮生露的那一手,她一定以為他是在撒謊。
「這位不知如何稱呼?」
一名穿著黑色長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笑著拱手詢問。
剛才他就在湖邊,尹浮生喚出正戾刀,他是親眼看到的,走過來的時候,又聽到對方是被京都崇武院錄取的人,不由主動來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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