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意思?」
「整個村子已經被官兵包圍了,剛才和你們說了這麼多廢話,是想給你們一個自首的機會,可你們執迷不悟,我很失望呀。Google搜索」
向著外面看了幾眼,李先富冷笑道:「你嚇唬誰呢,外面哪可能有什麼官兵?」
「你不信?看仔細了!」
李衛右手握拳高高舉起,李先富正眯著眼想看明白李衛要搞什麼鬼的時候,後腦突然刮過一陣涼風,身後立刻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出,出什麼事了?你們鬼叫什麼?」
「里正,你,你看!」
順著村民手指方向看去,李先富就看到一根箭矢釘在不遠處地面上。
不等李先富開口,就接連有三支箭矢射來,接連落在李先富面前,嚇得他直接跪在地上。
他們不知道躲在暗處的李仁和是能速射的箭術高手,只以為村莊附近真有弓箭手埋伏。
弓箭手培養成本不低,地方守備部隊弓手比例很低,有幾個弓箭手,就意味著有幾十個刀盾兵長槍兵隨行。
這個數量,已經足夠將李家村屠戮好幾次了。
「都看明白了吧?現在跪地投降者,只追究買賣人口罪,若還執迷不悟,你們便是反賊!」
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沒人再理會李先富的意見,幾個膽小的直接下跪。
有了領頭的,村民們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般不斷跪在地上。
「你們不用怕,大秦律不容侵犯,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可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沒買人口的,都站起來,記住了,若敢隱瞞罪行的,從重處罰!」
聽到李衛的話,不少村民暗鬆一口氣,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找繩子,將跪在地上的罪民們都綁起來,另外將村子裡被買來的女人們都叫出來,你們好好表現,官府會有賞賜的。」
村民們都以為自己不坐牢,一頓板子也是逃不掉的,沒想到貴人不追究自己,還能得到賞賜,積極性立刻被調動起來。
「混帳,你看你們誰敢捆我?過來呀,都過來呀!」
面對跳著腳罵街的李先富,村民們都被嚇得不敢向前,而要被抓捕的村民們也紛紛躲在他的身後。
一村子的男人們,直接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一直都沒表現機會的馬傳安對著自己護衛下令道:「你們過去,把這囂張的村長拿下!」
「住手,誰都不能動!」
剛被李衛「教育」了一頓,現在又被他喝止,馬傳安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了。
「怎麼就不能動了?立刻過去,將人拿下!」
「你要想死就自己死,別連累其他人,你女兒也在這裡,非要害死她才開心麼?」
看到兩人要吵起來,馬敏君只能問道:「李衛,到底為什麼不能抓人?」
「別看村民們現在配合,可他們心裡也打鼓呢,擔心被清算,貿然動手,很可能會刺激到他們,而且讓村民們親自動手了,他們才沒了退路,咱們才能信任他們。」
聽到李衛的解釋,馬敏君連連點頭,馬傳安還是一臉不忿的樣子,可也不再說抓人的話了。
李先富的叫囂沒持續多久,就被身後一個村民撿起地上石塊打到在地。
「我把李先富給抓住了!我要將功贖罪!我,我這算是立功吧?」
「算,你可以減刑,把其他人抓起來!」
沒了李先富的阻攔,抓捕其他村民也就沒了任何心理障礙,只要觸犯了大秦律的村民,全被捆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李衛才算徹底放了心。
「我和馬敏君現在就回去調兵,你在這裡看好人煩惱。」
「爹,咱們怎麼能……」
「你住口,咱們走。」
說完馬傳安也不顧馬敏君的反對,拉著她就要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還是剛才那句話,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別拉著你女兒和你一起死。」
「你什麼意思?」
「今天這事,肯定和郡中官員有關,現在回去,就是自尋死路,而且你也不用回去,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思索了半天,馬傳安皺著眉頭說道:「你說什麼胡話,我根本聽不懂,咱們走。」
「爹,咱們不能走。」
「你說什麼?」
遲疑了一下,馬敏君用力掙脫馬傳安的手,「今天要是不他,咱們恐怕已經死在亂民手中了,如今卻要獨自離去,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這……太不妥當了,我不走!」
「你,你這個忤逆女,還把我當成是你的父親麼?快點跟我走!」
「我……我不走!」
「也罷,你不走,那我走!咱們走……」
看著一怒之下直接離去的馬傳安,李衛搖了搖頭說道:「你父親……聽可愛的。」
「可愛?」
「傻的可愛……咳咳,我的意思是,他很快就會回來,將所有犯罪村民都集合起來,馬敏君,你去看看被買來的女人們吧。」
女兒竟然為了認識沒幾天的李衛當眾忤逆自己,馬傳安心中有氣,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可能不在乎她的死活。
出村之後,馬傳安便快馬加鞭想要儘快返回郡中搬救兵。
沒想到沒多遠,便迎面遇上緩緩行來的軍隊。
「你們是郡兵麼……邱紀恩?你在這太好了,快去救人!」
被李衛身邊的歸化胡人當街狠揍一頓,邱紀恩威望掃地,留下如此污點後,他也知道自己在文官官場上無法立足,便拿出這些年貪污的銀錢,在郡守軍之中買了一個郡士史的官職。
新官剛上任,他就受到郡守授意,得到一個重要而又隱秘的任務。
原以為他是來收屍,可本該死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讓邱紀恩整個人都僵住了。
「出什麼事了?」
「我女兒現在就在李家村,村中都是亂民,你快帶人去把亂民都抓起來!」
「你女兒?還有誰?」
「還……還有那個宗室子。」馬傳安冷著臉說道。
聽到這話,邱紀恩雙眼一亮,興奮的問道:「你說亂民?」
「沒錯!」
「好,兄弟們,聽到了麼?溫陽侯指證,李家村村民造反作亂,快快隨我一起去鎮壓反叛!」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沒造反……」
此時邱紀恩已經不想聽馬傳安說話了,大喝一聲,親手從士兵手裡搶過大旗後,打馬離去,而身後的郡兵們也都紅著眼睛跟了上去。
大秦極重軍功,對於出身貧寒的百姓來說,參軍立功是他們實現階級躍升的唯一途徑。
自從前唐被大秦吞併後,景懷郡也成了大秦腹地,沒有戰事便沒有軍功,如今好不容易有不開眼的百姓造反,砍下他們的人頭,自己便能立功受賞,作戰異常積極。
「這,怎麼會這樣?」
「侯爺,咱們快跟上吧,看他們的德行,怕是要血洗李家村,大小姐更危險了。」
馬傳安咬著牙罵道:「都是該死的大秦,讓庶民為官,一點都不懂敬畏勛貴,走,跟上去!」
李家村中,李先富和二十多村民猶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而馬敏君的臉色比他們加在一起都要難看。
「怎麼?是不是那些女人不願意跟你離開?」
「她們都是被買來的,現在能解救她們了,為什麼要留下來不肯走?還求著我不要懲罰買了她們的男人麼,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嫉惡如仇的馬敏君一直都想做鋤強扶弱,做個巾幗英雄,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救出了這麼多可憐婦人,卻沒人感謝。
如同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這種難受勁讓馬敏君說都說不出來。
「她們有些人已經在村中生兒育女,就算能離去,村民們也不會讓她們帶走孩子,而且她們已經失節,回去之後也要遭受白眼,甚至會被家族處於私刑,你不會沒聽說過沉塘填井吧?」
「那我們不是白費力了?」馬敏君頹廢的坐在地上說道。
花費了這麼大力氣,自己都差點被村民們滅口,好不容易能救出她們了,卻發現人家根本不需要解救,沒收到感謝,白費力不說,還落了一身埋怨,自己不是多此一舉了?
對於馬敏君的抱怨,李衛也只能無奈搖頭,就算在後世都有這種情況出現,更別說在這個貞潔比生命還重要的時代。
「已經發生的事情,目前是不能改變的,強行改變只能害了她們。」
聽到李衛的話,馬敏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些失去貞潔的女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只能繼續留在李家村。
回到原本的家鄉,只能生活在白眼和嘲諷之中,一輩子都不敢見人,甚至會被家族以私刑處死。
自己想要給她們自由,可若是害死了她們,豈不是和自己父親之前的仁義之心一樣了?
「你說得對,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能改變了,咱們能做的,這是防患於未然,要嚴懲人口買賣!不僅人販子要殺,買人的罪犯也要殺!」
對於馬敏君想出來的辦法,李衛的臉上立刻出現了秘密的黑線。
有一顆愛民之心很難得,可沒足夠的能力,放任下去,馬敏君最終只能成長為一個酷吏。
「最好的辦法,是讓百姓們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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