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說對了,我擔心的就是這個。記住本站域名」
「你……不可理喻,你這是引火燒身,看著吧,你會自食其果的!」
說完鄭象澤也懶得和李衛廢話,幸災樂禍的看著山下被漁民們打劫的海神廟,這已經是景懷郡最後一座海神廟了。
等這些亂民搶光之後,他們就會找下一個目標,只要一百個亂民,就能捲起上萬個,民亂也就會出現了。
能安安穩穩在景懷郡做郡守,自然早就與歸元道有了勾結,李衛如今成了歸元道的敵人,自然也是鄭象澤的敵人,能讓他趕快滾蛋,自然是好事一樁。
半個多時辰後,「轟」的一聲,海神廟中突然出現了巨響,一股火龍竄出四丈多高,廟中立刻傳來一陣驚慌的尖叫聲。
鄭象澤幸災樂禍道:「亂民就是亂民,到處放火,竟然燒了存放燈油的地方,如今火勢已成,亂民們必然被火逼退,在這裡搶不到東西,就要去其他地方了。」
「什麼意思?」
「如今民亂還沒徹底爆發,你還有回頭路可走,說幾句軟話,我立刻通知郡尉,讓他調兵過來防備民變,否則惹出大禍來,你也脫不了干係。」
「呵呵,好呀,你想聽什麼話?」
打了一個眼色,隨從立刻從馬背上拿出一個蒲團丟到李衛的面前。
指了指地上的蒲團,鄭象澤冷笑道:「求人也要有個求人的態度,來,有什麼事,跪下說。」
一聽這話,李仁和和一眾侍衛直接抽出腰刀,只要李衛一個眼色,他們就要衝上去將敢折辱陛下的狂徒亂刀砍殺。
景懷郡是唐國故土,郡中又有大量唐國殘存貴族,為了鎮壓有可能出現的反秦勢力,郡中除了有三千郡兵之外,還有一支只屬於郡守管轄五百精兵的郡營。
這次鄭象澤身後的五十兵卒,便是郡營之中的精銳,一看李仁和等人要動手,也紛紛拔出武器對峙。
「我要是不求你呢?」
「呵呵,那就怪不得我了,本官身體不適,半個月前就臥病不起,這一點,郡中官吏們都可以作證,景懷郡若是出了民變,身為郡守,本官是有責任,可更大的責任還是你的!
更別說你破壞了今年的取珠大典,你可知道就這麼一次,讓朝中多少大人心中不高興?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也有句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年紀輕輕,還要大好前程,就此毀了不可惜麼?你好好想想吧。」
「呵呵,不用想,也沒必要想的,咱們等著看吧。」
對於鄭象澤這種官迷來說,最在乎的就是升官,若是自己治下釀出民變,哪怕能利用朝中關係和金銀,自己吏部大考也會得到個下下的評語,更會留下不好的官聲,對自己造成不良影響。
可如今李衛冥頑不靈,鄭象澤知道,放任他在景懷郡胡作非為,只會給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煩,不如豁出去,將他趕走。
「好,那咱們就等著看吧。」
鄭象澤的預料果然沒錯,海神廟火勢越來越大,漁民們再是不舍,為了自己的性命,只能紛紛離去。
「哈哈,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漁民們走了,他們去尋找新目標了……他們怎麼往東走?」
東面可是海岸,西方才是村鎮,看漁民們移動的方向,鄭象澤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搶過了,他們自然要回家,行了,這次你們眼中的民變已經平息了,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鄭象澤不相信李衛的話,立刻吩咐幾個護衛去查探。
兩炷香後,幾個護衛急吼吼的騎馬回來。
「回稟大人,那些漁民說,說……」
「他們說什麼?快說!」
「他們說邪神廟已經全被毀了,他們為韓思良出了氣,也報了仇,他們……要回家了。」
「回家?這,這怎麼可能?這到底怎麼回事?」鄭象澤一臉驚疑不定的問道。
李衛反問道:「怎麼回事?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認定漁民們會繼續作亂,最終釀成民亂?」
「書中寫的明明白白,歷朝歷代,百姓造反,不都是如此麼?這些泥腿子,全都仇官仇富,心懷怨懟,只要有了由頭,他們就會爆發出來。
貪婪乃是人的本性,他們已經開了頭,嘗到了甜頭,知道劫掠能有好處,自然停不下來,其他百姓看到他們得了好處,自然群起效仿,最終成席捲之勢!流寇便是如此來的。」
「呵呵,說了半天,你還是一直都沒說到重點。」
「什麼重點?」
「鄭象澤,歸元道在景懷郡的所作所為,你可知道?」
愣了一下,鄭象澤回道:「知道。」
聽到這裡,李衛也徹底明白了,鄭象澤和郡中其他官員之所以如此懼怕漁民變成亂民,只因為他們心虛。
他們知道景懷郡的百姓早就不堪忍受官府的盤剝,也明白民間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早就暗流涌動,所以才擔心百姓借著這次事件直接作亂造反,讓他們無法收拾局面。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次根本不是漁民們反抗朝廷,這是一場「神之戰爭」,在漁民們心中,他們可不是打家劫舍,而是遵守真正海神的法旨,去纏住偽神。
如此光榮神聖的事情,絕不能摻雜太過的私心,為了得到真正海神的庇佑,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很明確,敵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偽神的廟宇。
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李衛才如此自信,絲毫不擔心釀成民變。
「他們的危害,你可知道?」
「他們是勸人向善,教中互幫互助,乃是一群良善之輩,本官不知道你為何非要針對他們。」
「讓人下海以身飼蛟,這是良善?」
遲疑一下,鄭象澤有些遲疑的說道:「若不餵飽了惡蛟就沒辦法取珠,為了給朝廷準備足夠的貢品,我能有什麼辦法?」
聽到這裡,李衛冷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不與你廢話了,如今民變沒有出現,按照之前的賭約,你辭去郡守之職吧。」
「哈哈,李大人,我承認,你有些本事,可惜,你不懂為官之道呀。」
「什麼為官之道?」
「想要做大官,必須有三點,膽大心細臉皮厚,其中臉皮厚,最為重要,你我兩人的賭約,不過是口頭約定,沒有落下點墨,我如今不承認了,你能奈我何?哈哈,你能如何?」
聽著鄭象澤囂張的大笑,李衛一臉冷淡道:「我的確不能耐你何,可他能。」
撇了一眼李衛手指的李仁和,鄭象澤不屑道:「看相貌,他是個胡人吧?一個歸化胡人,還敢直接殺了本官不成?」
「他自然不敢誅殺封疆大吏,可你知道麼?他是當今聖上的貼身侍衛。」
看懂了李衛的眼色,李仁和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把鄭象澤直接看傻了。
「你,你,那又如何?一個五品武官罷了,本官會怕?」
「你自然不用怕他,只是他回到國都之後,會對陛下匯報景懷郡所見所聞,你的為官之道,自然也會說,我想那時陛下一定會大為感慨的。」
鄭象澤是封疆大吏,就算是天子,也不能隨便將他免職,可整個大秦都是皇帝一個人的,皇帝想要對付誰還不容易?
人人都想簡在帝心,可這種「簡在帝心」,沒人願意。
「呵呵,我,我剛才開玩笑的,李大人別介意呀,我……」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麼?來來來,有什麼話,跪下說。」
臉色不斷變換的鄭象澤走到李衛的面前,就在李仁和以為這貨受了刺激想要和李衛同歸於盡的時候,只見鄭象澤身形一矮,直接跪在了蒲團上。
「李大人,剛才在下是和您開玩笑的,您別在意,我不是留戀官職,而是如今歸元道在景懷郡中尾大不掉,我擔心貿然換了其他郡守,更難節制他們。
還望李大人為大局著想,讓在下暫且留任,為景懷郡全郡百姓,叩謝了。」
看李衛沉默不語,鄭象澤咬了咬牙,一臉諂媚道:「大人還有何吩咐,儘管說,只要在下能做的,一定做到。」
「我想買點土地,可能有些多。」
不怕李衛獅子大張口,就怕他不開口,鄭象澤立刻回道:「李大人放心,您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真的?」
「自然是真的,唐國投降後,原屬唐國王室的耕地分給了百姓一半,剩下的一半劃入郡中,充作官田。」
鄭象澤原以為能討好李衛,卻不知道此話一出,李衛心中怒火更盛。
各地都留有官田,一方面是官兵在戰場上立下軍功後,家鄉當地官府便會劃出一定量官田賜予官兵,另一方面,官田每年出租,以租金彌補地方官府財政。
大秦太祖時就曾下旨,官田只能賜予有功將士或官員,嚴禁買賣,如今鄭象澤竟敢售賣,還一副不怕自己多買的樣子,猖獗至此,還真是讓李衛長了見識。
「好,我回去就準備銀子,有多少銀子,我可就要買多少田地。」
「大人放心,您想買多少,我就賣多少。」
「還有王廣成,我不喜歡。」
「我這就將他貶官,不讓李大人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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