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認輸了?貝爾泰,這關係到金國的臉面!」
「我彈奏,只會更丟人!」貝爾泰無奈的說道。記住本站域名
貝爾泰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原想讓歌女烘托自己的琴藝,沒想到對方是個高手,自己的確琴藝不錯,可眾人聽了仙曲,哪裡還聽得了自己的凡曲?認輸總比自取其辱要好。
窟度部是福隆多的親信部落,朝中也有不少高官出自窟度部,毛伊西也不敢逼迫貝爾泰,只能咬牙認輸。
台下立刻響起一陣起鬨聲,被一個歌女嚇得不敢出戰,金人還有什麼臉面囂張?
「之前貝爾泰可是說了,他要輸了,就把琴吃下去,不會不算吧?」
貝爾泰也是個漢子,聞言也不吭聲,直接搶走梅花懷中古琴,走到一旁抱著啃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文獻甫眼皮直跳,那可是他花費五千兩天價買回來的,竟然被金人當成磨牙棒了,這位江南大儒抗金的決心,立刻變得堅定無比。
「棋道暗合兵法,圍棋就如軍事中的大型圍剿戰,而且是一場只能進不能退的圍剿戰,第三場,我們比試棋道。」毛伊西開口說道。
李衛一如既往的不屑,用鼻孔對著毛伊西,鄙夷的看著他,開口說道:「你們金人連圍棋有多少棋子都數不清吧,也配和我這種高手對弈,你,對,你上來!」
被李衛點名的乞丐急忙跑上台,李衛不由一愣,雖說臉上塗了鍋底灰,可他還是認出來了,這貨不是周顯聰麼?
生怕被李衛趕走,周顯聰急忙點頭訕笑,自己被皇帝抓住了誹謗君王的大罪,恩師又是一副跪舔皇帝的姿態,自己要不抓緊時間討到皇帝原諒,後果不堪設想。
此次比試事關重大,文獻甫敢把周顯聰派出來,肯定有信心取勝,李衛也沒多說什麼,開口問道:「會下圍棋麼?」
「會,討飯的時候常看別人下。」
為了討好李衛,周顯聰這次真是拼了,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硬是學了一口長安嗆。
「行,就你了。」李衛說道。
有貝爾泰這個例子在,對弈的金國代表貝爾泰也不敢廢話了,乖乖坐下等候對手。
毛伊西大笑一聲,開口說道:「棋盤爭鋒,不弱於戰場殺伐,既是殺伐,豈能無酒壯威?來人,上酒!」
萬眾矚目之下,說什麼都不能弱了氣勢,貝爾泰喝下一碗酒後,周顯聰也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對弈開始,周顯聰一字落在棋盤中間,李衛不會下棋,可也知道金角銀邊草肚皮,周顯聰不會背叛師門,做了金人臥底吧?
心裡壓根看不起乞丐的貝爾泰嘴角上揚,一臉鄙夷落子。
貝爾泰一直穩穩占據優勢,在他志得意滿的時候,卻被周顯聰突然反殺,一下子吃了他不少棋子。
行事有此開始逆轉,就連大龍都有被斬斷的危險,毛伊西卻滿臉自信,得意的看向了李衛。
「看你樣子,在秦國也是個人物,別以為你家皇帝主張打仗,你就能橫行無忌了,這一局你輸定了。」毛伊西說道。
「這話你說了可不止一次,臉不疼了?」李衛嘲諷地說道。
冷哼一聲,毛伊西直接伸手指了指周顯聰。
扭頭一看,李衛就發現不對,此時周顯聰臉色潮紅,雙眼迷離,神志已經不太清楚了。
「那碗酒有問題?」
「沒錯,那是我大金的百花醉,喝起來清淡無味,可後勁極大,只會喝茶的秦人哪受得了?」毛伊西得意地說道。
「卑鄙。」李衛憤怒地說道。
毛伊西滿臉不在乎地說道,「你們秦人不是常說,兵者,詭道也,能贏就行,誰管用什麼辦法?輸了你就要喊秦人無能,就算你是皇帝的親兒子,皇帝也不會放過你。」
「聽你這麼說的意思,我們可以談?」李衛問道。
指了指自己的牛皮靴,毛伊西冷笑一聲說道:「我的鞋髒了,給我舔乾淨,什麼都好說。」
「我要是不呢?」李衛冷哼一聲說道。
「哎呀,你找的乞丐快要醉倒了。」毛伊西提醒道。
金人以短擊長,設擂比試,一開始賭注就是兩國的氣勢,在文道上擊敗秦國,不僅能狠狠打擊秦國民心士氣,更能讓反戰派有更多理由抵制戰爭。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沒人知道李衛的身份可不代表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一國之君當眾承認秦人不如金人,李衛以後還能在朝堂上一句硬氣話麼?
「不願意?那也沒關係,只要你認我做父親,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可以讓貝爾泰留手,以平局結束,如何?」毛伊西得意地說道。
多虧毛伊西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自古做天子假父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我怕你受不起,會折壽直接折死你。」李衛說道。
一聽這話,毛伊西不由響起之前李衛給自己鞠躬時,有人暗算的事情,於是惱怒的說道:「不知好歹的東西,那我就等著看你的振臂一呼了,你會被憤怒的秦人用拳頭活活打死的。」
「笑得最開心的人,一般都笑不到最後。」李衛說道。
聞言,毛伊西故意笑的更加大聲,顯然要用實際行動證明李衛的錯誤。
笑聲沒持續多久,毛伊西就好像別人踩住脖子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別說笑,他現在哭的心情都有了。
一直搖搖欲墜的周顯聰始終沒有倒下,反倒是神志清明的貝爾泰,被一字斬斷大龍,棋子大多被圍住,棋局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承讓了。」周顯聰站起來拱手道。
出身豪門的周顯聰自命風流,酒量大的驚人,要不是為了麻痹對手,周顯聰連喝三碗都不會有事。
對於這麼文雅的方式,李衛顯然很不滿意,大笑走到周顯聰身後,拍了拍他的後背。
動作砍死親密,卻故意拍在穴道上,周顯聰一個文弱書生哪受得了李衛的內功催動,嘴巴一張直接吐了出來。
剛才喝下的那碗酒連帶今天的早飯全吐在貝爾泰的頭上。
「不好意思,他不勝酒力,撐不住了。」
伸手摸了一下嘔吐物,貝爾泰也說不出話來,直接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陛下,這好麼?」周顯聰小聲問道。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很同情金人?」李衛說道。
「不敢不敢,草民覺得,太輕饒他們了。」周顯聰說道。
「以後不要自稱草民了,去做個翰林編修,要自稱微臣了。」李衛說道。
要不是李衛微服私訪,周顯聰都要給他跪下磕頭了,之前和珠蘭雅爾合演雙簧,只為保護家族利益,如今自己得了官身,又簡在帝心,周顯聰的屁股立刻改變了立場。
只要能繼續升官,李衛要抄周顯聰的老家,周顯聰估計都能帶頭動手。
連輸三局的毛伊西也發現事情不對,於是連忙開口說道:「明明是你上台,可你一次都不比,是在戲耍我們麼?第四場,說什麼都要你親自上場比試一番。」
「比什麼?」李衛微笑著說道。
「比算學。」毛伊西自信的說道。
一聽這話,李衛差點直接笑出來,背經書,彈琴,下圍棋,他一樣都不行,唯獨算數是他的強項。
在後世李衛就是個屌絲青年,可再沒用也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學會遠遠領先於當代的數學,在大秦,李衛可是算學宗師級別,毛伊西要比這個,李衛都懷疑毛伊西是在金國潛伏極深的臥底了。
「比就比,誰怕誰?」李衛自信的說道。
大手一揮,金人之中就走出一個年輕人,在一眾金人之中還穿漢服,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在下宋天任,請指教。」
李衛點頭後,宋天任立刻開始出題,說道:「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心算一番,李衛直接說道:「有二十三隻雞,十二隻兔子。」
看宋天任一臉驚訝,李衛微笑著問道:「怎麼,回答錯了?」
「不,不,對了,對了。」宋天任震驚地說道。
自己自幼學習算學,這道難題足足解了兩天才想出計算的辦法,可李衛竟然張口就答出兩個答案,讓宋天任驚為天人。
「請閣下出題。」宋天任對李衛說道。
「你問我雞兔同籠,那我也問一個同類型的,一隻公雞五文錢,一隻母雞三文錢,三隻雞崽一文錢,用一百文錢買一百隻雞,問,公雞母雞雞崽各是多少?」
李衛一張口就來了個三元不定方程組,宋天任果然被問住了,拿出算籌開始擺弄,算籌顯然不夠用,又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你的人答不出來了。」李衛對毛伊西說道。
毛伊西惡狠狠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算題的宋天任,咬牙切齒的說道:「別胡說,我們可還沒輸呢,之前可沒說,比試有時間限制。」
「那還要比一年不成?」李衛無語的說道。
「只要我們沒認輸,就不算輸。」毛伊西死鴨子嘴硬地說道。
話音一落,台下立刻響起一陣怒罵,誰都看出來,這局金人輸了,認了不認帳,太無恥了。
台上的毛伊西當什麼都聽不到,就算自家祖墳被人罵炸了,也不能認輸,不能當眾喊出「金人是廢物」,否則自己全家都要被埋進祖墳了。
「好,那就比下去。」說完李衛還看了貝爾泰一眼。
他有得是時間,等就等著,正好看金人吞古琴的好戲。
「那就等著!」毛伊西說道。他已經決定了,哪怕等一輩子,自己都不能認輸。
僵持許久,珠蘭雅爾忍不住走了上來,讓福隆多丟臉,她很開心,可要讓金國丟臉,那頂在最前線的門德部就要倒霉了。
「尚地,算了吧。」珠蘭雅爾對李衛說道。
「憑什麼算了?」李衛說道。
「比試棋道的,根本不是乞丐。」珠蘭雅爾十分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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