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柳集只是一個小集鎮,位於長安城東面十幾里開外,鎮上惡少許多福仗勢欺凌良家小娘子,一位路過的遊俠兒抱打不平,打死惡少許多福和兩個家奴後拒捕潛逃,潛逃期間打傷趙捕頭和衙役五人,趙捕頭因傷勢過重身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種事情每幾天幾乎都有發生,多到讓人麻木,即便是出了人命案,只要不是鬧得太大,當地父母官擔心影響仕途,一般都會壓住沒有往上呈報。
這確實只是一樁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兒,沒多人知道,巧的是內衛副統領沈克剛好在月柳集辦事,看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回來後跟李衛說起此事,那位遊俠兒極具俠義心腸,他動了招攬之心,可惜他命案在身,早逃得無影無蹤。
這樁命案讓李衛靈機一動,讓幾位負責報刊編輯的文士捉筆操刀,以俠義為主題,長篇大論的評論俠義之道,站在弱勢群體的角度大力褒揚那位行俠仗義的遊俠兒。
但另一篇文章則以當權者的角度評論,何為俠?何為義?俠者,有大俠小俠之分,小俠,路見不平,激一時之憤,拔刀相助,快義恩仇,得民間擁戴。但從當權者的角度看待問題,則是以武犯禁,昔菅人命,踐踏律法。俠之大者,應是為國家,為國王服務。
義也有大小之區分,小者道義,即江湖遊俠兒各種小道小義,大者即大義,即凜然之正氣,帝國之大義。
此篇駁文,是完完全全的站在當權者的角度去看待分析問題,駁訴所謂的俠義是目無王法,以武犯禁的犯罪行為,甚至還用失意堂為例子論述,若放縱這種行為,後果極可能就象失意堂一樣,成為帝國難以消除的毒瘤,因此,這些所謂的遊俠兒,若不能為朝廷所用,當採取相應的措施,而不能任其發展,否則後患無窮。
這兩篇署名「佚名」的文章一經發表,立時引起極大的反應,各大報詆紛紛報刊文響應,所有的文人名士士大人皆贊同後者的觀點,有的甚至拍案叫好。
封建制社會,王權至高無上,早已根深蒂固,烙印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如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否則,天下讀書人為什麼這麼拼命的讀書,貨與帝王家?
權力只是集中在少數人手裡,為帝王,為當權者服務,任何敢於向王權挑戰者,皆視為逆匪異端,毫不留情的剷除。
若人人都是這樣,目無王法,草菅人命,還要王法做什麼?還要他們這些當官的做什麼?這些當權者自視高人一等,老百姓是必須受他們的奴役,都不能觸及這個底線!
李衛只是利用這一樁命案作為契機,赤裸裸的宣揚王權至高無上,更以失意堂作為例子,映射十幾天前發生的靜雲居士攻擊朝廷命官的事件,挑動了當權者的神經,沒想到各方的反應如此強烈,比預期的要好上百倍。
反正,他已經給這些當權者提了個醒兒,若玄素居的人不知收斂,繼續張揚,必引起當權者的警惕與不安,某件事或某契機的引發之下,極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各大報詆的回應一篇接一篇,文辭一篇比一篇華麗,這除了是發表自已的觀點外,最重要的是賣弄,比拼文采,誰就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為的就只是一個名氣。
就目前看,各大報詆是八仙過海,各施神通,頗有百家爭鳴之盛事,只是,這裡邊的苦楚,恐怕只有開辦報詆的老闆心裡最清楚。
首先是某報詆的雕刻工匠撐不住了,這工作量實在太大了,大到老闆再開出十倍的工錢也沒辦法,高強度高負荷的壓力之下,終於有工匠撐不住病倒了,老闆不得不另外重金聘請新的工匠,人還沒來,又有幾名工匠也病倒累倒了,令老闆頭大如斗。
如此高強度的繁重工作量,只一批工匠是吃不消的,得再聘請一批,輪流休息,只是開銷又得增加一倍,這樣玩下去,就算是金山銀山也吃不消吧?
除了李衛的報坊外,所有幾家報坊都存在同樣的現象,老闆們頭痛了,他們在乎名聲,但更在乎銀子,任何事,都是建立在銀子的基礎之上,這樣大把大把的往水裡砸銀子,到底劃不划算?
頭痛歸頭痛,老闆們仍不死心,又花錢聘請了一小部份雕刻工匠,減輕了原先那些工匠的一些壓力,不過,工作量仍然極繁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老闆們都抱著同樣的心思,我難過,相信你們也同樣難過,那就咬牙撐吧,看誰先撐不住關門大吉。
但很快,他們更頭痛了,因為《帝國簡報》從三天一期改成兩天刊行一期,令他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李衛把三天一期的報紙改成兩天一期,是因為之前的印刷字模準備得不夠充足,經常碰到一些還沒有雕刻的字體,得現場雕刻出來,發行了十幾期,存儲的字模已經足夠使用,偶爾也會有個別字需要當場雕刻,但已經無關緊要,現在雕刻的只是補充一些意外損壞的字模就行了。
差不多可以說所有的基本問題都解決了,自然要給對手施加壓力了,你們不是要拼嗎?那好,兩天一期,大家繼續,看你們還能不能撐得住?
「姓向的是不是瘋了?」
尚書左僕射司馬朗的府第大廳內,有人咬牙切齒的咒罵向文東,三天發行一期,他們已經吃不消了,《帝國簡報》竟然在這種時候改成兩天發行一期,還讓不讓人活?
「不是姓向的瘋了,是姓李的瘋了!」有人糾正,向文東只是個被推到前台的傀儡而已,幕後真正的大老闆是嘉月李氏李剛這隻老狐狸。
「這該如何是好?」有人提出了現在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如果跟著改成兩天一期,雕刻工匠肯定承受不了如此繁重的工作量,那就得重新再聘請一批人手,意味著又要再損失一大筆錢,真真是往水裡砸銀子啊,光看每天支出的費用就令人肉痛不已。
司馬朗坐在軟椅上,雙只手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這事真有點要命吶。
現在明擺著是李氏給各家報坊施加壓力,就象賭博,一家已經加注了,跟?還是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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