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好……好一個事實俱在……」
「好啊……」
嬴政哈哈大笑，突然快步來到神龕前面。
在那神龕前面，供著一把劍，那是劍客公孫弘曾經的佩劍。
嬴政一把抓住長劍劍鞘，猛地抽出長劍。
寒光一閃，他將手中劍朝著老人扔了過去。
「鏘……」
長劍墜落在地，掉在老人的腳下。
老人抬頭，看著嬴政，眼中充滿疑問。
「既然就連老太爺都這般想，那老太爺，你殺了政兒吧！」
「但求老太爺不要再出此言，侮辱政兒，侮辱阿母，更侮辱我嬴氏一族！」
嬴政冷冷望著老人，張開雙臂，緩緩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
老人心中一顫，他輕輕蹲下身去，解氣長劍，強行撐著自己站起身來。
「大王覺得老夫不敢？」
老人顫抖著嘴唇說道。
「來吧，如此罵名，豈能是王者配之。既如此，倒不如今日就讓政兒舍下這條命，放下王權，換老太爺一個清明！」
「如今，老太爺著急各方宗室諸侯前來，不正是想對嬴政取而代之嗎？嬴政一死，大秦就是老太爺的，任由老太爺調配，如何？」
嬴政一臉決然，戚戚然道。
老人持劍的手一顫，似乎被嬴政說動了，他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緩緩舉起劍，老人趔趄著腳步，一步步朝著嬴政走去。
最後，他的劍直指嬴政胸腔心口。
他並不急，憑他如今這把年紀，嬴政若不想死，他無能為力。嬴政若真心以死明志，他也不用急。
他的劍，輕輕抵在嬴政的心口上，一點點用力，刺破嬴政的衣袍，刺進嬴政的血肉。
嬴政果然依舊張開雙臂，並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振奮，這對他來說，似乎是一個機會。
此刻，他只要在稍微用點力，哪怕嬴政有心反抗也是沒用。
可是，就在他準備把劍往嬴政心臟裡面插進去是，他又猶豫了。
許久後，他突然手一松，長劍掉落下去。
老人猛地回頭，卻是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老太爺！」
嬴政一驚，猛地睜開雙眼，連忙上前攙扶起老人。
「給老夫一個解釋，若真如傳言，你何必如此？」
「若傳言是假，你又何必如此包庇那公孫用。難道他一人，比整個宗室都重要嗎？」
老人閉著眼睛，老淚縱橫。
他終究還是遲疑了，沒下得去手。
嬴政的坦然，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猜錯了。
可就如他所言，事實俱在，難道還有假？
他現在需要一個解釋，一個有足夠說服力的解釋。
嬴政身軀一僵，說來說去，最終的根源還在在於他嬴政與宗室，還有秦用的身上。
「好，老太爺想知道什麼，寡人今日就告訴老太爺什麼！」
「老太爺，咱們大殿請！」
深吸一口氣，嬴政攙扶起老人，沉聲說道。
老人微微點頭，如今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倒是什麼也不怕。
在嬴政的攙扶下，兩人再度回到大殿。
但還不等老人坐下，卻在這是，外面傳來一道山呼聲，稟報導：「啟稟大王，宣文君求見！」
嬴政回頭，看了看天色，此刻已是深夜，這個時候，秦用前來作甚？
微微皺眉，嬴政不自覺的又看了看關內侯，如今誤會因為秦用而起，這個當事人反而還來了，讓他有些猶豫。
「老夫避避吧！」
老人也看向了嬴政，突然說道：「還請大王讓老夫看看真實的公孫用！」
嬴政心中一動，瞬間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他輕輕點頭，喝道：「來人，殿後擺塌！」
話音落下，立刻有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又是一番忙碌。
片刻之間，大殿後面，一張臥榻擺下。
老人在嬴政的攙扶著來到踏上，蓋上厚厚的被子取暖。
周圍那些火盆也被般了過來，擺放在這裡取暖。
留下嬴霜照顧老人後，嬴政方才來到前殿，大手一揮，喝道：「傳！」
話音落下，外面立刻響起趙高尖銳的聲音：「傳宣文君覲見！」
很快，秦用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中，快步而來，於殿下拱手作揖，拜見道：「秦用拜見王兄！」
在殿後偏房中，老人聽到這一生王兄，身軀猛地一僵。
這王兄二字從秦用的嘴裡喊出來，對於他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似乎是在刻意向他證明一件什麼事情一般。
「賢弟來了，不知此番，那驪山王陵之行，賢弟的排山倒海之法準備得如何了？」
嬴政神色也有些僵硬，但還是笑了笑，刻意提起正事，對秦用問道。
他這是在故意引導話題。
老人不是想看看秦用是什麼樣的人嗎？
老人不是想看看他和秦用之間的關係嗎？
如今，嬴政也只能期盼秦用真有那般大神通，排山倒海，以此展現他自己的才幹。
否則，他如何能讓後面那位知道，他用秦用，用的是才，而不是用親！
「啟稟大王，一切已經布置妥當，只等大王抽空前往驪山，秦用彈指間便能讓那驪山斷脈化作一片廢墟！」
秦用站在下面，拱手說道。
「哦，這麼說，一舉蕩平趙國十萬大軍之事，賢弟已經十拿九穩？」
嬴政笑著說道，可以引起一系列話題。
看似在問秦用，實則還是在刻意告訴後面那位一些什麼。
「秦用有這個信心，當然，大王未曾見，一切都是妄言。待得大王親眼所見排山倒海，再下斷定也不遲！」
秦用拱手，說話間，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今日前來，秦用並不是為這排山倒海與列國征戰之事，而是有些事，想求大王！」
嬴政眉頭微皺，求？
這個時候來求自己？
嬴政有些遲疑，這明顯不是什麼好時候啊。
如果秦用真有所求，他當然樂意幫忙，可要是這個時候提出來，他一口答應，豈非讓那位誤會？
若不答應，又豈非駁了秦用的面子？
偏生秦用已經提出，他還不好一點都不應答。
「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嬴政遲疑片刻，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