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陳亭的不滿

  「宣文君,醒醒,怎麼回事?」

  一旁,阿瑤也忍不住伸手輕輕推搡了秦用一下,急忙叫道。

  然而,秦用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沉寂在腦海中,那長平之戰的記憶中,無法自拔。

  「宣文君,宣文君……」

  見狀,阿瑤更加用力的推搡起來。

  終於,伴隨著一聲悶哼,秦用睜開雙眼,腳下一個踉蹌。

  興許阿瑤推得太過用力,讓他險些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一旁,見秦用終於睜開眼睛的阿瑤和烏雅,急忙伸手攙扶著秦用。

  「夫君,你怎麼了,為何突然臉色這般難看,還流了這麼多冷汗!」

  烏雅一臉緊張的問道。

  「是啊,宣文君,發生什麼了,可需要軍醫過來看看?」

  阿瑤也還跟著說道。

  「無礙無礙……」

  秦用方才看清楚,他已經離開長平戰場的記憶中。

  只是此刻,他壓根沒心情搭理兩人,擺了擺手,心中的震駭依舊未曾退去,給他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此時此刻,他似乎明白了戰場上的很多道理,但再往細節里看,卻發現,自己除了恐懼,震撼,似乎什麼都沒有體會到。

  那兵法貌略,排兵布陣,簡直太精妙絕倫了,每一步玩的就是心跳,鬥智鬥勇,簡直見所未見。

  不親身體會,怕是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那等戰況,慘狀,還有精彩。

  阿瑤和烏雅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秦用擺手打住,道:「先別說話,讓我靜一靜!」

  聞言,兩女只能沉默,看著秦用。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少說也是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秦用方才有所舉動,似乎終於從那如同夢境般的記憶中恢復過來。

  「呼……」

  秦用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此刻,他臉上的冷汗已經幹了不少,但渾身上下那黏糊糊冰冷的感覺,卻是異常難受。

  這一場大汗淋漓,再加上天寒地凍的,身上穿得厚,想不粘都難。也正是因為汗水太多,即便穿得厚,也無法禦寒了。

  「怎麼樣,宣文君感覺如何?」

  阿瑤見狀,情不自禁的再度問道。

  「無礙無礙,只是方才聽你們講解這兵種相生相剋之法,情不自禁的在腦海中模擬了一遍戰場排兵布陣,兩軍交戰。不曾想,竟把自己給嚇到了!」

  秦用擺擺手,隨口編造道。

  「什麼,被嚇到了?」

  阿瑤和烏雅一臉驚訝的看著秦用。

  還以為秦用身上有什麼病,或者什麼傷發作了呢,感情是被自己的想像力嚇到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僅兩女,就連屠睢,此刻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秦用。

  他一臉無語,開什麼玩笑呢?

  要說你經歷過戰場的殘酷,回想一遍,心驚膽戰還能讓人接受。

  可你連兵種克制都不懂,明顯就是沒上過戰場的人,憑空想像,就能想像得出戰場上的兇險?

  這樣都能把自己嚇到,那簡直就是開玩笑開大發了。

  「真的就這麼簡單?」

  烏雅一臉凝重的看著秦用,直覺告訴她,事情覺不是這般簡單。

  「沒錯,就這麼簡單。看來這人太聰明也不行啊,很多時候,想像的東西都能嚇到自己!」

  秦用咧嘴一笑,這話一出,更是讓兩女和屠睢無語。

  瞧這話說的,是在找藉口敷衍,還是在找理由讚美自己?

  不過他們也看出來了,秦用似乎沒有想說的打算,於是也沒人逼迫。

  「既然沒事了,那咱們先去中軍大帳吧。這一耽誤就是一個多時辰,此刻天色都已經昏暗下來,校場上也開始收兵了,若想再看,等下次如何?」

  阿瑤接過話題,柔聲說道。

  秦用抬頭看去,果然天色已經昏暗,之前這裡氣勢磅礴的操練,此刻也已經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東西,井然有序的離去。

  「嗯,看來我錯過了很多東西,下次再來!」

  秦用點頭一笑。

  通過長平之戰的觀望,他已然更加真切的體會到各種兵種的優勢,甚至戰場上對決。

  如今,這些兵種的訓練看與不看,對他來說,關係已經不大。

  應了一聲,最後在阿瑤的招呼下和帶領下,幾人朝著中軍大帳的方向走去。

  ……

  「將軍,那阿瑤姑娘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吧?方才將軍什麼都沒說,她憑什麼就那般責備將軍?」

  「也虧得將軍心胸寬闊,換做是我,才不受這份氣呢!」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一個宮裡出來的宮女。別說她已經離開王宮,就算沒有離開王宮,她又憑什麼開口斥責一個將軍?就連王妃都沒這權利,誰給她的膽子?」

  此刻,中軍大帳中,副將陳亭一臉不忿的跟在王賁身後,絮絮叨叨的抱怨的。

  陳亭本是秦國一武夫,入伍以來,就在這驪山大營當差,跟隨王賁也有數年時間,對王賁的豪邁十分敬佩,人品也時分推崇。

  一直以來,王賁在他眼裡都是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如今,自己十分推崇的王賁,人品竟然讓人詆毀了,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簡直欺人太甚。

  阿瑤那一句讓王賁跟著秦用學習做人說話,簡直把王賁身邊的人都得罪了一個遍。

  意思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在說王賁不會做人,不懂得說話,心胸狹窄唄。

  這別人受得了,一向推崇王賁的陳亭豈能受得了?

  「好了好了,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絮絮叨叨的,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你都知道人家是個女人了,你還跟人家計較那麼多做什麼?難道你連女人都不如,還非得和女人針鋒相對?」

  「孔子有雲,為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順著點就是了,這要較真了,還不得氣死你?」

  王賁聽得一陣頭大,擺擺手,瞪了陳亭一眼,無語道:「對了,本將軍的奏報,可曾遞交出去?」

  一說到這個,陳亭更加來氣了:「啟稟將軍,奏報已經派人遞交上去!」

  「將軍,你說說這宣文君都是怎麼回事?一個連兵種都不了解的人,更別說兵法戰略了。就他這樣的,是誰給他膽子在大王面前誇誇其談,還敢揚言消滅十萬趙軍的?也不怕這天寒地凍的,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