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殘酷的現實

  次日,朝堂上,呂不韋仍舊沒來上朝。

  嬴政來到大殿,見狀心中冷笑。

  他豈能看不出來,這是呂不韋在無形中給他施壓。

  要說到對付人的手段,呂不韋可比宗室高明多了。

  人家從來不會說什麼,甚至也不做什麼。但有時候,不作為就是最大的作為,簡直令人無懈可擊。

  但那是之前了,如今成竹在胸的嬴政,心中冷笑。

  好,你不來上朝,不來解決事情是吧?

  那就以後都不用來了!

  於是,這一日,嬴政親自下達逐客令,驅逐所有外客。

  當然,也不是真正名義上的驅逐。

  驅逐令上寫得明白,是驅逐沒錯,可嬴政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

  大秦始終是一個國家,一個強國。

  身為強國,豈能有被人拋棄的一天?

  爾等他國士子,要走就走吧,但記住,不是你們拋棄秦國,而是秦國對不住你們,拋棄了你們!

  這意思不算隱晦,但誰都能明白。

  六國聞之,暗自冷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面子上的問題,真是可笑。

  然,嬴政卻不在乎天下人是怎麼想的,一邊下達逐客令,一邊又十分不舍的親自送各國的士子來到函谷關外。

  這一幕,讓天下士子內心心碎,暗暗流淚。

  何為禮賢下士!

  這就是禮賢下士啊!

  他們名義上是被驅逐了,可大秦在他們內心,卻種下了深深的根。

  這位秦王,成為他們心目中,唯一的聖王。

  在六國都在看笑話的時候,嬴政此可,已經無聲無息間,籠絡了天下士子人心。

  隨著那些士子外客一走,這邊秦國朝堂上,宗室子弟們可高興壞了。

  終於,大秦的所有那些被外客霸占的官職爵位,如今都空閒下來的。

  到時候,這些位置,不就是贏氏宗親的嗎?

  而另一邊,呂不韋千算萬算,本來只想讓嬴政服個軟,卻沒有想到,嬴政會做出如此舉動。

  隨著那些外客一走,根深蒂固的他,就仿佛被人刨了土,掘了根一樣。

  偌大的呂氏集團,在這頃刻間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這一下,呂不韋急了,沒有那些外客官員的權利支持,他在秦國就算再有能耐,又算什麼?

  僅憑一人,能改變什麼?

  說到底,無論一個人有多強,身後都得有一國支撐著,才能夠發揮足夠的光和熱。

  呂不韋開始逐漸失勢,而贏氏宗親那邊卻不會放過機會,落進下石,對呂不韋發起了一次次的驚動,不斷剝奪呂不韋手中的權力。

  嬴政高高在上,望著下面雙方的爭鬥,可謂穩坐釣魚台,不僅不阻止,反而開始推波助瀾。

  漸漸的,一直把持秦國朝政的呂不韋,前路越加艱難險阻。

  他的治國國策,已經無法成為顯示不說,甚至就連現在擁有的,都開始不斷失去。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用,在得知了秦國的朝堂變故之後,卻是咧嘴一笑。

  他就知道,當今這位秦王,絕不會讓他失望。

  日復一日,不知不覺,已是數月時間過去。

  大雪紛飛,寒風凌冽。

  這幾個月的時間,秦用對大秦的文字,基本上已經瞭然於胸,該學的,基本上也都學的差不多了。

  同時,他的造紙大業,在一次次的改進之下,數月時間,改進了布下二十次。

  如今的宣紙,也開始做得像模像樣,甚至都開始漂白了。

  那一張張整齊而好看的宣紙,雖比不上後世的A4複印紙,但比起唐宋時期的宣紙,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酒樓生意雖然冷清,但也一直開著。

  可是這造紙大業初成,正是急需推廣的時候。

  奈何店面本就冷清,也沒人會注意到他幸苦創造的宣紙。

  於是這一天,秦用心一狠,直接在酒樓門口擺賣起了宣紙。

  「宣紙宣紙,上好的宣紙,比逐漸更為實用,比逐漸更加方便,都來看看嘞!」

  街道上,酒樓門口,十幾個漢子扯著嗓子大聲吆喝。

  奈何酒樓一片冷清,街道上也看不見幾個人。

  他們不吆喝還好,這一吆喝,興許別人都覺得吵鬧了,竟然那少數幾個行人都直接改道了。

  看著這一幕,秦用不禁嘆息一聲。

  如今,秦王的打擊在逐步實施,國內已經開始逐漸平穩,眼看大局將定,他這想利用宣紙引起注意,登堂入室,平步青雲的想法,怕是空歡喜一場了。

  這生意生意不如意,升官發財空無門。

  秦用突然間有種十分無奈的感覺。

  為啥其他前輩穿越,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權傾朝野,到自己,就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這不玩自己呢嗎?

  「公子,這樣吆喝,真的有用嗎?」

  就在這時,一旁響起了烏雅的聲音。

  只見烏雅目光盯著秦用,十分的認真,甚至都有些痴了。

  看到烏雅的目光,秦用莫名有著十分不自在的感覺。

  最近,他總是有種隨時都被人惦記著的感覺。

  雖然這烏雅是個小美人,被她惦記著挺有自豪感的。

  可是一個未成年人啊,被一個未成年人惦記著,能看不能吃,又有啥用?

  說到底,秦用後世的很多觀念,一時間終究無法改變過來。

  「有用沒用,喊兩嗓子而已,怕啥,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要好吧!」

  秦用聳聳肩,轉身回到酒樓。

  阿瑤見狀,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隨著和秦用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就,酒樓中,所有人都知道,秦用不甘現實,他有自己的大報復。

  而在見識到宣紙的不斷改進後,大家也都明白了,秦用是想藉此登堂入室。

  而且大家都很有信心,折宣紙一段推廣開來,秦用必定硬起列國朝堂的注意,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一時間,所有人都幹勁十足。

  只是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到最後,竟是連推廣的機會都沒有。

  但這不妨礙眾人跟隨秦用的決心,秦用那堅定信念,不知不覺已經打動了眾人,不惜辛勞,為他辦事。

  反正成與不成,終究都是有月錢拿的不是?

  而漸漸的,眾人也發現了,阿瑤似乎對這位公子動心了。

  秉著成人之美,大家都有一撮合。就連阿瑤的父親老甘,還有弟弟烏桓也沒有意見。

  覺得這位公子目前雖然有些無奈,但前途不可限量,且為人和善,烏雅跟了他,吃不了虧。

  於是,這父子二人也有心撮合。

  奈何落花有意水流水,流水無心念落花,這讓眾人都很無奈。

  烏雅,正是最無奈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