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秦用提議

  「謝大王,大王萬年,大秦萬年!」

  三百甲士山呼拜謝,紛紛起身,一臉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趙高,帶幾個人,去寡人的酒窖,把寡人從宣文君那裡搜來的好酒帶三十壇過來,今日,寡人要陪陪我大秦的將士!」

  嬴政又是一聲令下,對一旁的趙高喝道。

  「諾!」

  趙高應諾,連忙離去。

  「站住,再傳令,立刻讓膳堂上手,為宮內所有將士燒飯!」

  「記住,多弄點肉,讓我大秦將士吃一頓好的禦寒!」

  突然,秦用又是一聲輕喝,對趙高命令道。

  「諾!」

  趙高再度應諾,方才徹底離去。

  下面,三百甲士熱淚盈眶,心中暖意,化作溫熱的淚水滾落而下。

  什麼叫做體恤,這才是王的體恤!

  就憑嬴政這番話,這一刻,就算大敵當前,明知要死,他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為王而死!

  秦用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一開始,他還有些無奈。

  漸漸的,無奈轉變成鄙夷。

  他覺得嬴政這做法有些太假了,純屬就是在哄騙別人為他賣命。這種事,後世各種企業多了去了。

  但逐漸的,秦用心中的鄙夷,又轉化成敬佩。

  因為他發現了,嬴政並不是做作。

  在眾人坐下後,嬴政招呼大家提起了筷子,他則一點也不客氣,拿起自己的碗,還有自己剛用過的筷子,來到所有人的身旁,這邊鍋里夾一塊肉,那邊鍋里夾一筷子菜。

  一邊夾,一邊吃,與眾人同鍋,沒有絲毫的遲疑。

  似乎這樣的情況,他早就熟稔,一點也沒有嫌棄的意思。

  反倒是吃吃喝喝中,雖然往的威嚴氣度不曾消失,但談笑風生中,一舉一動,卻是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綻,看不出任何的做作。

  他是那般的認真,似乎此次,就為了單純的和這些殭屍吃一頓飯,當做賠罪一樣。

  甚至於,就連下面的酒送來了,他也是與眾人一般,拋卻酒爵,就用手中油膩的碗,倒滿了酒,仰頭就干,一點都沒有做領導,只是隨便抿一口意思意思的樣子。

  這一碗酒幹完,在酒桌文化上,那是對別人的尊重。

  想要得到這樣的尊重,從來都只有面對自己的領導或者朋友的時候才有可能。

  面對下面做事的人,還能這般敬重的,前世今生,秦用就只見過嬴政一人。

  這一點,完全不是想演就能演得出來的。

  一碗接著一碗的酒水下肚,眾人吃吃喝喝,不一會兒,便已經酒足飯飽。

  嬴政問了一下時間,距離上朝已不足兩刻鐘。

  看著喝的差不多的眾人,嬴政下令道:「諸位將士,這喝得差不多,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回去好生歇息吧,養精蓄銳,來日為我大秦做出更大的貢獻!」

  眾將士聞言,一個個紅著臉,都有些微醺了。

  但此刻依舊一個個站起身來,拱手道:「大王嚴重了,吾等尚未到換崗之時,豈能離去?在這靜泉宮倒也罷了,若去歇息,豈能對得住陛下,對得住大秦。萬一發生什麼,豈非罪惡!」

  「大王,吾等這就前去站哨!」

  說著,眾人告辭一聲,紛紛來到宮苑外,找好自己的位置,繼續站崗。

  本該作為這場宴席的主角,但隨著嬴政到來,卻變成了配角,甚至連配角都算不上,只能算是過客的秦用,此刻回過神來,心中不由暗暗對嬴政豎起一根大拇指。

  什麼叫做厲害?

  這就是厲害!

  帝王心術拿捏得死死的,三言兩語,就能讓人充滿鬥志,氣勢昂揚,為他拋頭顱灑熱血。這才是真正的厲害。

  「方才聽聞你要走,打算去何處?」

  就在這時,嬴政的聲音忽然傳來,對秦用問道。

  秦用一愣,轉頭看去,只見嬴政正凝神看著自己。

  不說這個,秦用倒是沒注意,一說,他想起來了,自己似乎也到了提要求的時候了。

  「啟稟大王,秦用想離開朝堂,以後宣文君之名不能再用。秦用是大秦的子民,但希望大王允許,不再做大秦的官!」

  嬴政聞言,皺眉道:「為何突然提出這個要求,莫非寡人還對不住你?」

  說著,秦用心中有些憤怒。

  本以為秦用已經留下,不曾想,這才轉眼間,就對自己提出了這麼個要求。

  「大王嚴重了,大王並沒有對不住秦用,只是大王,有些事,該了斷的還是應要了斷!」

  「這些天,秦用反覆思量,朝堂,並不是秦用應當立足之地!」

  「所以,秦用必須離開!」

  秦用拱手,鄭重其事道。

  「還必須離開?」

  嬴政心中一陣苦澀,這是依舊不給自己機會啊!

  「給寡人一個理由,你不願意呆在朝堂,還想去哪兒?」

  「要知道,在朝堂,寡人可以許你一世榮華富貴,你若離去,寡人鞭長莫及,不可能再幫得上你!」

  嬴政再度開口,沉聲說道。

  秦用目光一閃,他這裡哪有什麼理由?

  要說理由,或許也能說有。

  在之前,他修煉太上無敵乾坤訣有所小成後,立刻開始轉向思考其他問題。

  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成為聖人?

  自己的成聖之路,到底應該怎麼走?

  想來想去,沒有想出個答案,卻想出了一個結論。

  無論怎麼走,離開朝堂都註定是他的第一步。

  若是他的聖人之路只能依靠仕途去走,他就更應該離開朝廷。

  這條路上,雖然還沒摸索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知道,想要做聖人,有兩大選擇,一個就是留在朝堂建功立業,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

  另外一個就是離開朝堂,不再以朝堂為準,專心做自己想做的。

  這離開或者不離開,其實都有利有弊。

  弊端在於,他一旦離開了,以後將再與仕途無緣,沒了嬴政的保護,他以後的路會很難走。

  可利益也不小,若不離開,秦用相信,憑自己現在的能力,多立下一些舉世之功,完全不成問題。

  到時候,一旦富貴到了極致,他面臨的就是封無可封,以至於功高蓋主,那時又讓秦王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