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厲害!」
秦用笑了笑,誇讚道。
扶華一愣,喃喃自語:「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這句話出自西漢時期,這個時代的人壓根沒聽過。
這一念,扶華不禁眼睛一亮,贊道:「好一句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宣文君果真才學!」
說話間,扶華在前牽引,帶著秦用幾人來到府邸後院。
這裡異常安靜,並沒有什麼下人在此灑掃。
扶華帶著秦用幾人來到一處水井前,指著面前的水井道:「宣文君,可知這是什麼?」
秦用一臉奇怪,問道:「是什麼?」
扶華一臉得意,道:「我大魏與秦國的恩怨,說來已久,打到如今,已經打了百年有餘。百年前,秦國秦獻公為了對付我魏國,從雍城遷都至此。當時,我魏國的王上,魏惠王便請墨家之人在櫟陽開了一個密道,正在這水井之下!」
秦用一愣,低頭看了看水井下面,只見下面水波蕩漾,根本就不像有密道的樣子,不禁愕然。
「宣文君放心吧,稍後在下先行下去,宣文君緊隨其後便可。通過這條密道,可直通城外一處小道。通過小道,縱馬兩日便可趕到魏國河東之地,屆時,秦國再想針對宣文君就不可能了!」
扶華看著秦用的表情,笑著說道。
聞言,秦用明白過來了,這是想讓他們利用密道逃脫呢。
他不得不承認,魏國這是下了血本了。
這麼隱秘的通道,百年都沒人發現,如今竟然為了自己展露出來。
不過確認了下面有密道,秦用也不禁一臉無語。
根據他腦海中的史料記載,這魏國最鼎盛的時候,也就只有魏惠王時期了。
那個時候的魏國要說多厲害,是別人無法想像的。
舉個例子,如今的秦國,在列國眼中的地位,都不見得能比得上當年的魏國。
當年的魏國強大到何等地步?
那魏武卒所過之處,無人能敵,東揍齊國、西打秦國、上踩趙國,下踏韓國。
看楚國不爽,說打就打,在列國之中,那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那時的列國在魏國的面前,就是一群弟弟。
那個時候的魏國完全可以稱得上戰國第一霸主。
可惜,那魏惠王也是昏庸無能,大好局面,偏偏不好好把握,最終葬送了一統天下的機會。
本來早就該滅在魏國手中的秦國,如今反過來差點沒直接滅了魏國。
不得不說,這魏惠王,大事上不行,這種偷雞摸狗的小事辦得倒是利落。偌大強國,對付當時不值一提的秦國,竟然還做這等鬼鬼祟祟之事。
這種事,估計也就魏惠王能做得出來了。
了解了水下通道,那扶華交代了一番,率先抓著身子潛入了水井中。
待得下面傳來扶華的聲音後,秦用看了看烏桓,烏雅二人,問道:「怎麼樣,會水嗎?」
姐弟二人此刻有些神思不屬,不知在想些什麼。
聞言,烏雅點頭道:「會一點點!」
秦用道:「那烏桓,你先下去接著你阿姐!」
烏桓應了一聲,如今這種情況,大家都沒了選擇。
當即,烏桓抓著繩子,慢慢掉了下去。
很快,下面傳來烏桓的聲音,叫道:「阿姐,少爺,水不深,進來吧!」
聞言,秦用放心了不少,對烏雅招待一聲,把身子綁在烏雅的身上,這才輕輕將烏雅放了進去。
等烏雅也在下面找好位置後,他這才抓著繩子,一個縱躍跳了下去。
幾人已經全部下來,這才看到一旁,火星閃過,不遠處亮起了火光。
扶華舉著一根火把,正站在一條通道中,看著幾人笑道:「宣文君,請跟我來!」
見這水井下面真有通道,秦用放心了不少。
「你們兩個怎麼樣?」
秦用回頭對烏雅和烏桓問了一聲。
這水井下面的水說淺不淺,說深不深,剛好淹沒到秦用的胸口處。
烏桓長得人高馬大的,和秦用也差不多,剛好淹沒道胸口位置。
但烏雅不一樣,她的身材可比不過兩個大男人,水已經蔓延到她的下巴,整個人幾乎都是用浮著的。
「沒事!」
烏雅緊緊抓著秦用的手臂,搖頭低聲說道。
「那走吧!」
秦用伸手,一把攬住烏雅,帶著便朝那隧道走去。
烏桓跟在後面,很快,進人進入密道中。
那扶華又遞來幾根火把給他們,幾人一人拿上一根,紛紛點燃,開始在密道中穿行。
不得不說,這密道挖的的確挺大,幾人在裡面行走,完全不用彎腰什麼的。
而且極長,少說怕也有幾十里路,走了快一個時辰都都還沒走到盡頭。
直到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秦用幾人方才在扶華的帶領下走出山洞,來到櫟陽城外,一座密林中。
密林內有一座簡樸的茅草屋,這顯然也是早就準備好的。
秦用剛走出密道山洞,便在扶華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裡,被安排住了下來。
……
天色漆黑,這個時間,已是晚上戌時,也就是八九點鐘的時間。
此事的櫟陽,已經到了晚上宵禁的時候。
城內,所有甲士府衙找了一天,根本就沒找到秦用幾人的任何蹤跡。
櫟陽令府中,嬴政來到秦用之前住的廂房內,看著廂房中,那一堆堆的宣紙,還有很多宣紙上的字體,眼神略顯有些呆滯。
「阿瑤,你說這小子會不會真的誤會寡人,藏起來了?都現在了,竟然還沒回來的意思!」
嬴政聲音有些乾澀,似乎是在對身後的阿瑤詢問,有似乎是在問自己。
阿瑤眼中也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曾經不知道公孫弘還有後人倒也罷了,如今知道了,本來看對方過得還可以,挺開心,他們也放心。
而且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相處,也是其樂融融。
不知不覺間,那比他們都更小的少年,早已成為了他們彼此的一份子,彼此之間的相處,誰也不希望有決裂的一天。
可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太過突然了,突然到讓人措手不及。
尤其是過了這麼久,還不見人回來。
雖然嘴上沒說,但嬴政也好,烏雅也罷,此刻都知道,或許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