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趙國和秦國早就斷交。
這斷交倒也罷了,趙國更是拉著十幾萬大軍在和列國聯合,駐紮在秦國的國門前,一駐紮就是大半年。
這種情況下,局勢為妙,你一個趙國的公子來到我秦國地盤上欺負我秦國的人,還要我這個秦國的王為你處置我秦國的人,這不純屬膈應人的嗎?
這邊既沒有建交,那邊還準備開戰。真要答應了你的要求,別人豈不笑話秦國軟弱,怕了你趙國?
這件事,莫說你趙岩無禮,就算你趙岩有理,秦國也不可能答應你的任何請求。
「此事,宣文君是如何處決的?」
一番咆哮後,嬴政微眯著雙眼看向趙高,冷冷道。
畢竟秦用再如何大才,但也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大事,嬴政多少還是擔心他有些應付不了。
只是這話問出來後,嬴政不禁一愣,只見趙高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寡人問你話呢!」
嬴政冷冷道。
「哦,大王,宣文君回應大王的話,就是方才大王所說的話!」
「方才大王一番言語,著實令奴臣驚訝,還以為大王已經知道宣文君的應對之策了呢!」
趙高回過神來,連忙拱手道。
「哦,寡人方才說的話,就是宣文君回應趙岩的話?」
嬴政一愣,不禁想起方才憤怒中的一番言語。
趙高連忙點頭,隨後直起身來,根據鐵鷹劍士的描述,有模有樣的道:「當時宣文君是這般作答的!」
「呵呵,趙岩,你真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趙國一個不受重視的公子而已,很了不起嗎?」
「你來我酒樓喝酒,你不給錢,反倒是我酒樓不講道理了?」
「你說說你,一人賴帳也就罷了,還非要把你趙國拉上。你以為你趙國就能讓人信得過嗎?」
「當年武安君白起打得你趙國毫無還手之力,丟盔卸甲,割地賠款,方才與我大秦握手言和。然,如今你趙國的地賠了嗎?錢賠了嗎?」
「你趙國尚且如此,更何況你一個趙國的公子呢!憑什麼就能讓人信服?」
「還有,讓我大秦的王治我死罪,你憑的又是什麼?」
「憑你趙國與我大秦斷交?憑你趙國陳兵我大秦函谷關外?真以為我大秦怕了你趙國,還是我家大王都要對你言聽計從不成?」
說話間,趙高的話雖然不可能全部喝秦用重合,但意思還是那個意思,學得倒是惟妙惟肖。
嬴政見狀,莫名的,心中怒氣頓時消了大半,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他真是這般說的?」
嬴政樂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秦用第一次接觸此等大事,竟能表現得如此強勢,不丟秦國男兒的臉。
這番話,他自己聽著都感覺解氣。
「回稟大王,宣文君就是這般說的。更是將氣得差點昏死過去的趙岩直接給扔出狀元樓外!」
「回頭,宣文君又大方了一次,請酒樓所有客人白吃一頓也就算了,還拿出狀元紅,讓人免費飲用!」
趙高拱手回應,說道這裡,他都不禁心疼,道:「大王,這狀元樓的菜品您是知道的,當初因為生意太好,宣文君的價格一再定高,訂到了一桌三金的價錢。如今八九百客人,雖說不可能是八九百桌,但這兩三百桌宴席還是有的!」
「這一請客,虧損可就是上萬金之多,不得了啊!」
嬴政聽聞秦用把那趙岩扔出狀元樓,心中一陣舒暢,差點沒拍手喝彩。
但聽到後面的話,卻仿佛瞬間給他替了一個醒。
「你方才的算法,再算一遍?」
嬴政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這一聽到動輒萬金,他瞬間就來勁了。
這錢有這麼好賺的嗎?
趙高聞言,把剛才算的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他的算法和之前酒樓中那些跑堂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那些跑堂的想法是,倘若今日喝了一千壇,那就是三萬金。
可趙高很清楚,六七百人,憑狀元樓那酒的厲害,根本不可能喝上千壇,五百壇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但即便如此,一壇三十金,那也是一萬五千金吶!
這簡直就是大虧特虧。
想想都讓人感到心疼。
嬴政再度把趙高的話聽完,整個人瞬間就沉默了。
許久後,他方才抬頭看向趙高,道:「趙高,你立刻把李斯換來!」
趙高一愣,隨後趕忙應了一聲,小跑著離去。
如今,李斯已經隨著齊國第一批士子回到秦國,此刻傳喚倒也簡單。
沒過多大一會兒,李斯就來了。
剛拜見完嬴政,嬴政就已經直入主題,道:「李斯,你來幫寡人算一筆帳,看看與寡人所想是否相符合!」
李斯一愣,這叫他過來,不商討國事,就為了算帳?
「大王請說!」
李斯拱手道。
嬴政道:「這筆帳乃是宣文君狀元樓的收入會帳,寡人與你說來,你幫寡人估算一下,這狀元樓一天盈利,平均多少!」
說話間,這話題已經開始圍繞著秦用打轉。
嬴政先是把趙高方才的一通計算說了一遍,然後看著李斯,道:「李斯,你說這狀元樓的收穫,每日是否真能達到萬金之數?」
話音落下,嬴政開始等待李斯的答案,想要對比一番,與自己的想法是否一致。
李斯聞言,陷入沉思中,片刻後搖頭道:「不可能達到每日萬金,大王,您得知道,這天下最大的生意也不可能盈利每日萬金,這狀元樓如今雖然抓住機會,但每日能收個三千金已經很了不起!」
「畢竟那狀元紅的價格擺在那裡,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真要賣,能賣出一天十壇,都算豪客多!」
「至於酒樓飯菜,再昂貴,一天能賺個兩千金也算是極限了!」
「而在臣下看來,宣文君也知道狀元紅面臨的處境,所以從一開始,這場盛會,他就沒打算真把狀元紅當做貨品來賣,否則他就不會如此大方全場請客了!」